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旅长一写降书,几个军官便主动叫士兵们把武器架起来放在入山的谷口前,人员却后退一里,集中在中间的大空地上,便叫人喊话“我们投降、请派人下来接受投降。”
山上一听便派几个人下来,一看是真投降:武器堆在一里外、人坐在谷中间。山寨的人便解下干粮袋让几位军官先吃,又递水给大家喝,又请周旅长也吃几口、喝几口水。便对周旅长说:“我们当家的说了,你没扰民、没乱杀无辜,只不过范糊涂为你大哥这个恶人报仇,不罪你,等与杭州谈判完后,你就和士兵们一起回去。你看好部队不乱来就有功。”
说完便派人上山,一会一千多人便手拿武器下了了,先收了武器,又叫五千多人按顺序坐好,一一分发吃食和水。等五千多人吃了饭、喝了水,王峰便又叫自己人把所有的缴获枪支的枪栓下掉,把所有机枪都端上,便不管一堆象废铁一样的武器了。便命令五千人快挖通两边封死的谷口。
五千人吃了饭、喝了水,也有了力气,况且人家又不虐待、打骂自己,对官长也尊敬,便一起动手,天黑时便挖通了两边谷口,大炮、辎重全取出来了,还有压死的二十几匹骡马。王峰便下令:分150人去后谷打水,200人杀马,300人埋锅造饭,五千人就地建营地休整。众人便依令而行。几个军官便和周旅长就指挥自己的人认真照命令执行。山寨的一千人便在外面警戒、监视。
当晚山寨的医生郎中到了,便给伤病员治伤。
王峰又写一封信,叫过周旅长和他的两个卫士,还给了他们枪,拉了三匹马来,对他说:“我们杀你大哥实是他乱杀百姓、横行不法。你怪我们也没办法。你没罪,你这就回杭州向吴军长报告,并把这封信交给他,你告诉他,那个独立旅已阵亡一千多人了,我们不想再杀人了,叫他们自己撤回去。三天不撤就留下来永远不要回去了。”
那周旅长便感动落泪,知道人家恩怨分明,即使你带兵来打人家,人家也不怨你,放你走。若下次再来估计人家就不客气了,非杀头不可。周旅长忙向王峰敬礼,问:“这些官兵先生要怎么办?”
王峰一笑:“吴军长答应了我们的条件自然是放回去的,吴军长不答应,自然是留下帮我们打下杭州再放回家的,这有什么。我一不会亏待他们,二不会让他们白白送死,你放心好了。我们现在为止,只伤了七个人,一个战死的都没有。这些人帮我打杭州一样不会战死的。”
周旅长便会吓死:打败自己的一万一千人,俘虏自己五千多人、打死自己两千多人,只受伤了七人!一个战死的都没有,这是神啊。忙敬礼带卫士骑马去杭州了。
王峰见大营已扎好,便命令五千人全部休息。又密令自己的人分三百人出来,按十个组,每组十挺机枪在一边严密监视;又叫自己的八百人把枪支、弹药、大炮运回山;又放五十人至第一道关口警戒,严防杭州城吴军长搞鬼。又秘派人通知山下眼线,有情况随时报告。都安排好,三个当家的才休息。
第二天,五千人便按命令休息、做饭、打水,倒也一切次序井然。也知人家不会杀自己,肯定放自己,也不担心,只认真休息准备谈判以后好回去。可没一人生出闹事、逃跑的想法,知道那是自己找死的蠢蛋。
就这样安静待了两天,15日,山上的八百人又回来了,而且全部换上新枪。便由八百人接替那三百人把守,原三百人便休息。五千多俘虏仍然有秩序地在营中自己休息。
下午,杭州城来人了。来到的是“省长”和周旅长以及作公证的两个洋人牧师。双方经一小时交流最后达成一致:天目山由二龙寨自己管辖,官兵再不进剿;二龙寨不能再出山杀人行凶和“革命”;官府每年补贴天目山十万大洋,永不到天目山收税;全部俘虏放回,吴军长对此赔偿天目山三十万大洋和三十万斤大米。
双方便签下一式三份协议:省长一份、天目山一份、洋人一份。天黑时谈判人员和洋人牧师就回去了,王峰又派人把他们安全送到山外镇上。而周旅长主动留下了陪自己的部下。王峰便觉得这人还行,就对他说:早点离开孙传芳,南方广州那边一北伐,孙传芳准完蛋。周旅长知王峰不会害自己,便牢记在心。后来果然北伐军一接近南京,他便投降,反而升了师长,被蒋总司令重用。
第二日下午,省长便派人送来了三十万大洋和三十万斤大米,王峰便命令五千人整队随来人回去。就有十来人青年军官和二百多士兵不愿回去要留下。王峰问为什么?那两百多人便说回去了也是糊里糊涂打仗送死,又打不赢,干脆留下跟你们干,就在这里生活、保护自己家乡挺好。周旅长一看都是浙江子弟,便说:“大当家的留下他们吧,他们不愿到别省去打仗,也是有向善之心。”
王峰便说:留下可以,以后想走也行,但必须来的明白、走的
清楚。留下就要坚决守规矩,否则是杀头大罪。留下是他们自愿,不能算我们违约。
周旅长与接人的官员忙说:不是违约,不是违约。
五千人便走了。王峰也率自己的人拉着东西回天目山二龙寨。那二百多留下的官兵便跑前跑后认真帮着拉东西。
这一万一千人齐装满员进天目山去剿匪,只十天便回来了,而且只九千来人还有一千多伤兵,五千多人是空手放回来的。杭州的洋人记者便详细在报纸上报道了这件事,又说天目山总人口一万、二龙寨总兵力一千,无一人对敌阵亡反而硬杀对方一千五百人、伤一千人、俘虏五千,省政府赔三十万大洋赎回五千俘虏!
这下全国震动,而孙传芳和吴军长丢了大脸。人家洋人又没说瞎话,他们也不敢吭声。全国都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了,有心人便打探是哪个绝世神将打了这样的传说般的奇迹胜仗。
民国时,军阀与土匪、山大王打仗打输了割地、赔款之事常有,但没有一万人打一千人还输得如此惨的事。开始人们还半信半疑,后来见孙传芳这个东南几省的大军阀头子屁都不敢放,便知识真了。一时各个系统的军内人士大为惊奇,相互告诫:惹谁都可以,别惹天目山的人。
广州的黄埔军校,蒋总司令一看报纸吓了一跳:这周大头、王龙生我认识好多年了,他们没什么军事才能啊,他们顶天有千人武装。能把两个整旅吃一个、废一个,这也太吓人了吧!我们浙江人有这么厉害的军事奇才,我还羡慕屁的白健生小诸葛啊,只怕他灭白健生都轻松如喝茶。我赶快派人去吧,千万别让人先挖跑了。
原来这蒋总司令早年在辛亥革命时也是奉命打入帮会做革命工作的,他本是浙江人,对王金发、王龙魁、周大头、王龙生熟的不得了。前几年还专门来天目山见过周大头和王龙生的,一直以兄弟相称。自从到了广州才没来往了。那周大头、王龙生还在当山大王,蒋老大已经是南方的总司令了。
蒋总司令也是个雄才大略之人,是非常爱才的。只要你不是GC党、其他反对他势力的人,你有本事、你为他办事,你随便咋搞,他是不认真罚你的。所以他手下一些人有点小本事就贪玩、受贿,也不怕他真杀、真罚,只要你不反对他就行。
蒋老大、蒋总司令便写一亲笔信给周大头和王龙生,又遣一最心腹之人持此信马上从广州出发去天目山找周大头等人。
却说王峰见一切办妥便收拾回山。回山后又与二百多新投奔的人一一详谈,知道他们不愿在孙传芳的手下卖命,想找个新出路,便大喜,就让他们全力学文化,又从缴获的物资中找出几本保定军校的教材,便全力在山寨教骨干和这二百多新人。
那二百多新人便感动莫名,纷纷发誓永远跟王峰先生生死与公,绝不叛变、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