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抱璞与狼的你争我斗,天琴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股寒意,感觉那只头狼反倒成为了一个人,而周抱璞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竟仿佛变成了一只头狼,在撕扯着那只真正头狼的躯体,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头狼的身体,所蕴含的力量,终于不能再支撑着它来回翻动了,然而头狼的躯体还是在不停地抖动着、颤栗着,好像是难以相信自己会被周抱璞给干掉。
这一切显得那么仓促,那么离奇,以至于也就那么不可思议。
周抱璞从头狼的身上爬了下来,浑身已经变得血粼粼的,不知道是被头狼的鲜血所染红的,还是被他自己的鲜血所染红的,此刻看到头狼丧失了生命,周抱璞才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股极度的虚弱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攀升。
周抱璞一下子就瘫在了头狼的身体上,联动都没有能够动起来,由于群狼不知道头狼已经死去,所以还在四周伺机而动。
头狼也是坚忍,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头狼是谁?
它可是群狼的王者!
如果连对着周抱璞这样弱小的存在,头狼它都需要它歇斯底里的哀嚎,又怎么能够以后在群狼的面前抬起头来?所以即便被咬破喉咙,成为了落难的英雄,也不愿意表达自己的屈服与屈辱。
四周的群狼终于开始了骚动,沙沙地扒抓着地上的败叶,毕竟头狼已经进去的够久了,这么久的时间,不仅能够让头狼把周抱璞给干掉,而且应该能够让头狼把周抱璞给吃掉,它们要尽自己的职责,去为头狼庆祝。
沙沙的声音,在四周响起,是群狼焦虑的象征,然而没有一只狼,敢跨越雷池半步,如果是以往的话,头狼饱餐过后,肯定会兴奋地嚎叫,这嚎叫不仅是得胜的表象,更是聚集群狼的信号。
现在头狼并没有释放出让它们聚集的信号,所以才不会有狼不守规矩,因为不守规矩的下场太过严重,严重到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狼的也一样,群狼清楚这些,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这群可怜的猛狼又哪里能够知道,让他们为之惊悸的头狼,早就已经被周抱璞给玩死了,此刻正躺在周抱璞的身体下,一动不动,哪里还有一点头狼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狼王的威仪?
躺在头狼的尸体上,周抱璞半眯缝着双眼,一股极度的虚弱感,从他的内心深处涌流过来,不仅是肉体的虚弱,更有一种精神上的虚弱,让他难以抗拒。
他知道,现在他只要一放松,就会陷入昏迷之中。
他要保持清醒,尽量地保持体力与精神力,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群狼肆虐起来的时候,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一心想着致狼王于死地,他成功了,现在他想活命,他的自信又多了一点,看似不可能的活命,或许只要运作得当,就一定能够成功!
想到这些,周抱璞的眸子变得更加闪亮了,在漆黑的夜里仿佛是星星落入了他的眼眶,与漫天的星光争辉,闪烁着,不时地眨着,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在这丛林中为其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又惊悚的气息。
天琴看到头狼躺在周抱璞的身体下一动不动,竟是不由得怔住了,虽然十指仍然在不停地抚琴,可是心神却是大受刺激,当自己的担心变成现实,天琴此刻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对自我的反思,而是感到了一种极大的讽刺。
周抱璞的意志如此之强,她居然还异想天开,拿意志力来与周抱璞比拼,真有点自不量力、鸡蛋与石头相碰的感觉,天琴的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一种认输的心理在不断地作祟,想要让她弃琴投降。
然而就在天琴的眸光开始散漫、手指开始缓慢的时候,她的天灵盖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火红的凤凰,凤凰一出现,便抖动着七彩的羽衣,仰着头,高呼了一声。
风鸣振聋发聩,让天琴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清醒了过来之后,天琴终于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赶紧调整心态,重拾信心,她现在才终于明白,她之所以选择意志力与周抱璞比拼,除了一丝好胜的心思在里面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拥有天凤血脉。
这一点是周抱璞没有的,也是周抱璞羡慕不来的,正是她天琴的优势,几乎可以让她立于不败之地的优势。
天琴看了看场中的情况,现在的她需要找到一个突破点,以这个突破点为核心,直接击垮周抱璞。现在还为时不晚,只是这个契机也不是多么好寻找,所以一直弹奏着五弦琴,同时也没有忘记留意周遭的变化。
由于喷出了一口血气,所以现在天琴的身体有些虚弱,但是显然天琴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调动自己的心神,看着丛林幻境中的一切,想要找到突破点,给周抱璞致命的一击,转败为胜。
沙沙沙,群狼的躁动变得更加明显了,毕竟随着头狼的不出现,群狼已经开始变得焦躁,而周抱璞一动不动地躺在头狼上,好像连仅有的一点力气,都被他给用掉了。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一个人呢,倒不如说是一摊烂肉。
看到这种情况,天琴的脸上突然明亮起来,她终于找到了方向,即便是周抱璞已经成功地干掉了头狼,但是现在只要让群狼围攻周抱璞,相信以周抱璞的能力,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等到幻境把周抱璞给*向崩溃的边缘,她再临门一脚,一定会把周抱璞给推进死亡的深渊。
说到做到,天琴的十指换了一种指法,显得铁骨铮铮,曲子也是换了曲风,本来影响头狼的曲子,现在却能够影响周围的狼群了。随着曲子的进行,群狼变得更加躁动了,终于有那么一两只狼,开始不安份起来,朝着周抱璞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开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