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却不置可否的说道:“哦,那又如何?”
叶老爷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周老爷子,说道:“既然是荧惑西行,必定是西疆生乱,我想与道友你去西疆一探究竟,弄个明白,将灾祸扼杀于摇篮之中。”
周老爷子看着西天上那通红的火烧云,想到了那场大火,一时有些意兴阑珊了,叹息一声,说道:“既然是天象已变,你阻止得了么?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已经老了,只想在这里养养鹅,看看云彩,说不定哪天就驾鹤西去了!”
叶老爷子看向周老爷子的眼神更是不对,他围着周老爷子的身旁转了几圈,好似要将周老爷子看个透,他连连摇头的说道:“不对,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
他激动之下,一连说了三个不对。
叶倾仙重来没有看见过爷爷这么失态过,不由问道:“爷爷,哪里不对了?”
苏公承也是看着叶老爷子满天雾水,心想:刚刚还正常不过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子了,我看就是你自己不对。他心底暗暗嘀咕了几声。
叶老爷子突然一下站住,眼睛直直得看着周老爷子,说道:“是不是因为小苏?”他右手说着还指了指苏公承。
苏公承更是一脸郁闷,心想这老头子是不是人老了,有些混乱呢,又关我什么事呢?
周老爷子没有去看叶老爷子,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叶道友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恐怕是要失望了,老道已经运离红尘多年,早已不问凡尘中事了,叶道友,还是请回吧。”
说完,他对苏公承喊道:“公承啊,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苏公承一下就想起来爷爷说的是哪个问题了,他答道:“是不是您问我读书是为了什么,习武又是为了什么?”
周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是这个问题,那么现在问你这个问题,你有什么新的想法没有啊?”
苏公承想了想,没有想出什么新的想法来,就摇了摇头。
周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对叶老爷子说道:“既然他认为读书是为了明白道理,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那就要劳烦道友一件事情了。”
叶老爷子本准备走,听了此话,看了苏公承一眼,说道:“周道友有何事尽管说来。”话语间已是答应的意思。
周老爷子说道:“这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看不如让公承跟在你身边历练几年,你看如何?”
叶老爷子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没有把师傅说动,那把弟子带去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答应了。”
苏公承不愿意离开爷爷,就说道:“我不走,我想陪着爷爷。”
周老爷子少见威严的对苏公承说道:“公承,爷爷是为你好,等你经历了一番事后,你在回来告诉我,你对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苏公承无奈,只好收拾了行礼和叶老爷子叶倾仙下山而去,在下山的路上,他还一走三回头的看向悬崖边上的那个小道场,他的爷爷在那里,他的童年在那里,他还记得童年的那只鹅,记得那些三字经……
叶倾仙罕见的夸了他一句:“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就这一句,就没了下文,苏公承有些郁闷的摸了摸鼻子,好像他在叶倾仙面前总是喜欢摸鼻子,也不知道是为何。离别的心思倒是冲散了不少。
周老爷子没有送他们下山,他只是站在山的最高处,一直注视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下了山,见了城市,苏公承毕竟是少年心思,一下就兴奋起来,找周老爷子问东问西,还左顾右盼,活脱脱的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形象。
叶倾仙特意跟他保持了距离,一脸鄙夷的看着他,生怕别人把他和苏公承看成一伙似的,只有周老爷子还乐呵呵的和苏公承东一句西一句的。
因为是荧惑西行,要解决问题自然是要前往西疆了,周老爷子雇了一架马车,花了五十两纹银,毕竟这里离西疆甚远,一个来回怕不是要个二三个月。
马车一路行到西疆的时候,已是一个半月后了,到了西疆后,苏公承总算是不在东问西问了,叶倾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在马车上的时候,苏公承只要看到不懂的就要问,东南西北,什么问题都有,叶倾仙都快要被他给逼疯了,亏得爷爷还能忍受得了他问鸡是什么呀?鸭为什么和他家道场里的鹅长得那么像?这种连小孩儿都知道的问题。
有时候叶倾仙就在想,也亏得苏公承是跟着爷爷一起下的山,若是碰上那心术不正之人,把他卖了怕莫还不是给别人数钱吧。
不过他有时候也很聪明,能举一反三,而且记忆力超群,什么事给他说上一遍他就记住了,不然怕不是现在还得问鸡是什么鸭怎么和鹅差不多一个样子的问题,那样她真的是要疯掉了。
正在思索间,突然一个女子背着一块牌匾正街上走着,匾上写着--卖身葬父,她旁边躺着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独脚男人,一动不动,怕就是她那死去的父亲。在看她,年龄不大,也就十三四岁左右,长得倒也乖巧可爱。
突然几人骑着高头大马而过,一人经过那小女孩旁边的时候停止了脚步,在马上仔细端详了那女孩几眼,翻身下了马,看年龄怕不是有了五十岁了,竟然在那小女孩身上像挑一个物品一样,看了看牙,又捏了捏小脸蛋,最后竟然在胸上摸了几把,说了声“有点小了。”
那马上有一人笑道:“这个年龄不小了,买回去让她吃好一些,喝好一些,然后你在努力开发开发,是一块好材料,张兄若是看不上不如我买了。”
那个叫张兄的笑骂了一声:“你个死色鬼,要,我怎么不要。”说完就蹲下身来,问那小女孩说道:“把你父亲埋了你就跟我走,是吗?”
“嗯。”那小女孩低下头小声的回答道。
张兄对着身后的几个家仆说道:“抬去埋了,要一口厚棺吧,走得也安心一些,可别说我欺负她女儿。”
家仆应了一声是,当场就买来棺材,把人给装了进去,抬到一旮旯处,挖了个坑,给埋了。
苏公承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个世界怎么是这样子的,怎么跟书里讲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