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位妖后可曾对公主吃过何种有毒食物或者香饮子?她是否在背地里咒骂过福庆公主或者万岁爷?她曾将搞过巫术没有?为何福庆好端端的,就突然犯病,而且来势汹汹且不治身亡?尔等务必将知道的尽管道来,否则,身家性命将难以保全!”审判官猛然狂拍惊堂木,呵斥恐吓道。所问之事,详尽不已,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谓比起母亲关爱儿女来,还要细致周到三分。
“大人冤枉,我家主子生性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走在路上,就连一只蚂蚁或者臭虫也不忍心碰上,更别说是踩上了,再说,自己生的,自己抚养而成的公主,岂能痛下杀手,如果这样,她还叫人吗?还叫万人敬仰的大宋文后吗?”灵儿与秋月逃掉了,夏花据理力争如实回答道。
“大刑侍候!”
宫女内监们感念文妃仁德,皆丝毫也未曾背叛可敬的主子,于是,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大刑侍候之余,部分人肢体被毁折,在这种非人折磨之下,甚至有人咬舌自尽,惨不忍闻。
大多数人镇定地想,相互鼓舞着,纷纷表达出对文妃娘娘所遭受到的不白之冤的理解:“文妃娘娘平日里对我等下人关照有加,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都让我们尝过了,即使办事不力,她也是笑脸相待,从不以权压人,此生能为这样的主子尽一点忠,也是我们的福气。”“我等守口如瓶的下人,历史上能找到几人?”
“而且是几十人同时效忠主子,说不定会载入史册。”“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会载入史册。”在夜深热静的时候,大家相互鼓励,决定永不背叛主子,哪怕被摧残得粉身碎骨,也认为命该如此。
慎刑司皇城司会审,也审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先关押在牢。狱长屠子与安全是老熟人,见文妃娘娘的下人横遭逆运与不测,深深为其鸣不平。(注:屠,音同“兔”)
再不想办法,就会闹出人命来,这是仁德慈善的皇后娘娘所不愿看到的呀!该月过了二十天,屠子再也忍不住了,说干就干,“兔子”立即乔装成小太监,连夜出城与安全取得联系。
于是,第五芙蓉即可趁着夜色与相公不辞劳苦地造坟,立了一块,为了假戏真做,芙蓉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并在碑上用毛笔写着“一落春,本女冠早该歇息了。英明一世,救人无数,却最终治坏大宋公主,本坤道已自杀谢罪,与他人无关,否则,我定当阴魂不散,与尔等胡作非为者决一雌雄!一落春手书。”
翌日。安全见曾经六主子办事如此周全,十分满意,夸道:“六娘娘,辛苦了,在下即可进京复命,亲自向万岁禀明一切,盼望尽快洗清娘娘与身边人一切罪名与冤情。”
“娘娘,不好了,你身边的人已经被关押收审,许多人还受到了迫害,有的腿脚被打残了,有的手臂被打折了,有的还不堪屈辱,英勇地咬舌自尽了,请速速定夺!”安全趁着煦帝已经早朝的空隙之机,一路狂奔,跑到文妃自命名为“子夜”的冷宫,急急禀报道。
犹如晴天霹雳,恰似寒冬烈日,文妃大惊失色,失声道:“天,纵然妾身与万岁情深似海,也架不住他对小福庆的疼爱,全然忘记了她也是我这位母后十月怀胎所育诞,浑然忘记了仁德大爱,哪里还有半丝半豪的人性与龙性天威?本宫誓死与这昏君割裂,古有割席,今有砍床!”说罢,她一把推开冷宫门,飞回“惜双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龙床劈成两半。
接着,安全向娘娘告知了六姐所干的化腐朽为神奇的巧事,文妃大喜过望,鼓励道:“总算否极泰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小弟,相信你能处理好此事,能及时将这些冤民营救出去,并且以最快速度为其医治。”
“请娘娘放心,微臣定将肝脑涂地为娘娘祈福积德。”文妃谢过安全,长舒了一口气,娥眉微微展开。
寻思着是该全身而退了,以退为进嘛,这种兵法本宫最喜欢了。只是煦帝小儿,草菅人命,太让本宫失望了。走得巧,不如走得早。想罢,她匆匆收拾几本自己喜爱的书籍,带着灵儿几人大摇大摆地出宫了。
一路走,一路道:“什么龙凤呈祥,我看就是龙凤灾难。看来苏轼大人所讲的话,颇有几分道理,聪明过人命不长,我的孩子啊,你的父亲为何是多病的煦帝?你要是生于民间,何至于如此?一定会开心而健康地活上一百年,当时祝你活上九百岁,孩子,你连九岁也未能活够,太不争气了!徒留下我活受罪。我要是与另外一个草民结婚,何至于三起三落?时刻过着担惊受怕与水深火热的日子,这种荣华富贵,不要也罢。最可怜最可敬的还是我的仆从们,他们与我非亲非故,不,也许,日久生情,早已把本宫当做亲人与好友了吧。最可怕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明明连火星都称不上,哪来的‘大火’,简直就是抓起鸡毛当令箭。哎,为何我成了千古罪人?无端祸及仆侍?非亲却是亲,是亲变成仇。此生,民女与帝王的缘分就算到尽头了吧!尽头就尽头,什么龙,什么真龙,什么天子,通通不讲天理,妄自尊大,原来高高在上的帝王,就是这样作‘真龙’的,龙是真的了,人,却成了‘假人’‘小人’。这样的小人,在我心中,竟然连蛇连虫子也比不上。小虫子,尚且知道哥哥背着弟弟,相公背着妻子一路谈笑。你倒好,说将本宫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但愿这次安全能够力挽狂澜,将此事迅速且圆满收场。善良过人被人欺,要是你不请我回宫,我坚决漂泊在外,宫外自有天宽地阔。不见‘假龙’唯有‘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