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野村不自杀又能怎样?作战失败,他就得免职。两艘航母搞成这样,只有两条路:上军事法庭判罪,家族蒙羞;被天皇圣裁杀了,还是家族蒙羞;倒不如自己一并创造世界奇迹得了:日军三分之一海上航空攻击力量被中国陆军所毁、世界第一例,算奇迹;海军舰队司令被陆军防守阵地打败三次,自杀谢罪,也算世界第一例,算奇迹了!
植田等人明知野村要自杀,也没办法拉他。陆军丢一个师团,世界上常有,航母被人从水下炸掉,世界第一例。今天他不自杀,明天全日本恨死他家族,天皇还是要杀他给国民交代!
野村自杀前对植田讲了一回义气,写下百字手书:上海至今一切战损责任皆是我指挥不力,配合不到位,一切罪责我全承担。……
有了野村这临终绝命书,植田与久留米可以不撤职,不上军事法庭了。当然二人若无事,必全力保野村家族一切利益。这时日本约定俗成的惯例,谁敢违反,全日本人会唾弃他的家族的。
中国人在安睡中不知自己的子弟们创造了世界奇迹,而鲁云山在看到冲天火光从航母上冒起。望远镜中已看到四公里外被十几艘护航舰照得如同白昼的出云号在倾斜,便给少爷军长发了一电报:烤了一只山猫、抓了个腐腿的野鸡!
王峰十二点也没睡,电讯员便送上电文,这电文电讯员也不知意思,只有王峰、王庆云、鲁云山等人知道:大火包围加贺号,正在燃烧,跑不了了;出云号受重创已倾斜,日军在抢救!
王峰大喜,伸手拿过火柴,烧了这封电文,转身便去睡觉。睡前想:白川,老子看你没了航母,你来十万兵有什么鸟用?你敢再派航母,你不怕美国人抄你后路才算你真狠!
王峰是安稳睡着了,睡前一片得意和满意。
而那植田、久留米是彻底没办法睡了,彻底不敢睡了。日本国内的训斥、询问电报一封接一封,不仅有海军总部的,还有陆军总部的,海相的、元帅的、皇室的,甚至外务省外相的。
航母被重创、被烧毁,对一个国家影响太大了。世界上如今这1932年初总共只有20几艘航母,日本独占六艘标准航母、两艘小型辅助航母。如今两艘标准航母一个被大火吞噬,马上将彻底沉没,一个被炸得快沉了,还不知救得回救不回,等于日本海军的最高端战力现在已丧失三分之一。立马从全世界海军排名第二,降到排名第三。原来在太平洋上以六对四压制美国海军力量的优势立马变成四比四势均力敌。而且美国航母比日本的更大、更先进,舰载机更多!日本在太平洋上立马陷入困境!美、英、法在太平洋上利益一体化的,三家在太平洋与印度洋上共有六艘航母,原来日本海军与三家总兵力一致,又有地缘优势,所以三家在太平洋上虽极讨厌日本,但也对他无可奈何。如今日本若两艘航母一失,立马在太平洋上英、美、法三家海军总兵力压过日本,况且三家在大西洋上还有更大实力的海军力量,日本马上日子就会不好过。
日本国内各个部门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十几分钟发一封电报给植田:出云号救住没有?三十小时内五艘大型救援舰只就会到达,无论如何得保住出云号!几十封电报却无一封电报追究责任的。不是他们不想追究,是他们现在顾不上追究。若出云号彻底沉了,杀一百个将军有用吗?而植田和久留米只得十几分钟发一份电报给出云号。总算日本没背到家,27日凌晨5时30分,出云号发来电报:舰身已稳定在倾斜27度,无意外,救援舰到来前不会沉没。
植田立刻下令:吴淞口周边二十艘军舰立马开往长江出海口“出云号”驻地附近,全力警戒“出云号”,任何敌对飞机、军舰、船只要靠近的,立刻击毁。若有中国人再潜入“出云号”附近,“出云号”出了意外,全体三十五位舰长一体枪毙!这封电报可畏是杀气腾腾了。立马出云号周边二十平方公里,真的连一块大木头都漂不进去了。
植田自己的黄浦港只剩下十一艘军舰在护卫他一万八千地面残兵了!
而已驶入东海的“葵光”号重巡洋舰上,日本陆军大将、陆相白川义则,则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不停。一骂中国人太阴险,不敢真刀真枪与我们打,派人炸航母;二骂野村、植田是猪,仗打败不说,航母都让人炸的一毁一重伤!三骂板恒征四郎这及关东军参谋部出的这个“假战争”的臭主意,害我们损兵折将还被全世界笑话。如今的“假战争”军费比一场真正战争都大;航母一毁一重伤,没有二十几亿美金根本恢复不了!按如今的情况,要想体面地取胜又不知要花多少钱,估计总军费还得增加20亿美金,这样算下来打一场“吸引全世目光”的假战争的军费足够打十次满洲战争了,一群猪!
那一万五千吨的“葵光”号已跑到二十七节,白川还在催“快、快、再快一点”。
舰长只好实话实说:再快的话,我们就会完全甩开运输船队,出了问题,几万士兵会尸沉大海的!
白川只好一屁股坐下,又开始骂植田、板恒征四郎等人是猪。舰长听得只摇头。但那是陆军的事,他可不多嘴。
白川义则率领的增援兵团紧赶慢赶,终于在27日上午11时到达长江口。白川命“葵光号”靠过去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加贺号已沉没,只在水面上露出烧成废铁的船上建筑物,周围的大火还在海面烧。油不断冒出,火就不断烧呗!以加贺号为圆心,方圆三公里范围内都是浮在海面上的火苗,任何船只不敢靠近。不远处的“出云号”头冲出海口、尾冲长江内陆来水处,侧着身,一边倒地欲躺向江岸这边,而整个船左玄高高扬起,连附在船底的海洋贝壳都看得见。好在没完全倒到江水中,有十几根钢缆绳正拼命拉住他,不让他倾覆;钢绳则被十几艘小军舰拖着。如果救援船不能及时赶到,航母一遇大浪绝对会沉。好在现在浪不大。
白川立即对身边参谋说:发加急电、救援船队二十小时赶不到,全体佐级军官全部自裁!给这边各军舰发报命令:二十小时内出云号沉了,他们全部不用回去了,所有舰长全部上战死名单!
白川办完这件事,立马命令植田、久留米以及出云号舰长茨山太郎少将下午四点到“葵光号”开作战会议。
植田和久留米接到电报,只好苦笑着上了一艘驱逐舰,赶赴长江入海口去开会、挨骂、挨耳光!
下午四点,在“葵光号”的会议室中,白川义则当众抽了茨山太郎的耳光。他可不管自己是陆相,茨山太郎是海军少将,不枪毙他就是客气了。
抽完海军少将,白川又一耳光抽了久留米这个少将,便坐下了。白川一坐下,众人也入座。
白川便命令:增援部队14师团今晚开赴黄浦港在黄浦港登陆。3月1日由植田指挥9师团,14师团统一进攻江湾,久留米任9师团代参谋长,该旅团取消独立旅团编制,彻底划入9师团。战后9师团再补充兵员。
11师团明日在吴淞登陆,3月1日同时攻击吴淞口。总部已命令龙镶号航母赶过来,明天晚间能到,后天一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