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过来化妆。”不远处的化妆棚中化妆师轻蔑扫了一眼白语,声音是女生特有的尖细。
白语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脱下军大衣,朝化妆棚里走去。
看出来化妆师画的很不用心。画毕,白语抚着脸上的妆容,垂着眸子——
不出意外,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几乎是极为顺利的一条过之后,一个上午结束了。
接下来午饭后的几镜都是喻萧萧的戏,白语杀青了。
白语没有专属的化妆师,之前与一群十八线群演公用的化妆师,冷着眼白语自己笨拙地弄卸妆油卸底妆。
“哎,你们……看见过白语吗?”林耀的小助理急冲冲进来,扫视一圈后朝白语走去:“白语你在这啊……”
她的话剩下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白语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自己卸着底妆。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
“你……不去洗澡吗?”林耀小助理艰难地呼吸着,空气中不可忽视的臭味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白语停下手头工作,淡淡的声音中带了点苦涩:“浴室没位置了。”
林耀小助理一愣,顿时明白了。
白语因为喻萧萧缘故,已经是全剧组挤兑的对象了。
到底是个刚刚出来工作的单纯小姑娘,小助理心中对白语的同情升了几分。
挺好的一个艺人,硬生生被逼成这样。
“那……你看见过林耀吗?午饭之前还在剧组呢,现在不见了。他有告诉过你他去哪了吗?”小助理终于想起了正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知道。”白语一愣,林耀不见了?
“那打扰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小助理的凝重起来,匆匆离开。
喻萧萧在不远处看白语面无表情地洗干净脸,,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距离下一镜备戏还有十几分钟休息时间,白语一个人拿着外套和水杯往卫生间方向走,喻萧萧想了一下,还是无声地跟了上去。
白语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跟了人似的,步速如常,等到走到卫生间口,才住了脚。
唇角勾起一抹笑,白语低头,又很快隐了这笑。再次抬头时,脸上便只有柔柔弱弱的委屈。
面前是面镜子,果不其然,镜子里面倒映着喻萧萧。
喻萧萧忽然大步过来将白语拽进了卫生间的隔间,然后迅速锁上了门。
白语的纯澈黑眸中闪过一抹恐惧:“喻萧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喻萧萧的表情活像是美剧里心理变态的犯罪狂,是那种忍隐许久后突然释放的舒畅,配上她楚楚可怜的脸蛋,说不出的违和。
然而她的声音却是温柔的,温柔地可以滴出水,像是一个体贴善良的姐姐真心实意关心着懵懂无知的单纯妹妹——“白语呀,我也想好好对你。如果你不是那个人的妹妹,如果那个人没有抢我前程,如果你没有这张脸,啧啧。”
喻萧萧顺势抚上了白语的脸,动作轻柔,仿佛在抚摸什么心爱之物。只是下一刻,那双手便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了白语脸上。
“啪。”地一声,在周围的寂静中显得格格不入。
白语的表情突然变了,变得冷静而又冰冷,她的声音更冷,“姐姐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姐姐一直信任的——的萧萧姐。”
喻萧萧笑了一声:“对,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姐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压我,我不除掉她,我对得起我自己吗?白语啊,你现在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你要是——”
喻萧萧止了话,用不屑的视线扫了扫白语的脸:“你要是以前露出这个表情,我倒还会高看你几分。说不定,你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日子,就更长了呢。”
“喻萧萧。”白语简直要气笑:“我姐曾经打压你?忘恩负义也是形容你这种人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会这么做。”
喻萧萧笑了,笑得猖狂:“是不是打压我不在乎,帮不帮我是她的权利,“我怎么报答她也是我的权利。”
白语气得声音都在抖,她上前一步,狠狠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仅会毁了我姐,我的演艺前程——也会毁了你自己的!”
“没关系小语——”喻萧萧凑上去,在白语耳边轻轻说道:“以正面形象起家的只有白梨而已,我不在意黑红,那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出名,你一个新人,你在意吗?”
“你已经疯了。”
“对,我疯了,疯了又怎么样?昨天我可以毫无痕迹除掉你姐了,今天我看你也不爽,后天便可以抹去你在娱乐圈一切痕迹——再重复一遍,我不怕黑红,并且可以肆意地编故事。”
白语冷冷地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录音吗?”
“你是说这个吗?”喻萧萧狞笑一声,几乎是一瞬间,把手便伸进白语的裤子口袋,扯出了一支与裤子颜色几乎一摸一样的录音笔。在如愿看到白语眼中的惊慌后,喻萧萧大笑着将录音笔生生从中间掰开。
外面似乎传来欢声笑语,喻萧萧最后看了一眼白语,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打开隔间门,喻萧萧优雅走出去,随手将录音笔丢在了垃圾桶里。
只留下一句话——“你姐姐抢了本应属于我的东西,我就会成为你职业生涯永远的噩梦,记住。”
外面一群小姑娘尊敬又敬畏的声音传来:“萧萧姐好。”
白语看着喻萧萧的身影消失,原本绝望惶恐的神情忽然消散,扬扬唇,白语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意,掀开了盖在手臂上的外套。
外套下面,赫然是一支录音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