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5年夏天。
可恶的高太后去世整整一周年了,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盛事,赵煦唤上竖刀、蔡舆,一路游山玩水,不思朝政。
“是什么狐狸精勾走了我家皇上的魂呀。”20岁的刘皇后成天被灌满了一肚子的山西老陈醋一般。
快两月了,婕妤张氏、婕妤胡氏、美人张氏、美人韩氏、美人慕容氏、美人魏氏、美人高氏、美人章氏、才人刘氏全都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起跑到赵煦身边,捆上五花大绑,将他抓回来。临上朝结束,刘皇后留住众文武白官,其余九位佳人纷纷站在外面垂帘偷窥。
“众爱卿,本宫十分担心陛下的安全,在外微服私访快两月了,至今杳无音信。尔等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皇后,请不必多虑,所谓‘没消息则是好消息。’虽说皇上身边没多少贴身侍卫,但竖刀、蔡舆两位忠心耿耿,善于察言观色、从不招惹是非。他们几位深知‘明哲保身但求无祸’定能化险为夷。”章惇安慰道。
“皇后娘娘,想来我们皇上还真是惹人挂念,陛下年少时即已体弱多病,苛严的高太后严令所有太医不得为其医治,难免落下病根。幸好陛下洪福齐天,有老天爷庇佑着。既然是天子嘛,终有天命使然,你我肉体凡胎,如之奈何?何况,年纪轻轻的帝王宅心仁厚,吉人自有天相,此话不假!江湖山高路远,加之舟车劳顿,更无众佳丽的温柔呵护,我想,不出十天,吾皇或许已端坐于龙椅之上。”曾布又是一番“及时雨”一般的“暖劝”。
“众爱卿,可有‘诱主回宫’之良策?”刘皇后急切地追问道。
“边境常不安宁,就说西夏蛮夷大举进犯,需请皇上定夺。”老臣吕公著进言。
“弓发,立即飞鸽传书,告知皇上,务必十日内回京,西夏匪患猖獗,需早日采取退敌良策。章惇吩咐着弓信使。
第6章依依惜别
收到弓信使的飞鸽传书后,竖刀偷偷给赵煦讲述了被逼回宫的书信内容。
赵公子偏又留恋此方青山绿水和世外仙淑一般不施粉黛谢绝伪装的清清姑娘。
“如何是好?两位爱臣,请为我想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赵煦急得抓耳挠腮。
“圣人一路舟车劳顿,适于清修,应避开伶俐脱俗的清姑娘诱惑才是。不过,我大宋朝礼仪由来已久。即使在民间,婚嫁礼节也讲究慎重非凡的‘六礼’:诸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与‘亲迎’,何况是天子娶御妻呢?但是倘若我堂堂国家级公子错失一段爱情,那也是得不偿失的。所幸公子未雨绸缪,在孟夏之月佩戴着两块‘股赤玉’,在留着白的玉璧题上您的诗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且在朝朝暮暮’,冰雪聪明的清清一定能体味公子的良苦情谊。”竖刀将锦囊妙计和盘托出。
“好!竖爱臣言之有理。”
赵煦吟诵了两遍,竖刀已在玉璧上刻下了“情诗”:
“谁言牡丹真国色,天府归来不赏花。思月下双影常伴,镜中仙貌归何处?无需问,九五之尊赵煦也。”
翌日,凉风阵阵。三时许,清清还在栀子花树下,秋千架上闭目养神,古灵精怪的女孩入眠难以沉稳,仿佛睡沉了也睁着两双眼睛。这种高情商,利于保护自己。
“隔帘影”最令人恼恨,还使我忆起“影子皇帝”的屈辱。可恶的高太后,垂帘听政,指手画脚,竟把朕当做玩偶,还是这个“树下影”,最惹人怜爱;“睡初醒”是最美,还是最舒服呢?居然把当朝第一公子难住了。“睡初醒”、“睡未醒”、“睡未睡”,清清,你到底是何种状态?一试便知。”赵煦在心中自言自语。
淡眉如秋水,玉肌拌轻风,朱唇一颗点樱桃。赵煦情不自禁地悄然上前,像一只赏花的蝴蝶,柔唇在“樱桃”上亲密了三秒。瓷肌玉肤的俏丽脸庞,像一面天然的镜子,映着深情公子的笑脸。
“天,这是什么感觉?”清清沉醉不已,真可谓“唤不醒装睡人。”
五分钟后,清清故作惊讶,“天呀,我足足睡了一个时辰。”翻身下“床”。
“姑娘,今日叨扰太久,无以为报,请收下这块玉璧,此块佩玉为‘股赤玉’,请每日佩戴,定能给您带来好运。”赵煦亲自将玉璧戴玉姑娘脖颈。
“请慢慢看,此玉珍贵无比,因为‘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我此番外出佩玉两块,赠与姑娘一份,姑娘您不但是世外仙淑,而且是高洁之君子,‘古之君子必佩玉’,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本公子有要事在身,需立即回京,对不住了,姑娘。告辞!”临行前,公子不忘叮嘱一番,他想:如果这风风火火的姑娘弃玉璧如敝屣,岂不哀哉!
清清凝望着“四位”的影子渐行渐远。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第3章初识至尊
公元1095年六月。宋哲宗赵煦早就听说天府之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尤其是优美的自然风光把美女们滋养得“肌理细腻骨肉匀”,特想游赏见识一番。
年方18的赵煦玉树临风,英姿勃发,浑身每一个细胞皆蓄满热气腾腾的鲜血,可谓“血气方刚正当时”。10岁即登临地位,七八年的历练是他蜕变成为一位成熟干练的九五之尊。
一对剑眉不怒而威,足以吓傻一切妖魔鬼怪。“眉将柳而争绿”,清秀的眉毛像梳理过似的,精神得像在日滋夜长一样;深宫里充裕的蛋白质、维生素、矿物质把他滋养得珠圆玉润,头发乌金似的光亮。转眄***可谓两道眼光射寒星,锐利而深邃。
一路舟车劳顿。赵煦骑在军用骑兵战马上,越发显得英姿煞爽。
“爱臣,前面到了何地?”赵煦热汗微濡,急切地询问身边的宦官竖刀。
“主上,已到了陈子昂的故乡了!”竖刀毕恭毕敬地回答。
“那好,我等去拜谒以下唐代的大诗人,所谓‘半部《论语》
治天下’嘛。此等贤能的诗人堪称我大宋朝的国宝啊!”
赵煦一路人马在金华山游历玩赏了两天。
一路走走停停。又游了5天。
来到一座华盖似的青山下。丘陵地区的山也像这里的人们一样,观之可亲,并不高耸入云,而是平视即可一览无余。山顶像一个花括号似的,被流畅地覆盖着柏树及其他高大乔木,一派青碧浓艳生机逼人。
“深林出俊鸟,奇山出美人。”赵煦不禁大声地感叹道。
“圣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容小的为您打探一番,此座山中是否有‘幽居在空谷’的绝代佳人?”
“老人家,你们这里是否有养在深山人未识的大家闺秀?”竖刀路遇一位梨眉艾发的老者,恭敬地作揖,拜问,不敢怠慢。
“您是找绣花枕头一般的姑娘还是出口成章的精灵般的女子呢?”老者忙问。
“何须多问?老人家,我家公子富可敌国,何苦深入几千里之外寻觅一个好看空皮囊呢?”竖刀急切地回应。
“哦,括号山正对面半山腰上的这家便是。”老者匆匆告退,他担心这位是不是所谓微服私访的皇帝,如果宋废帝复活,专在微服路上杀人,岂非老命枉死。
赵哲一队人马像饮过咖啡似的,3秒钟后,将略显疲惫的军马拴于清清家旁边的一颗核桃树上。
户外设有几把竹椅,竖刀用袖子搽拭灰尘,蔡舆扶主子坐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竖刀、蔡舆一路尽心尽力,只有把主子服伺地妥妥帖帖了,晚上基本才可以睡个安稳觉。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人若何,人间嫦娥。”清清在私塾里才学了前三句,总觉得不能一语道破自己的“豆蔻年华”,自己“高仿”了一句歌词,在热炒热卖哪!
先声夺人,赵煦循着歌声望去。
“好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赵煦看得发呆了。
清清采下几条桑树的柔枝,精心地变成一个帽子,稳稳地戴在头上,青丝愈发乌黑了,叶帽愈发俏皮了。
走近了。
“姑娘,你戴的是什么啊?”赵煦好奇地问。
“公子,我大宋朝商贾众多,如过江之鲫。请根据以上提示猜一下我是用什么编的。”见多识广的竖刀一眼便猜出了。
从小在哥哥弟弟的夹缝中长大的清清,默许自己这块“夹心饼干”哪里都是可口的,并不惧怕有四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她认为一匹骏马也算一位。
竖刀刚想张嘴,“谁问的谁回答,尔等不许提示!”清清大声命令着。
自幼在深宫高墙内长大的年轻帝王绝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一想到自己作为呼风唤雨的九五之尊,因为隐瞒了仅仅比天小了一丝的尊贵身份,今天却被一个山野女孩“将了一军”,不觉难受得面红耳赤,像被人灌了烈性酒一般度秒如年。
“姑娘,能否请您告诉本公子,这么漂亮的草帽是用什么仙草编成的?”赵煦只得挖空心思地搜寻溢美之词讨好姑娘,免得被这位带有辣味的玫瑰再次戏弄。
“我大宋朝商贾如云,‘商贾无财则贫’、蚕儿无桑则死。”
“幸亏公子不是皇上,连皇帝娘娘们、达官贵人、商贾洋人们穿的丝绸衣服从哪里来皆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如果您是皇帝,我们家乡的蚕儿定会觉得当蚕儿好没意思,早就羽化成蝶了,谁还想投胎成为大宋朝的春蚕?谁赞美的‘春蚕到死丝方尽’,我看是‘春蚕到死人不识。’”
“清清一口气讲了一大通道理,一直把这位年轻的帝王训得无半点“回嘴之力”。
“大胆小妖女,竟敢如此对待我大宋朝第一公子。你知道他是谁吗?”竖刀厉声呵斥。
“连桑叶也不认识的公子,我认识他干什么?”清清柳眉竖挑回敬道。
“姑娘,您叫什么名字?”赵煦急切地想知道。
“本小姐爬山不改名,渡河不改姓,白清清是也。”
“白清清小姐,您耳上挂的是什么啊?”蔡舆突然高兴地问。
“这个嘛,即使你们在乡下长大,不过,因为你们是男孩子嘛,肯定不知道我的耳坠的大名。”清清骄傲地回答。
“这叫地瓜叶柄连珠耳饰。”
第4章补习童年
吃惯了珍馐大宴,忆起在朝中时每餐少则几十种菜品,多则上百种,让这位年轻的帝王几乎餐餐缺乏胃口。他自己称之为“晕饭”。
你看:什么“紫驼之峰出翠釜”,什么“水精之盘行素鳞”,金杯银盏……导致“犀箸厌馀久未下”。
看到老百姓每一餐吃一点粗粮菜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满面红光,吃得碗盘见底,吃得大笑接浅笑,赵煦及舍人们看得目瞪口呆,再则的确饿了,三下五除二,很快将这几盘粗茶淡饭一扫而光。
“好好午休吧,公子,下午带你们去补上童年这一刻。”清清像老师布置作业一样吩咐道。
“第一课,我们去捉蝉,蝉也叫‘知了’,看本姑娘怎么做。”
说时迟,那时快。清清蹑手蹑脚地摸到一棵树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将一直刚才还大声歌颂夏天的大知了稳稳抓住,只是它早已噤若寒蝉,狡猾地不再吱声了。
“该你们了。”赵煦也学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也许闻不惯浓浓的脂粉气,知了想也没想地就飞远了,还嘲笑似的高声吼叫着:“惨!惨—”。
更气人的是,这只杀无赦的蝉子还好不犹豫地拉了一阵“及时雨”,尿液喷了赵公子一身。
晚上,清清总算教会了三人怎样抓萤火虫,他们将精灵般的小昆虫装于一个玻璃瓶中,一闪一闪的,赛过宫中每一场瑰丽的烟火盛会。
第5章飞鸽催返
1095年夏天。
可恶的高太后去世整整一周年了,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盛事,所以赵煦才唤上竖刀、蔡舆,一路游山玩水,不思朝政。
“是什么狐狸精勾走了我家皇上的魂呀。”20岁的刘皇后成天被灌满了一肚子的山西老陈醋一般。
快两月了,婕妤张氏、婕妤胡氏、美人张氏、美人韩氏、美人慕容氏、美人魏氏、美人高氏、美人章氏,全都心急如焚,恨不得一起跑到赵煦身边,捆上五花大绑,将他抓回来。临上朝结束,孟皇后留住众文武白官,其余九位佳人纷纷站在外面垂帘偷窥。
“众爱卿,本宫十分担心陛下的安全,在外微服私访快两月了,至今杳无音信。尔等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皇后,请不必多虑,所谓‘没消息则是好消息。’虽说皇上身边没多少贴身侍卫,但竖刀、蔡舆两位忠心耿耿,善于察言观色、从不招惹是非。他们几位深知‘明哲保身但求无祸’定能化险为夷。”革新派章惇安慰道。
“皇后娘娘,想来我们皇上还真是惹人挂念,陛下年少时即已体弱多病,苛严的高太后严令所有太医不得为其医治,难免落下病根。幸好陛下洪福齐天,有老天爷庇佑着。既然是天子嘛,终有天命使然,你我肉体凡胎,如之奈何?何况,年纪轻轻的帝王宅心仁厚,吉人自有天相,此话不假!江湖山高路远,加之舟车劳顿,更无众佳丽的温柔呵护,我想,不出十天,吾皇或许已端坐于龙椅之上。”曾布又是一番“及时雨”一般的“暖劝”。
“众爱卿,可有‘诱主回宫’之良策?”孟皇后急切地追问道。
“边境常不安宁,就说西夏蛮夷大举进犯,需请皇上定夺。”老臣吕公著进言。
“弓发,立即飞鸽传书,告知皇上,务必十日内回京,西夏匪患猖獗,需早日采取退敌良策。章惇吩咐着弓信使。
第6章依依惜别
收到弓信使的飞鸽传书后,竖刀偷偷给赵煦讲述了被逼回宫的书信内容。
赵公子偏又留恋此方青山绿水和世外仙淑一般不施粉黛谢绝伪装的清清姑娘。
“如何是好?两位爱臣,请为我想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赵煦急得抓耳挠腮。
“圣人一路舟车劳顿,适于清修,应避开伶俐脱俗的清姑娘诱惑才是。不过,我大宋朝礼仪由来已久。即使在民间,婚嫁礼节也讲究慎重非凡的‘六礼’:诸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与‘亲迎’,何况是天子娶御妻呢?但是倘若我堂堂国家级公子错失一段爱情,那也是得不偿失的。所幸公子未雨绸缪,在孟夏之月佩戴着两块‘股赤玉’,在留着白的玉璧题上您的诗吧,‘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且在朝朝暮暮’,冰雪聪明的清清一定能体味公子的良苦情谊。”竖刀将锦囊妙计和盘托出。
“好!竖爱臣言之有理。”
赵煦吟诵了两遍,竖刀已在玉璧上刻下了“情诗”:
“谁言牡丹真国色,天府归来不赏花。思月下双影常伴,镜中仙貌归何处?无需问,九五之尊赵煦也。”
翌日,凉风阵阵。三时许,清清还在栀子花树下,秋千架上闭目养神,古灵精怪的女孩入眠难以沉稳,仿佛睡沉了也睁着两双眼睛。这种高情商,利于保护自己。
“隔帘影”最令人恼恨,还使我忆起“影子皇帝”的屈辱。可恶的高太后,垂帘听政,指手画脚,竟把朕当做玩偶,还是这个“树下影”,最惹人怜爱;“睡初醒”是最美,还是最舒服呢?居然把当朝第一公子难住了。“睡初醒”、“睡未醒”、“睡未睡”,清清,你到底是何种状态?一试便知。”赵煦在心中自言自语。
淡眉如秋水,玉肌拌轻风,朱唇一颗点樱桃。赵煦情不自禁地悄然上前,像一只赏花的蝴蝶,柔唇在“樱桃”上亲密了三秒。瓷肌玉肤的俏丽脸庞,像一面天然的镜子,映着深情公子的笑脸。
“天,这是什么感觉?”清清沉醉不已,真可谓“唤不醒装睡人。”
五分钟后,清清故作惊讶,“天呀,我足足睡了一个时辰。”翻身下“床”。
“姑娘,今日叨扰太久,无以为报,请收下这块玉璧,此块佩玉为‘股赤玉’,请每日佩戴,定能给您带来好运。”赵煦亲自将玉璧戴玉姑娘脖颈。
“请慢慢看,此玉珍贵无比,因为‘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我此番外出佩玉两块,赠与姑娘一份,姑娘您不但是世外仙淑,而且是高洁之君子,‘古之君子必佩玉’,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本公子有要事在身,需立即回京,对不住了,姑娘。告辞!”临行前,公子不忘叮嘱一番,他想:如果这风风火火的姑娘弃玉璧如敝屣,岂不哀哉!
清清凝望着“四位”的影子渐行渐远。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第7章月下追“影”
一个雨后的黄昏,暑气仍然未消。
清清坐在核桃树下,眼前立刻浮现出骏马‘闪电’站在树下快乐地吃着青草喝着清水的样子,那蓝盈盈的大眼睛好像是蓝天的缩影,眼里全是感激的神情。任何时候清清都在琢磨:要是再有一位多情而富有的公子这样傻傻地宠着一匹马,要我变成‘闪电’或‘霹雳’,我也毫不含糊地答应。
走出家门几步,看见大小适中的桑树,葳蕤生长的地瓜苗,眼前不由自主地忆起赵公子“欣赏自己”头戴桑叶帽,双耳挂饰着地瓜叶柄折成的耳环的天真稚拙野丫头的惊诧模样,想到自己一个野丫头竟然无端地“惊了圣驾”,倏地哈哈笑了起来。
晚饭后,清清仍然在相思的痛苦中苦苦纠缠,那玉郎、那骏马、那玉佩、那情诗、那两位恪尽职守的皇上的“爱臣”,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御手握着黑乎乎小心吃着烧玉米棒子的一幕,像灯影戏一样又在眼前上演。
月色如水,柏树、慈竹的倒影清晰地绘于家门前的泥地上。影子是如此的诚实啊!忠实地对柏树主人慈竹主人写着真剪着影,可是赵公子、皇上的金口会许下诺言吗?所谓“君无戏言”,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谓“民无信不立,国无信难安”,既是对大宋朝的百姓的约束,也是对一言九鼎的皇上的信条吧。这些,可能聊以***不用担心太多。
想着想着,恍惚觉得赵公子还在离自己不远的路上,竟然朝公子来时及离去的方向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快。走了几百米,
毕竟是晚上,毕竟这几天不思饮食,毕竟是弱女子,清清顿时累得瘫坐下来。
“嗖!”窜出一条黑影,一手捂着清清的嘴,一手死命地搂住她,就是一阵乱摸。清清又急又气,根本无还手之力。他娘的,敢欺负老娘,清清拼尽浑身的力气,陡然站起身,抬起右腿、勾起脚后跟,就朝那歹徒的裆部踢去。“啊!”那歹人失声叫了起来,自知理亏,夺路而逃。
清清也无心无力去追那“野物”,圣人曾告诫过“穷寇莫追”的道理。摸着有些凌乱的青丝,在路边捡了几块石头紧紧地握在手上,用着防身。
清清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
她轻轻地推开家门。爹娘也睡了。
清清一向坚强,小时候,左脚大拇指受了伤,后来还化了脓,她也懒得告诉爹娘,不想后来老天保佑,几天后,竟不治而愈。
这一次,清清也独自闷在心里,这就是娘说的“命”啊,所谓“打落牙往肚里吞”。清清想:索性今天“捅破了天当被盖”,没什么了不起的。
都怪自己没有一身功夫,才让歹人占了便宜;更关键的是“爱情真可以要了我的命!天呐,我这是什么命?”
清清认真地沐浴更衣,她要消灭干净今天的晦气。她一边洗,一天气狠狠地慨叹:“该死的贼,我叫你活不过明天。谁说的‘花香蝶自来,’我看是花香苍蝇碰。变一朵花多危险!我干嘛要变一朵花,而且是一朵会思考的花,一朵懂得相思为何物的花。”
沐浴后的清清,重又精神焕发,像一株带刺的玫瑰披着露珠,关紧闺房,惊魂未定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