在江采苹家里,江氏见江仲逊乐呵呵的,就像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心想:“自古进宫的女人,多半没有得宠。不少女人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就老死宫中。”于是忧虑地对江仲逊道:“您说女儿进宫,是好事还是坏事?”江仲逊喜滋滋地道:“当然是好事。江家能有女儿进宫,我们感到风光啊!”
三十一
夜晚,牛仙童在餐楼里借着酒意道:“这一次,务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负陛下的信任!”张守珪道:“陛下信任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伺候大人!”两个绝色美女走到牛仙童跟前,左边的美女道:“我敬您一杯!”这美女香气扑鼻,那神态更令人心醉,牛仙童接过酒道:“我喝!”喝下酒,右边的美女又娇声道:“大人,还有我的酒。”牛仙童道:“好,我喝,我喝!”
一来二去,牛仙童喝得有些失态,竟然不管跟前有谁,也忘了自己的使命,大胆地要搂两个美女。两个美女要挣扎,张守珪瞪了一眼,两个美女半推半就,最后带着牛仙童睡在了酒楼。张守珪见牛仙童睡了,回到府中走来走去,忽见赵堪走了进来,忙问:“贿礼准备得如何?”赵堪道:“大人放心,早已准备好了,是厚礼,相当于他二十年的俸禄。”
张守珪恼道:“说这么多废话干吗?这事要被查实,我们连命都没了。”赵堪忙点头哈腰地道:“说的是。只是属下担心他不肯受贿?”张守珪道:“从理上讲,像这样犯有死罪的大案,谁也没胆量徇私。但世上的事没有绝对,当诱惑力太大时,人就昏了头脑。从喝酒和享用美女的事上断定,他并非好鸟。瞧他酒场轻狂,最后还不与美女睡在一起?”赵堪道:“可我们也得替他考虑,不然他回去没法交代。”张守珪道:“我来想办法!”
三十二
夜晚,王维正在家礼佛,忽然管家齐同春进来道:“王大人,有位叫常建的求见?”王维大喜道:“快快请进。”见齐同春出去,忙快速地回向道:“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王维回向结束,常建也进来了,笑着道:“看来,你已经专心事佛了。”
王维道:“是啊!你这是打哪来?”常建道:“归隐后到处闲走,正好经过长安,所以来看你。”王维道:“快快请坐,上茶!”常建坐了下来,看着王维道:“听说,如今是李林甫把持朝政?”王维叹着气道:“是啊!他有二十五个女儿,二十五个女婿。而这二十五个女婿,哪一个都很有背景。最厉害的,当是大食国王。”
常建点着头道:“是啊!所以百姓议论纷纷。”王维再次叹着气道:“不说了。既然你到处闲走,必然感触最多。最近,你都有哪些新作?”常建道:“说到感触,真是太多了,每到一处都有不同的感受。一路闲走,看到什么,就随口吟出一首,也不知吟过多少诗。你看这首《塞下诗》如何?”于是吟道:铁马胡裘出汉营,分废百道救龙城。左贤未通新华折,过在将军不在兵。
王维赞道:“好诗!”常建道:“哎,听说你跟李光弼是结拜兄弟?”王维道:“是的。这是多年以前的事。”常建道:“他是陛下的私生子?”王维大惊失色道:“不可胡说!”常建道:“别怕,这里没有外人。”王维道:“为什么要问这事?”常建道:“我想,如果确实,能否借他的力量举荐?”王维道:“好的,我试试看!”
三十三
在范阳府里,牛仙童从外面进来道:“哎呀张大人,昨晚失态了,请勿见笑。”张守珪笑道:“哪里哪里,牛大人真是好酒量啊!”牛仙童忽然正劲地道:“张大人,我们开始查案吧。”张守珪忙示意赵堪道:“把案卷拿来,呈给大人看。”赵堪拿来案卷,呈给牛仙童。牛仙童打开一看,见里面夹的是数额巨大的钱票,连忙合上道:“大人这是何意?”
张守珪道:“牛大人,此是白真陀罗所为。昨晚,他得知大人来查,已经畏罪自杀了。”牛仙童会意地道:“既已查清,我向陛下复旨。”张守珪笑道:“请大人多向陛下美言?”牛仙童道:“这是肯定的,张大人治军有方,堪称榜样啊!”张守珪道:“多谢牛大人赞美。”牛仙童道:“大人,那两个美女可否……”张守珪忙道:“送给大人了!”
三十四
在大明宫里,返回长安的牛仙童出班道:“陛下,一切皆是白真陀罗所为,因张大人追究责任,此人便畏罪自杀。”李隆基道:“这么说此案真与张守珪无关?”牛仙童立刻道:“是的,张大人治军有方,规范有序,士兵无不夸他。”李隆基喜道:“朕说过,张守珪是少见的人才,果然如此。白真陀罗实在可恶,将其满门抄斩!”
忽然,高力士走进殿来道:“陛下,奴才奉密旨出使闽越等地,没有惊扰地方,现不辱使命,选来了一位天下绝色美女,现在殿外等候。”李隆基大喜道:“好,传她进殿!”传唤官喊出话后,令人眼睛一亮的江采苹从殿外走了进来。众臣一看,全都惊得呆了。李隆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李隆基心想:“莫非朕在做梦?”细一看,见她虽是淡妆轻扫,却仍难掩如花容颜,便问:“你叫什么名字?”江采苹道:“江采苹!”李隆基龙颜大悦,问高力士:“你是怎么寻到的?”高力士道:“奴才到闽地听到谈论她的人,又到珍珠村观察几天,发现她确如谈论的情况,便登门相聘。”李隆基道:“你听到了什么?”
高力士道:“她体态清秀,好淡妆雅服。出生于闽地莆田。父亲江仲逊,家族世代为医。多才多艺的她,不仅长于诗文,还精通乐器,善于歌舞,而且娇俏美丽,气质不凡,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奇丽美女。”李隆基心想:“她温柔文雅的言语,优美大方的举止,简直是一杯清香醇郁的茶。”便道:“好!你立了大功!”又对江采苹道:“朕见到你,怎么一下就精神了?”
三十五
月夜,杨玉环看着寿王李瑁道:“你听说了吗?高力士奉密旨从闽地选回了一位绝代美女,当下就把众臣及父皇惊呆了。我看,你最爱吃醋,这回不用再担心了。”寿王叹着气道:“可是再美的花朵,总有一天会凋谢。看腻了一个人,就会厌倦。而没得到的,总认为是天下最好的。”杨玉环生气地道:“你到底啥时候才能高兴起来?”
在兴庆宫园林,高力士观察着月色下的李隆基道:“陛下!她曾写有《肖兰》《梨园》《梅花》《凤笛》《玻璃杯》《剪刀》《绮窗》等赋,可否在宫中传阅?”李隆基道:“好啊!这事就交给你办。”高力士道:“据说她最喜欢梅花,有人戏称她为‘梅精’。如今正值梅花盛开,奴才想她既喜欢梅花,人品又可与梅花比洁,何不使人与花相得益彰?”
李隆基猛地愣了一下道:“哦?怎么做?”高力士道:“明日奴才在梅林深处安排下酒宴,可请您临视她如何?奴才想,那种相得益彰的感觉,定然不同。”李隆基高兴地道:“好。”高力士道:“她能歌善舞,陛下还可欣赏她的另一种美。”李隆基喜不自胜道:“这事交给你办。不过明天去时,朕要把宁王、申王、歧王、薛王请去。”
高力士猛地一愣道:“这是为何?”李隆基道:“不行吗?朕消沉许久已经好久没有兴奋过。有了好事,应该分享。宁王、申王是朕之兄,歧王、薛王是朕之弟。朕即位初常与兄弟同寝,不时设宴与兄弟同乐,还在殿中设五帏与各王谈诗论赋,弹奏丝竹,议谋国事,相处融洽。如今,朕拥有了天下绝色美女,应该介绍给他们。”高力士会意地道:“明白!”
三十六
龙驾停放在了梅林旁,李隆基徒步进入梅林,凉风微拂,清香袭面,玉凿冰雕般的梅花映入眼帘。困郁已久的他,感觉到一丝怡人的清新。走不多远,见江采苹置身梅花树下,只见她淡妆素裹,含羞低眉,亭亭玉立在一株盛开的白梅下,人花相映,美人如梅,梅如美人,煞是清雅宜人。李隆基顿时心喜,积郁为之烟消云散,立刻走了过去,江采苹作礼道:“参见陛下!”
李隆基大喜道:“免礼。”遂在酒桌边坐下,又道:“你也坐下来。”江采苹轻轻施礼道:“谢坐。”在美人的陪侍下,李隆基感到身心飘逸,多少感到有点不实之感,仿佛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梦境,试咬了一下舌头,觉得好疼,便看了一眼几个王爷,然后端起酒,对江采萍和几个王爷道:“来啊,我们一起开怀畅饮。”众王爷道:“好!”
连续几杯酒下肚,李隆基已经完全兴奋起来,看着江采苹问:“据说,因你特别喜欢梅花,所以你家的房屋前后,全都是梅树?”江采苹道:“是的,奴婢从小就喜欢梅花。”李隆基道:“别称奴婢,要称臣妾,自即日起封你为梅妃。”梅妃道:“谢陛下!”李隆基道:“你既喜欢梅花,朕就为你广植梅树。不知你擅长何艺?”梅妃回禀道:“吹笛。”李隆基大喜道:“好,取白玉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