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勒塔洪道:“不,你求他没用,我既然劫持你,他对我肯定恨之入骨。”艾特古丽道:“那是以前,可自到山谷后,你对我很好,就冲着这一点,他也不会杀你。”帕勒塔洪道:“要是他不听你的,真要杀我呢?”艾特古丽道:“放心吧,我是他妻子,他怎么会不听我的话?只要不听我的,那我就死给他看。”
山顶上,郭子仪带着二十多个弟兄与众刺客杀了起来,这些刺客因一路追杀李光弼,多数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再加上追杀了一路,都已疲劳,李光弼的弟兄与众刺客一交手,很快就杀掉了几个刺客。杀到最后,郭子仪的人马将众刺客杀掉一半,剩下的刺客要逃,被众弟兄截住了逃路。
山谷里,艾特古丽呼唤着李光弼,李光弼渐渐醒来,一看身边是艾特古丽,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惊喜地道:“是你?”艾特古丽激动地道:“是我。”李光弼看着艾特古丽道:“告诉我,我们这是在阴曹地府相会么?”艾特古丽道:“不,你没死,我也没死。”李光弼喜道:“真的?”艾特古丽道:“是真的。”李光弼坐起向旁边一看,见有个人很是面熟。
李光弼再一看,见这是于阗人,忽意识到艾特古丽是被于阗武士劫去,明白这就是劫持艾特古丽的人,于是愤怒地道:“是你?”帕勒塔洪道:“不错,你想怎样?”李光弼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愤怒地道:“我杀了你!”帕勒塔洪冷笑道:“大言不惭,你现在浑身是伤,还想杀我?
艾特古丽也站了起来,站在帕勒塔洪和李光弼中间道:“不要动怒!我觉得这个冤仇可以解开。”李光弼疑惑地道:“什么?”吃惊地看着妻子,忽然怒道:“莫非你们已经有了私情?”艾特古丽委屈地流下泪水道:“你怎么这样?谁跟他有私情了?”李光弼冷冷地道:“那你为何护他?”
艾特古丽简单说了情况,接着道:“请你相信我。要是你不相信,我只好以死来证明清白。”李光弼点着头道:“我怎么能不信?委屈你了。”又看着帕勒塔洪道:“既然这样,我可以放过你。”此时,山顶上的刺客已被杀得只剩下了三人,这三人又在瞬间被郭子仪的人杀掉两个,郭子仪忙喊:“留下活口!”刺客一听,毫不犹豫地向山谷中扎下。
李光弼抓着艾特古丽的双臂,抱歉地道:“对不起,刚才委屈你了。”艾特古丽一听泪水长流,刚要说话,忽然从山上掉下一人。由于这人是头直接朝下,落下后头破血流。三人去看刺客,见他已死,便向上看去。山顶上,郭子仪道:“真遗憾,没留下一个活口。”一个弟兄道:“我们看看,倒下的刺客有没有活的。”
山顶上一说话,山谷里的三人都听到了,李光弼猛地怔了一下,高兴地道:“莫非是有人追杀刺客?我们向上喊?”艾特古丽见丈夫有伤,忙道:“千万不要!要是喊下的是刺客,我们岂不完了?”李光弼道:“可不呼救,上面的刺客认为我已死,我们就出不去了?”艾特古丽道:“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出不去也没关系。”
李光弼看着帕勒塔洪道:“你劫持我妻,可是受了霍加的旨意?”帕勒塔洪的脑海闪现出对国王保证的话,连忙否定。李光弼道:“你没说谎?”帕勒塔洪犹豫了一下道:“没有。”李光弼道:“那你为何劫她?”帕勒塔洪道:“因大宛劫持一事,我和沙木沙克受到了国王的重责,我俩在国内没有前途,便来大唐活命。那天因在街上见到她,就临时起了邪念。”
山顶上,众弟兄检查着每个刺客,忽然刘兴道:“快看,这家伙有气。”郭子仪走了过去,扶起那刺客喝问:“是谁派你们行刺?”刺客头一歪,没气了。刘兴叹气道:“怎么办?”郭子仪看着山谷道:“表弟掉入了山谷,无论死活我要下去看看。”刘兴看看山谷道:“看来倒是不深,只是山谷向里倾斜,没法下去啊?”郭子仪道:“你到附近找一条绳子。”
山谷里,李光弼看着帕勒塔洪道:“好!看在你在谷中照顾艾特古丽的分上,我们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帕勒塔洪道:“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困在这里,最好还是想办法出去?”李光弼道:“要是能出去,你早出去了。”帕勒塔洪道:“奇怪,怎么上面没声音了?”李光弼向四周一看,见山体向内倾斜,便道:“估计一定是有人来追杀刺客,我们还是要呼救。”
艾特古丽当下慌道:“不行!喊下刺客咋办?”李光弼看了帕勒塔洪和艾特古丽各一眼道:“他们要下来,只能用绳子。如果是我们的人,我们就得救了。要是刺客,我们就一个个收拾了。”艾特古丽道:“好,我们一起喊?”三人用手圈起喇叭状向上喊道:“有人吗?”山顶上的郭子仪正等绳子,忽听到山谷下呼救,立刻回应道:“我是子仪,马上救你们!”
山谷里,李光弼听到回音后,高兴地道:“太好了!是子仪兄。”艾特古丽道:“他是谁?”李光弼道:“是我表哥,非常厉害。”帕勒塔洪一听,又担心起来,李光弼明白他的心理,立刻宽慰道:“你放心!冲着你在山谷中照顾我妻子,我也不会和你继续结仇。”帕勒塔洪道:“可是,你表哥不会放过我?”李光弼道:“没事。他听我的话。”
三十
清晨,在大明宫里,王维出班道:“陛下,大事不好!昨天李光弼大人从洛阳回到长安,尚未到家,就遇到了三十多个刺客追杀。”还未说完,李隆基已惊骇不小,立刻站起身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情况怎样?”王维道:“正巧,在灵州从军的郭子仪得知,带着人去营救,可到现在不但李大人没音信,连郭子仪也没音信了。”
李隆基再次一惊道:“陈玄礼!速派羽林军找到他们,将刺客格杀勿论。不,留下活口!”陈玄礼领旨而去,忽然传唤官进来高喊道:“肃州府余超将军求见!”李隆基喜道:“快传!”余超进来跪倒道:“余超参拜陛下!”李隆基道:“平身。朕听说你在肃州剿灭了多股土匪,还打败了吐蕃的强劲骚扰,现破格升你为兵部尚书。”余超感激涕零道:“谢主隆恩!”
三十一
李光弼与郭子仪带着帕勒塔洪进入长安街,众弟兄用轿子抬着艾特古丽,李光弼对帕勒塔洪道:“跟我去见天子。”帕勒塔洪猛地一惊道:“你不是要放过我吗?”李光弼道:“不错!本来我是要为兄弟弟妹报仇的,但我杀了你,他们也活不过来。介于你在山谷中还有人性,我可以不杀你。只是你不见陛下,有可能要爆发战争,导致生灵涂炭。”
帕勒塔洪道:“可我自知罪孽深重,若是去见陛下,还有命吗?”李光弼道:“这很难说,我不杀你,不等于陛下不杀你。”帕勒塔洪惊道:“这么说我上当了?”李光弼冷冷地道:“是男人,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帕勒塔洪道:“可是我……”李光弼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连这个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三十二
王淑娟、赵莉坐卧不安,忽然春兰进来喊道:“夫人回来了。”王淑娟、赵莉争先恐后地出去,只见艾特古丽进了院落,惊喜万分,赵莉说不出什么感受,但很快就笑迎上去,王淑娟流出了泪道:“孩子,你还活着?”艾特古丽也流着泪道:“我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好吗?”王淑娟道:“这是咋回事?”艾特古丽道:“一言难尽,进去说吧。”
艾特古丽进去后,早有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忙着端茶端饭过来,艾特古丽简单说了遭遇,王淑娟高兴地道:“我们以为你遇难,原来是这回事!”艾特古丽道:“说实话,刚劫走后我就打定了死的主意,可就是死不了。”王淑娟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光弼遭刺客追杀,反倒成了好事,要不一辈子都见不到你。”
艾特古丽道:“是啊!我总感到人生是谜,所有的一切都有神秘的力量支配,什么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有谁在场,会发生什么事,好像都是编排好的。”王淑娟认可道:“说得对!也许正因为这样,妈又让光弼娶了为救你而死的萧飞的未婚妻,也算是对萧飞的报答。你不在意吧?”艾特古丽道:“怎么会呢?”
艾特古丽喝了一口茶,抬头看着赵莉道:“妹子,既然我们成了一家,以后要多亲近,共同孝敬妈。”赵莉笑道:“应该这样。”王淑娟忽问:“哎,子仪怎么不见?”艾特古丽道:“他把我送到家门口,就去金殿了。”赵莉道:“好!姐姐,你也不去见见孩子?”艾特古丽道:“在哪里?我马上就见。”赵莉笑道:“自己家,怎么生疏了?跟我来!”
赵莉带着艾特古丽进了隔壁,对孩子道:“姐姐你瞧,他正在那里。”艾特古丽叫了一声“盈盈”,立刻扑了过去。她抱住孩子,左亲右亲,并哭着道:“孩子,快叫妈妈?”孩子诧异地看着她,见她陌生,忽然哭了起来。王淑娟和月月也跟了进来,王淑娟道:“看来几年时间,孩子已不认得你了。”赵莉接过孩子,孩子当下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