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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玄云剑院

“说的好听,司徒羽门现在实力已至三段剑师,川儿如何斗得过他!”纪森皱眉道,“更何况司徒羽门几年前就已进入玄云剑院,司徒长老不觉得要求这种比试有些荒唐?”

纪家走镖局生意,所以消息方面也是异常灵通。司徒家二公子羽门进入玄云剑院的消息,早在几年前就传入了他的耳中。要是真让纪川和司徒羽门比剑,谁能保证这个司徒家的兔崽子不会下狠手伤了自己孙子?

“玄云剑院!”厅内之人面色震惊,交头接耳。玄云剑院可谓是云舒国境内处于巅峰的剑学院。这家学院不教琴棋书画,不背四书五经,只传授剑术搏杀修炼之道,并且招生条件极为苛刻,非天资异秉之人,无法踏入学院半步。从其开创以来的几百年中,已经有不少大剑师从中走出,成为威震一方的大人物。可以说,只要你能加入玄云剑院,就是对你实力和发展的最大肯定,就算不能天才般的修成大剑师,勉强修成剑师,也可以混个地方豪强了,毕竟能进玄云学院的人,在几亿人的云舒国境内,也不足四千人。

多少名门豪族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其中!可惜,纵使你再有钱,再有权,没有好天赋挤破脑袋也是进不去的。只因为玄云剑院的实力甚至比肩于云舒国的王族:不是胜在人数上,而是胜在巅峰强者的质量上。一名大剑师就可以横扫几千人的军队,哪天王室惹得玄云剑院的院长不高兴了,也许就会命几位大剑师深夜潜入王宫中取云舒王的脑袋来玩玩。不过,玄云剑院和王室的关系一向交好,甚至不少王室成员就是出自玄云剑院。

“纪老莫急,待我说完。”司徒长益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会禁止羽门使用剑气,比试由两家共同裁判。若是纪家公子在比试中胜过羽门,那么我司徒家二话不说,马上撤离,并且奉上两枚养气丹作为赔礼。即使纪家三公子战败,我们也会奉上两枚养气丹,毕竟这次纪家与司徒家这次冲突的起因,多少也与我家有些关联。”

“养气丹?!”厅中的司徒赵家众晚辈再次不禁瞠目结舌,女弟子还能勉强保持矜持,男弟子皆露贪婪之色,垂涎欲滴。

养气丹这种神品,对剑师八段以下的修剑者有着不小的提升作用。众所周知,剑关中天地灵气的累积将决定剑气的强弱,而养气丹内蕴含庞大的天地之气,入口即可直接炼化,更可借助如此庞大的天地之气冲击瓶颈,用以突破至下一个段位。要知道,初级剑徒六段至七段的瓶颈就足以卡死一大批资质平庸之人,可是只要有了一颗养气丹,纵使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废物资质,也能有一半的机会冲击到剑徒七段。养气丹这种稀奇的宝物,根本不是一个小家族能够拿得出来的。

所以要在修剑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不能仅仅只靠天赋,充足的丹药也是必不可少的。然而随着丹药材料的供不应求,丹药的价格也与日俱增,有时候甚至会出现有钱买不到丹药的尴尬局面。这便是为什么那么多修剑之人想要加入大势力——只有大势力才拥有专门的炼丹师,才能为门下修剑者提供修炼用的丹药。

司徒羽门能在十八岁拥有三段剑师的实力,恐怕也与玄云剑院的丹药分不开关系。

司徒长益当面开出了如此条件,纪森却更加愤怒:这种施舍。。他当纪家是乞丐么!

正要发作,却有一只手轻轻放在自己肩上。转头去看,只见纪仇微微摇头。这时他才想到,此时的言行关乎纪家所有人的存亡。

老人目中火光顿时熄灭: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再也没了年轻时候的热血。此时他甚至无法做到向司徒家开战——这在他的年轻时代,恐怕是轻而易举的吧?现在的他,顾忌太多,考虑太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气势如虹的自己了。那两颗养气丹纵然珍贵无比,他也断然不会觍着老脸去拿。

看来今天怕是无功而返了。。想明白了,老人抬起目光看向纪川,见纪川也正微笑的看着自己。老人张了张口,心中内疚,勉强露出一丝笑,只说出一句:

“爷爷老了。。”

纪川眼眶一热,已知今日结局。

纪森长叹一口气,转身去抹眼泪。见此情此景,司徒家人不禁微露得意之色,赵家高层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忽闻厅中一少年朗声说道:

“久闻司徒家公子剑术不凡,不知可否赐教几招!”

。。沉寂

随后一阵哗然!

“哈哈,纪家这小子要和羽门大哥单挑!”

“倒是勇气可嘉。”

“幼稚的意气用事,到头来反而伤了自己,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对啊!羽门大哥其实他可以挑战的!”

“。。可惜了。“

厅中的小辈倒是议论的热闹非凡。司徒长益也是一愣,看向纪川的目光颇有不同:即使司徒羽门不用剑气,等级上的压制依然完克纪川,明知不敌还敢应战取辱,他是何来的勇气?

“三弟,你疯了?!”纪权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这个司徒羽门,你干不过的!”

“哥,让我去吧。。”纪川闭着眼睛,轻声凄凉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如此夺走,三弟做不到啊。。”

是的,他做不到。自己这些年来日夜期盼的今日,却是自己梦碎的时刻。他并不蠢,他的内心也不是没有冲动过。然而,即使今日自己战死此处,尚不可走过司徒羽门这一关,如何带的走丫头?要是把父亲和爷爷同时卷入这场风波,或许还有一定机会,那么等待纪家的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他纪川,是纪家的三公子,是未来纪家的领路人之一。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仿佛从出身就有一个沉重的担子,以前毫无察觉,然而今日却是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不过,自己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丫头就这样嫁做他人之妇?

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这便是他的想法。

纪权一滞,看着今日这个陌生的弟弟,心中憋闷的慌:早上,他还说过要娶得佳人,从此做一个好人。。平日里吊儿郎当不懂礼数的弟弟,在今天却一再表现反常,这本身便是一种极度压抑的标志。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这个三弟,才十四岁啊。十四岁的年纪,就要承担如此耻辱,他以后到底该如何面对他人背后的讥笑?想着想着,拉着纪川的手渐渐软了下去。

“纪川,今日的事就此打住,我们立刻回家,从长计议。”纪仇走上前来,一把抓住纪川,硬拉着走出厅外。

他知道虽然纪川平时看似随意,却继承了他性格中倔强的那一面,一旦决定做某事,便很难扭转。现在他做的,就是强行带走纪川,不要让他承受无畏的风险。

“父亲,你现在固然能带走我的人,然而你却带不走我的心。”跟在纪仇身后的纪川心中悲凉,口中却是平静道,“你也知道,一旦一个人有了心魔,就会在修剑之路上再无寸进。”

简单的陈述了一个事实,却令前方的纪仇愣在了原地。他惊讶的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纪川:因为他发现,今天自己的儿子好像突然之间变了大人一般——至少在以前,他不会拿着心魔当理由。

纪仇把目光投向纪森:只见老人身影萧索,仿佛一瞬间更是苍老了十岁,老人无力的挥了挥手,叹道:“就随他吧。。”

“唉。。”纪仇轻轻的一叹,看来儿子把自己犟驴一般的性格继承的完美无缺,他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懊恼。

轻拍着纪川的小脑袋,纪仇沉默一阵。

“一定要和他斗么?”

纪川略微一笑,笑容中泛着苦涩:“父亲,从小你便教我,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心悦这般对我,我要是现在转身就走,还算是个男人么。。”

纪仇被纪川说的一愣,旋即目光又扫向不可一世的司徒羽门,心想纪川此战必败。

“纵使今日颜面丢尽、遍体鳞伤,亦不后悔?”

纪川坚定的摇了摇头,看向司徒羽门的目光中有火焰交织:“绝不后悔!”

纪川感到父亲抓着自己的手掌力道一松:

“去吧,好儿子。”

感激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旋即又想到今日司徒家给自己带来的耻辱,纪川心中压抑的怒火终于完全爆发!

刚才的隐忍和苦涩全部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气脉之中涓涓流转,心中的杂念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意志:战胜对面的家伙!

天青云淡,纪川闭目而立,体内剑关涌出凌厉剑气。周围的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念从纪川体内蔓延开来,仿佛空气都变得炽热了几分。

“好强的剑意!”司徒家的蓝衣少年眯起眸子。

就在这时,纪川双目乍开,一对凌厉似剑的目光直视向对面一人,一字一句的吐出:

“司徒羽门!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