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的气息消失后,凌月睁开眼睛,朝着墙壁淡淡喊了句:“他走了,出来吧.”
一道绿光晃过,半河透墙而入。
“夫人,他是真的担心您。”
凌月的手伸出被窝,朝半河招了招:“过来。”
半河走过去,跪到床边,拉住凌月的手,将额头触上去:
“把救我的夫人,单独留在了冥界。依靠受了时空劫而衰老的夫人,为我辩解。我有被原谅的资格吗?夫人。”
“他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天,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杀生丸的关切呢。长久年轻的容貌,能活着的漫长时光,都不再有意义了。半河,我很感激你,我会以母亲的身份,在杀生丸心里永远地存在下去了。”
“夫人。”半河抬起头,热泪滴到凌月的手背上,“所以才要以年轻的容貌活下去啊!别用结束的口吻来说话,夫人。”
半河仰头,将泪逼回眼眶,她吸一口气,“我保证,这只是个开始,之后,是长久年轻的容貌,能活着的漫长时光,还有他数不完的关切。”
她的声线太过坚韧,凌月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露过一丝隐忧:“不要再做无谓的傻事,我可没有剩下的气力,再来为你们担惊受怕,实在觉得愧疚地话,就替我,长久地陪伴在杀生丸身边吧!”
半河站起来,轻轻一笑:“我是怎样化身为人的呢?几百年前,明明是棵树啊!再这之前的数千年,甚至数万年,妖化的朴树一族也都是树。”
“我,成为了奇迹的先例呢!夫人。”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期待是无法发生的呢?我所期待的杀生丸的心意,夫人所期待的杀生丸的关切,好像都发生了,不是偶然的,我们都为之努力过呢!”
“所以,要完美地收获和品尝。怎么能让这些所谓的掌控者,轻易地颠覆。”
半河转过身去,微眯着双眼,手在身侧握成拳:“我们没做错事,所以,夫人,我们也绝不能,向那些自以为能裁决别人命运的神妥协。”
“我们的命运,该由我们自己来决断。”
半河……
算了,凌月转回头,疲惫得闭上眼睛。
对这些孩子来说,生命是需要张狂和绽放的,让他们去折腾吧。说不定真的能启动这世界的另一重光景。
……
门外的藤萝腰间架着药簸,转身靠到墙壁上,她刚刚站在那里,听到了全部。
她皱着眉头仰望星空,西国的夜还是那么明亮,只是那些闪烁着的星星,就像她离殿下的距离,远得无法丈量。难道那个女人,更接近一些吗?
“喂……”藤萝被走出房门的半河吓得一颤。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药簸被架到另一边。
半河低头一笑:“犬妖的嗅觉不是很灵敏吗?”她从藤萝手里夺过药簸,朝着藤萝园的药坛走。
“干什么?”藤萝跟上去。
药簸被扔到石桌上,半河偏头看着她,眼光有些凌厉。
哼,敢这样看我。心里虽然不满,却隐隐有些心虚。半河朝她走一步,她不自觉的朝后退一步。
“你打算用这些治好夫人?”
藤萝微微皱眉低头,逼足了气抬起头:“关你什么事?”
“藤萝,别拿这种状况当机会,会伤害到夫人的。”
“什……什么机会,你什么意思?”
自知理亏,藤萝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半河又是一笑:“你好像,变温柔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