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蕙的房中摆设极其简陋,长长的火炕上两叠被子卷曲起来,炕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草席。地上除了锅台,只剩一张黑腻腻的木柜。木柜的侧门边开了个不大的口子。两人进到屋中,蕙蕙便立刻把门给关住。
“黑铭这是要做什么,他怎么知道吞龙兽在陈家营!”蕙蕙看着罗君,却像是自言自语。
罗君哪里知道黑铭是谁,也不搭话,只是站在地上打量着屋子。看到火炕,罗君似乎有种回家的感觉。他就是在这炕上长大的,只是蕙蕙家的炕简易得多。
见罗君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蕙蕙便问:“罗君,你说吞龙兽进了村子,可有其他人看见?”
罗君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吧,吞龙兽跑的很快,我看着它跑进了村子,转眼就不见了。”
蕙蕙走到木柜前,蹲下身子朝木柜的开口处使劲望去。一会只见蕙蕙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她想,看来罗君没有骗自己,吞龙兽果然是自己跑了回来。
罗君见蕙蕙似乎看到了什么,问:“里面,是不是吞龙兽?”
蕙蕙点了点头。
罗君说:“那你准备怎么办,交出吞龙兽换回你爹吗?”
蕙蕙摇了摇头,说:“我父亲去找白辰族长,是为了给吞龙兽拿回一颗龙骨神丹。吞龙兽再吃下三颗龙骨神丹之后就会飞升。这个节骨眼上,偏偏被黑影部族的人抓去了。我若交出吞龙兽,白辰族长定会要了我们父女二人的性命。”
罗君说:“看来不交出吞龙兽,你父亲就危在旦夕。若交出吞龙兽,你父女便会性命不保。两害相比取其轻,看来只有牺牲你父亲了。”
听罗君这么一说,蕙蕙忽然低头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哭了起来。罗君站在一旁,急忙上前去劝蕙蕙。可是蕙蕙根本不理罗君,只管一个劲的哭。罗君没有办法,只好坐在一旁,一直等到蕙蕙不再哭的时候。
蕙蕙端了盆水洗了洗脸,然后走到木柜前轻轻地吹了声口哨。只见一黑呼呼的脑袋伸出来朝屋里看了看,却又急忙缩了进去。
罗君一眼便认出是吞龙兽。在他看来吞龙兽也不过如此,被他打了一拳到现在还躲着不敢出来,不知为何这些人要争夺这吞龙兽。
蕙蕙转头看了看罗君,心想这吞龙兽平日闻到生人气味便会狂暴不己,今日屋中只有罗君一个生人,这畜生为何躲着不敢出来。蕙蕙又接连吹了几次口哨,吞龙兽躲在柜子里依旧一动也不动。
罗君见状,笑着说:“这吞龙兽是不是害羞呢?”
蕙蕙苦笑道:“这小畜生,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叫它都不出来了,难道前几日在后山吃饱了?”
蕙蕙想起罗君说过,今天上午他打了吞龙兽一拳,竟然将吞龙兽给打飞了。难道吞龙兽是怕了这个罗君?莫非罗君真是什么高人?
想到这,蕙蕙问罗君他今天上午如何遇到的吞龙兽,然后又如何追的吞龙兽。罗君又将他早上起来见到吞龙兽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蕙蕙听罗君说着,脸色却慢慢地变得诡异起来。她走到罗君身前,一拳打到罗君身上。
罗君躲闪不及,被蕙蕙打得退了几步,撞到了墙上。蕙蕙随之跳到罗君身边又是几拳。
“蕙蕙,你这是为何?”
见蕙蕙使出浑身力气,似乎要致自己于死地,罗君不得不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可是蕙蕙越打越来劲了,罗君只好本能地抵挡着她的攻势。
蕙蕙虽然招招都攻击罗君的要害之处,但其实她并没有想害罗君的意思,必竟不知罗君是敌是友。她只是想逼罗君亮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过,虽然罗君一直在防守,但蕙蕙早看出他并非练家子,跟本没有什么套路可言。只是父亲生死不知,蕙蕙心中烦闷不己,借此出出气。
罗君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见蕙蕙不依不饶,本想反击几下,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力气和上午打吞龙兽比起来差了很多,打到蕙蕙身上一点效果也没有。
躲在柜中的吞龙兽见二人打了起来,探出脑袋来观察着二人。见罗君一直处于下风,力气也没上午足了,于是它便扑出来朝罗君咬去。
罗君见吞龙兽从柜中飞奔而出,大叫道:“它跑出来了!”
蕙蕙听到罗君的叫声,对吞龙兽大喝道:“这是我的朋友,不可伤他!”
只见这吞龙兽迅速停住,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二人。
罗君心想,这女人刚还要打要杀,现在又称我是她的朋友,真不知这女的是何居心。
蕙蕙见吞龙兽乖乖地立住,快步走到罗君身前,弓下身子说道:“罗君,刚才不知你是敌是友,故而试探一番。若有得罪请多包涵。你初来此地有所不知,近日神武部落出了件大事,致使各族又蠢蠢欲动。父亲己经落难,我必须更加谨慎。”
“不知姑娘所说大事是何事,你父亲与这黑白二族又有何瓜葛?”
蕙蕙知罗君乃局外之人,只是路遇贼人落难于此,于是不忍让他卷进来,便道:“你就乖乖地待在这里,这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自会去救父亲,你在这好好地守着吞龙兽,莫让外人将它抢去。若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的表哥,来此看望我父亲的。”
说完,蕙蕙走到木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些包袱。她打开包袱,找了一双草鞋递给了罗君,然后将包袱挎在了身后。
“这双草鞋也送给你了。穿上它,你的脚会舒服些。”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蕙蕙一边从木柜中抽出一把青铜剑,一边说,“我去少城找白辰部族的白辰族长,让他去救我爹。否则,我就将吞龙****与黑铭。罗君,如果我七日之内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吞龙兽躲起来。”
罗君说:“蕙蕙,你把吞龙兽托付于我,难道不怕我直接带着吞龙兽远走高飞吗?”
蕙蕙冷笑了一下:“这畜生每日都要吃肉。你带它跑了,万一没有肉喂养它,它可是会连你都吃了的。”
罗君闻言,后背冷汗直冒,“蕙蕙,我看要不这样,你自己把它带走吧。再说我们也不是太熟,我这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吧!”
蕙蕙收拾妥当,然后对罗君说:“放心吧,我去集镇买回的肉够它吃半月。此物颇通人性,你既然是我朋友,也就是它的朋友。它是不会吃你的。屋后地窖中存着些肉,你每日喂之即可。父亲性命要紧,我先走了。”
蕙蕙说完推门而出,很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