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问寒乍一见到洛慕,有些怔忪,不由得低低询问:“这人是谁?”
倒也不怪慕问寒认不得洛慕,虽然洛慕六年前还是皇太孙,但是当时的洛慕因为在协助处理朝政,几乎不怎么在皇家露面,若不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洛慕,怕是六年后再见,她也未必能认得出洛慕。至于慕问寒,恐怕对洛慕的唯一印象,就是前朝皇太孙了吧。
洛慕朝慕问寒躬身行了一礼,道:“在下洛慕。”
慕问寒拿眼扫了一下洛慕,不由得锁眉:“你……长得似乎很像……”
“你是不是用我的钱了!”眼见着慕问寒好像发现了洛慕的长相非常像前太子,若烟马上跳了起来,打断了慕问寒的思绪。
慕问寒有些尴尬,搓着手:“咱们分别一天了,我也要吃东西对吧……”
顿了顿,慕问寒还是因为止不住心底的好奇,扫眉低声再次问道:“这人看起来实在面熟,是我眼拙么?”
可不是面熟么?这俩算起来那也是堂兄弟啊,出自一个爷爷的,能不面熟么?
若烟只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筋突突突跳不停,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总不能说对呀,你就是眼拙吧?
好在若烟心实,那洛慕却不是什么好人,只见他嘴角含笑,语气悠闲:“大约是因为,我们长得都还算风华绝代?”
这么一说,慕问寒居然特别不要脸地连连点头称是。
她倒是忘了,慕洛焚当年还是皇太孙的时候,对底下的小辈们都琢磨得透透的,每个人是个什么脾性,倒是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老一辈有句话叫,三岁看老。慕问寒幼年时的确就表现出了非一般的自恋,没想到六七年过去了,这点居然丝毫没有改变。
这么一想,若烟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慕问寒见这俩人都在低眉浅笑,也不太懂到底他们在笑什么。只能一个人非常尴尬的等他们都笑完。
等他们都笑完了,若烟征询了一下洛慕的意见,见洛慕并不反对慕问寒加入他们的队伍,她便把自己一行人大致的计划跟慕问寒说了一下。
慕问寒听罢,居然面露冷色:“你们以为离开夜月山,就没事了?”
“什么意思?”洛慕锁眉。
因为决定三人同行,慕问寒便也没有特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洛慕的身份,还是被若烟给掩下来了。
“父皇是什么人,我最是清楚。两个月前,他突然把我们几兄弟一起赶出皇城,让我们自己出去想办法弄到三千两银子,我还奇怪这是要做什么。现如今遇到你,我想,我大致是明白父皇的所作所为了。”慕问寒的语气并不轻松,他的目光微微扫过若烟,似乎带着一些惋惜:“你是息冉那个老狐狸的独女,想必很多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比如……我们几兄弟都无意皇位。”
若烟闻言不由得点头。现在皇帝的皇子们各个都是奇葩,这事儿别说是她息若烟,就是帝都的平头老百姓,怕是也没有不知道的。
慕问寒长叹一声:“你爹在朝几十年,岂是能够轻易罢免的?父皇手段奇诡,多半都是跟你父搭手完成,很多我不愿意参与的朝廷派系斗争,早就快浮出水面了。只是因为父皇和你父合力,才让这股暗潮一直没有翻出台面。可我们几兄弟……”
“你们几兄弟偏偏对朝事毫无兴趣,眼看老皇垂矣,若想江山能稳固,皇帝只能疏清源头,是这样么?”洛慕用极为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搀扶若烟上了马,自己与若烟共骑一匹,而把原来属于自己的马让给了慕问寒。
慕问寒倒也没有推辞,上马之后,并辔缓行:“的确如此,朝廷派系之争一时之间不好彻底翻出来,最大的原因就是息冉还在位,故而父皇选择了流放息冉。”
“此事我倒是听若烟提起过,只是……”洛慕信马由缰,冷哼:“这个借口拙劣如此,朝堂里那群老狐狸又岂会轻举妄动?”
闻言,三人皆是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