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的夏育等人现在正在抓紧一分一秒休息,直至现在,夏育及手下的西凉铁骑已经三天三夜未休,以前起码还有时间可以休息会,吃下食物补充能量,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围剿夏育等人的鲜卑人已经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了10万人,鲜卑几乎是全军出动了,而那些一开始和夏育作战的鲜卑勇士,仍旧如见了骨头的野狗一般,紧紧咬在夏育身后。
田晏将自己仅剩的水一口全部喝了,将水袋丢的远远的,然后破口大骂道:”TMD,我就说那个上郡郡守有问题,你看看,这都几天了,援兵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当初我就说不要去上郡,去九原郡,你们不听,要去上郡,现在好了吧,我们都要死在草原了。“
夏育冷冷的瞪了田晏一眼,然后喝了口水并没有理会田晏,夏育心里清楚,只要上郡出兵了,按照平常速度现在应该到了。夏育躺在地上,希望可以多休息一会
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此时,夏育听到了地面微微地颤动,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两团尘土自远处地平线迅速靠近不断扩大,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那是敌将轲比能统率的鲜卑部队和步度根统率0鲜卑部队的。
敌人正向此方向急速挺进!
夏育不禁苦笑:自己一直在草原上苦苦挣扎求存,到了今天,难道依然摆脱不了被鲜卑打败的结局?
刹那间,敌人的铁骑洪流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耳朵已经什么听不见,喊杀声在耳鼓中翻滚,淹没了一切。
面临死亡,夏育心中忽然有一种残酷的放松感:什么封侯拜相,什么名留青史,好象都离他远去,一切不过是虚念妄想罢了
意识渐渐模糊,恐惧和痛苦慢慢离去,这就是死亡的怀抱么?
用力睁大眼睛,夏育忽然发现此时此刻的天与地颜色是那么美丽:美丽得只剩下死亡的瑰奇。
黄色的天空,绿色的大地,做为最后的葬身之地,不也是一种归宿吗?
夏育笑了,他最后的想法,居然是想看看檀石槐面对自己,是怎样的面容和神情。而他身旁的心腹将领,此时虽然也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微微抽动了缰绳,挡在了马超跟前。
“将军,在下随你征战草原,也算死得其所了。”心腹苦笑一声,神态,却是那般祥和坚韧。
“放心,我们不会死,虽然我已经感到死亡的气息,但你要相信我,我们绝对都不会死!”夏育也抽动了一下缰绳,胯下那已经疲累至极的战马,仍旧听从了主人的命令,抬蹄走到了心腹战马的前方。
“属下信!”心腹定定看着夏育,说出了这三个字后,他笑了。
“我们也信!”身后,十来位听到夏育与心腹的对话后,竟也情不自禁说出了这几个字。
“我们相信!”最后,那数骑兵虽然不清楚夏育与心腹的对话,但是,对于这位将军的承诺,他们义无反顾选择相信!
“好,既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想要杀死我们的,究竟是哪帮杂碎?!”夏育猛然抬起了头,咧嘴一笑,那原先英俊无匹的脸上,竟有一丝狰狞与决然:“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冲锋之中!勇士们,架枪迎敌,向上郡方向杀去!”
“诺!”数千决然的声音轰然响动,由嘶哑和暴烈组成的最后一声怒喝,声动寰宇,感天动地。
回望这些已经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着身体的将士们,心中悲楚感动和激愤无以复加,忽然只觉得四周所有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黄色的天,绿色的地,凄厉而又刺眼。
面对这些对他流露出寄托依靠、以及无悔决然眼神的部将和士兵,夏育尽量努力地想对他们笑一笑,可这表情比哭还难看。转回头伸手罩住了面孔,夏育并不想哭,但痛苦的热泪却止不住地狂涌而出:这几日的辗转反侧,那天夜里舍生忘死的连场搏杀,自己与这些将士竭尽心智与敌人斗智斗勇,都是为了什么?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不!
不甘心啊!
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结局?这就是这些将士们最后的留念?
好吧,既然如此;好吧,事已至此;好吧,还用再思考吗?
檀石槐,来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样杀死我们的!
忽然之间,夏育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充塞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气。
打起精神,握紧了手中的大枪,夏育本想最后再与这些愿与他同死的壮士们说几句感激的话,但是胸口里被塞得满满的,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敌人正潮水般向这边涌过来,而穿越以来的记忆却一一从眼前闪过,这些记忆,都是夏育珍藏在脑海中,永远也不能忘怀的宝物。虽然短暂,却也清晰: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回顾自己的一生,因为此时若再不去回顾,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敌人越来越近,而这边酝酿已久的壮烈拼杀之气终于化为一声发自心灵深处地怒吼,夏育奋起最后的力量,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不必回头,夏育知道,所以的汉族勇士就紧紧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