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边警卫、通信兵一去通知人,王峰便对警卫参谋严厉说:
知道你错在哪里么?把战争当儿戏,以为前方是6000只绵羊,随你怎么杀就怎么杀,狮子搏兔当用全力的道理都不明白,你不是让士兵白白送死吗?现在前面只有4700人,可日军随时会用海军运部队增援,他增援前会发电报告诉你:我明天来三万人进攻你,你做好一切准备啊。他会吗?你又怎知他明天一定不会呢?光想着痛痛快快几下干掉别人,想没想过别人设圈套等你?想没想过别人天上用飞机炸你,地下用重炮轰你,地面用坦克车攻你?这都没想过,你三年留学白去了。自己去想吧,想好了回去当副营长。
这位二十三岁半的小哥们便彻底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了,自己太不把战争当回事了,自己太轻浮了,便诚心认错,坚决当回副营长,立了大功再当回营长。王峰便欣慰点头,吩咐他留下开会。
众人来后,王庆山便请示是否开始,王峰便点头,一百多人便坐好听军长少爷指示。
王峰也不给他们客气,也不瞒他们,直接说到:“对面现在只4700人日军,用两个营就可以防住,为什么我下令十四个营全力修工事呢?因为对面日军是全现代化军队,他只一百人又怎样?天上飞机炸,地下重炮轰,地面坦克车拼命冲击,我们只一百多门迫击炮和几十门山炮,一暴露,飞机三颗炸弹,全部炮兵毁了,你一万人又怎样?一万人用步枪打坦克吗?一万人暴露在野地上无遮无拦地让人用军舰上大口径炮炸上天吗?一万人集中在一起让飞机扔几百颗炸弹杀掉吗?所以千万不要轻视日军。他一万五千人能追着东北军十万人打到山海关,是什么原因呢?大家想过吗?我们的战士是跟我们上前线杀敌立功的,不是来白白送死的。先要防好自己,才能找到机会杀敌,自己都防不好,叫人家一阵舰炮就轰掉一大半,拿什么杀敌?况且日军有一百五十万吨的海军主力战舰,运输力量至少也有一百万吨,一天一夜就可从台湾运几万人来攻击我们,你们怎知今天夜里他不运几万人来?他来了,你连个工事都没有,拿什么打?让人追着屁股撵到萧山、揍到天目山里去吗?”
王峰说到这里,口气已经是非常严厉了,顿了一下说到:“任何轻敌的思想都是犯罪,是对国家犯罪,对自己的士兵兄弟犯罪,对自己家人父母犯罪!”
王峰看着面前一百多人已惭愧低下头,便放缓声音和语气说到:“大家跟着我,我只想大家立功受奖得到天下人称赞,不想只送个烈士牌位给你们父母。我们是刚组建的部队,一切都不成熟,一切都没经验,我希望通过这次战争大家成熟起来,变成一支真正的钢铁雄狮,而不是一支花架子花花公子部队。
待众人消化了几分钟,王峰便下命令:三天防守战由王庆山全权指挥。部队分成两线,一线轮流守一天。敌人一个中队攻你一个营,你出现20%伤亡,消灭了他你都失职!敌人一个大队攻你一个营,你打不退他,撤职。敌人两个大队攻你一个营,你守不住,杀头!一个营守不住日军三个大队齐攻,部队战后撤销番号。准备几天后日军五万来攻。五天内不许任何部队主动出击。五天给我学会在海陆空联合进攻下防守,学不会的直接撤职。
众人一接这道命令,心中可真是提起来七上八下的了,也彻底明白了少爷军长的意图:拿对面4700人练兵,准备迎接以后10倍敌人的海陆空联合进攻!
王峰讲完,王庆山便一一分配任务,一一划分轮流防守的部队,一一规定弹药消耗量。等他安排完,王峰又抽十来了参谋中“浪荡公子”,让十人全面研究战壕、坑道的改进和最大效能利用,以便于十几天后一个萧山师凭借战壕硬抗两师团进攻。又交代运输团注意防空袭、几个炮兵大队防空袭和炮击。又与众人一个事项展开详细讨论。直到夜十一点钟,会才开完,各人才去休息、准备。
王峰也躺下来,心想:盐泽,明天就看你这个陪练合不合格了,你可千万别打一下就停了,最好集中力量打三天,让我好好练一下兵,反正我不吃你,你放心大胆攻,放心大胆海、陆、空军全用上。
话说盐泽这时也不准备休息,他就在王峰阵地前六公里处的村落中,中国人早跑光了,一个村落只四千七百日本兵,距江岸码头一公里,而王峰阵地距江岸码头七公里,距最近的黄浦江面却只五公里半。完全在军舰的火力打击范围内,王峰没办法,若再向后靠几公里,盐泽根本不经过他的阵地就会沿路进攻上海。必须在此阻击他,以及几天后的9师团、二十天后的11、14师团。
话说盐泽少将也睡不着,他刚接到吴淞方面报告:2月2日全天,日军飞机二十三架、军舰十七艘猛轰吴淞炮台,虽然战报上说:“华军损失惨重,”但没具体数字,1500人仍在炮台5公里远处“攻击”前进。而通报中又说,日军损伤飞机三架,军舰有三艘“受炮击”明显是重伤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威武号”这艘三千吨的驱逐舰“机械故障触礁沉没”,明显是被中国人炮台上的大炮打沉了!这下我明天打退不了江湾镇的中国军,这次就彻底栽了。无论如何,我两天内一定击溃对面的中国军队,重创中国军队,否则就是我不上军事法庭也会被野村司令官当替罪羊撤职送回军部处理。明天,后天拼着伤亡也要攻下江湾!
话说正是他这种想法,即替王峰练了兵,当了最佳陪练;又在两天战斗中把四千三百日军送入了阎王殿中。
四日清晨,盐泽七点便命令部队出发,只一小时,便顺着石子公路到达江湾前方两公里处。
这时王峰已叫前面的观察哨和警戒连队撤回来,也不骚扰野村少将的部队,路上也不给他设障碍、埋地雷,积极配合他行动。只希望他能硬攻两天,让自己的一万人轮流学一下现代化条件下的阵地防守。
王峰也知至少会死几百人,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若今、明两天不经历真正的现代化海、陆、空立体攻击,过十几天那三个师团日军一来,自己的两万人搞不好剩不了几百人了。今、明两天就是专门学挨打的,什么计策也不用、什么特种战也不搞,扎扎实实让盐泽打一回,等那9万多人的三个日军师团一来,才会真正有抗打击能力!到那时,该怎么搞就怎么搞,怎么阴就怎么搞,怎么狠就怎么搞。今天一万人若扛不住四千三百多人进攻,半年兵白练了,几年准备白搞了。
这样,攻、防两方的指挥官便象商量好了一般:你别搞名堂、做手脚,我大大方方攻击两天试试;我不做手脚,你放心大胆攻两天,哪怕你只剩一千战斗兵,我都不包围你,吃掉你,你放心大胆进攻好了!
二月三日上午八点四十分,盐泽少将在部队做了半小时准备后,命令炮击和轰炸后第一、第二大队集中全力向中国守军阵地中央攻击;第五、第六大队分别在左、右侧进行牵制性佯攻;第三、第四大队为预备队;山炮大队在后方阵地炮击中国中央阵地,追击炮大队全配置给第一、第二大队主攻方向。
上午九点整,日机飞临江湾上空,一来十二架,对着守军阵地中央便狂轰滥炸,而日军第一、第二大队借机前出到防守阵地前七百米处,第一大队在前、第二大队在后,炮兵在侧后四百米处设追击炮阵地。
这时中国军队的阵地上除了飞机扔下炸弹的爆炸声,一声枪声、炮声都没有,日军前线的基层指挥官心中大喜:中国人肯定是让飞机炸的差不多了,即使有人也吓傻了,我们都到700米距离了,他们一炮都没放。怎么说也该有十来门迫击炮啊,不会全被我们大日本空军炸光了把?好,一个冲锋就可拿下中央主阵地了!
话说日本基层军官猜测的也对也不对,中央阵地上大多数士兵是被飞机一扔几百颗大炸弹吓呆了,但还没傻了,营、连长一声“趴下、隐蔽防空”的巨吼,士兵们便死死趴在战壕底部,只是胸部略抬,双手抱头,以防冲击波伤身,这是训练了几千次的,一听命令自然象条件反射般做出来了。
整整十多分钟,两个营的主阵地被犁了一遍,可直接炸中战壕的也就十来发炸弹,几个士兵当场牺牲、十几个士兵重伤。其他人则没听到命令只是趴在地上保命,心中也害怕,但还不傻,知道一起身准被四处飞溅的弹片杀死,还是趴战壕中安全。
掩蔽部中,几个营连长真正佩服少爷军长高明,若不是这战壕修得好、修得深、修得坚固,只这十几分钟一炸,两个营一千二百多人可能只剩下三、四百了,接下来还打个屁的狙击战和歼灭战!
那位被降职的“浪荡公子”副营长便会羞愧死:若不是少爷亲自检查,搞不好我刚才就被炸死了,我一个营肯定剩不下一半了,光那个炸弹冲击波都会杀我一半的人。看来我还真得认真学、认真练。光德国、日本军校那些东西还真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