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杀生丸的视线,终于完整地落到了半河身上。
“你有话想问我。”她也淡淡的。
“那些眠虚,是你的杰作?”
“那么淡的气息,也能闻得出来?”
“你故意引他们去那边,又故意放出眠虚。”
“你在,担心他们吗?”
“你要怎么对付他们都无所谓,但是.......”
半河漫不经心地接下了他的话:“但是,不该波及到铃,是吗?”
“哼。”他冷哼一声,五指弯曲发力。
半河平静地看着他的手,又仰头向天:“为什么每次和你相见,都非得以这种方式收场呢?”
他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立刻动手,备战地僵持着。眼前这个女人,是应该立刻杀掉,还是探一探她的底线,给她一点儿教训。他想战,很真实。然而,对战斗的意义,却很模糊,毕竟她身上,还有未解之谜,让人稀里糊涂死在他手上,早已不是他的习惯。更何况,他发现自己对那谜底,居然有探索的兴趣......
半河注视片刻,他的眼底,尽是冷气。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非打不可啊!”
双手指尖相触,浅绿的半圆将她笼住。
杀生丸的嘴角略微上扬,一个只属于战斗的冷笑,顷刻展露,又在瞬间落幕。
五指举到胸前,电流般的绿色线条,在五指间流窜。白影闪到半河面前,指尖触及到结界,忽然上划,结界哧哧作响,出现细小的裂口。毒液从指甲浸进去,在结界中堆积,半河抬手护息,空手一挥,结界便破了。她按住胸口轻咳两声,眉微微收拢,凝视杀生丸,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划破结界呢?
算了,半河泛起了一个微笑。她跨离毒液几步,将五指逐次地相触,五个浅缕色透明半圆,层层将她围住。
“只有躲起来的程度而已吗?”杀生丸冷声道。
“没有哦。”声音从杀生丸的身后传来,他眼眸微扩,急速转身。半河的二指间夹着一片树叶,带着清淡的笑,轻轻划过他的铠甲。
“咔。”一声脆响,铠甲断掉了一小块儿。
“原来,也有攻击力,那么......”杀生丸的手握住了爆碎牙的刀柄。
半河心底一寒,皱眉,碰触指尖,想要造结界。却被杀生丸一把捏住手腕儿,覆住了手腕儿上蝶扣蓝丝。绿色的毒液从指甲中渗出,一点点嵌进她的皮肤。
半河的眉心叠得更深,因为疼痛很真切:“放手吧,你赢了。”
杀生丸没有松懈,反将她控得更重。半河轻微咳嗽,眼角裂出小口,树枝状延伸,咳嗽也变得激烈起来。
“咳咳,你真的,要杀我吗?”
虽然很不愿相信,但他的眼底,没有温度。那是冰刃的颜色,也是死亡的颜色。
半河闭眼吸一口气,另一只手发出淡绿的光,树叶从手心陆续窜出,围成一个圈儿,不停得绕着手掌旋转。
“流叶飞刃。”
手向上一扬,叶散四方,三片叶刃不偏不离,刚好插进了杀生丸手背的妖纹,流下三道鲜红的血轨,血液顺着垂露入土。
杀生丸松开半河,抬起手来,平静地看着妖纹上的叶刃。并没有伤及他,却直接阻断了妖气,令毒液无法畅流到指甲。这个女人,力量不容小觑。
“咳咳,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还没打算...死在你手上。”半河按住不断起伏地胸口,虚弱地说。接而又抬起手腕儿,蝶带残下几根破线,稀疏地寥挂在手腕儿。
半河抬头看着杀生丸,依然那样冷,冷得令她沮丧,甚至悲伤:“知道吗?你毁了我唯一的感觉凭借。”
“哼,一本正经地说要珍惜绝种妖物的人,这稀有的蓝蛰丝,不也用得很过瘾吗?”
“呵呵。”半河的唇破开先前的沮丧,突然笑出声来。没想到,他还能回自己的话,以为除了冷冰冰的战前宣言外,他不会说别的呢!
“......”
虚弱至此,竟还笑得出来。而且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没有来由的刺眼。
“如果我说,它是你送我的,你信不信?”
“哼,我没有,施舍陌生人的兴致。”
“是吗?你送了那个绿色的小妖怪一根人头仗,送了铃一次新的生命,送了犬夜叉冥道残月破。起码前两个,在那时也算是个陌生人吧?”
杀生丸一怔,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半河似笑非笑:“你身边那个小妖怪很胆小啊,轻轻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半河突然靠近他几步,令他冰塑的眼睛,不被察觉地动了声色。
“怎么办?我好像,很在意你。所以,才想要打听你的事。”半河却依旧很平静。
终于,他的不自在变成愤怒。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顿片刻后,终于再一次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脖子,视线却是向下的:“听着,不要再自作聪明,如果,你不想再变回一棵树的话。”丢下这句话,他便松开手,从她身边走过。
白绒扬起,穿过半河的身侧,她转过身来,朝着他的背影轻喊:“杀生丸,眠虚在大脑里活不了多久,不用担心。”
他依旧走着,脚步均匀,不知有没有听清。半河忽觉眼角疼痛,食指沾了上去,嘴缝吸气,面目微拧,真痛。再看看被他的毒液腐蚀掉的蓝蛰丝,皱眉叹出一口气,这还真是.....不好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