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君将吞龙兽放回箩筐之中,背到身上。陈虎拿着钱,兴冲冲地走到罗君身边,将手中的钱铺开给罗君看。
罗君看了看,说:“走,先吃点东西去。”
二人吃过饭后,起身便朝马铺走去。集镇的马铺在东街的边上。此地明显没有其他的地方人多了,街上空旷不已。一位马师见到有两个客人姗姗而来,兴奋地说:“两位是不是要选几匹好马?”
罗君说:“是,这些马都是些什么马?看起来,好像都不是太精神啊。”
马师道:“客官真是好眼力,这都是些普通的黄鬃马。这几日生意不好做,马儿的口粮也没多少了,所以这些马都看起来没精打采的。不过,客官,我家中还有几匹上等的奔雷马。二位是否有兴趣呢?”
陈虎上前看了看,说:“老板,你这马匹怎么没有马鞍啊,这让我们怎么骑呢?”
“这位客官,我这只卖马,至于马鞍你们得去铁匠铺买了。”
罗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马师捋了捋自己细长的胡须,慢条斯理地说:“本地的铁匠不愿意和我合作。你们评评理,我这一批马从捕马师手中买到种马,在家中养个三五年,光吃口粮都得四五两银子。这铁匠师傅每副马鞍都要一两银子,加起来,一匹马至少要五六两银子。即便如此,我才刚够本钱。若是要价高了,客人又嫌马贵。那铁匠打一副马鞍也不过五钱银子,我卖一匹马挣得钱都被铁匠挣去了。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呢?”
罗君听马师之言,似乎身上剩下的银子还不够买匹没有马鞍的马了。于是在几匹马中间转悠着,煞有介事地摸摸这匹、看看那匹。
马师见罗君有意买马,便问道:“客官,看你的样子似乎要行远路。看看这匹黑鬃马,日行百里没有一点问题。”
日行百里,罗君心里盘算着,照这速度明天就能赶到少城,可是马师要价太高,一匹马就得十两银子。掂了掂衣服中的银子,罗君最后还是相中了一匹价值四两的黄鬃马。可即便如此,四两银子也只能买一匹马,而且没有马鞍却是不行。
“马师,这马还能便宜些吗?身上银两不够了,买了马还要去买马鞍。”陈虎上前跟马师砍起了价。
“客官,我这已经是成本价了。不能再低了。”
罗君见如何说,这马师都不为所动。他走到陈虎身边轻声地说:“这地方就只有这里卖马吗?”
陈虎说:“我也很奇怪,往常这边卖马的很多,不知为何,今日就此一家了。”
“这可怎么办,咱们身上的银子,买了马就不够买马鞍的了。而且还只能买一匹。”
“这钱不够就是个事啊。这样,你在这边跟马师再砍砍价,我去那边问问马鞍得多少钱。万一买了马,没马鞍,咱们也骑不了多远,屁股就受不了了。”陈虎说着便朝西街走去。
见陈虎走了,马师以为二人另有计划,急忙拉住还在一边观赏马匹的罗君。贴在耳边悄悄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几日黑影部族四处高价购马,所以本镇的马匹悉数被黑影部族收走。我手头的这几匹是昨日连夜在附近收上来的。本来是为黑影部族的人准备的。可是不知为何,今日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见他们再来收马。所以,我想快点转手。你给个价吧,合适我就卖你了。”
听马师这么一说,罗君忽的记起早上正是陈虎将他叫起,就是因为遇到了黑影部族的大队人马。看来这黑影部族这几日又是抢吞龙兽,又是四处购马,蕙蕙这一去一定凶多吉少。看来自己得加快行动步伐了。
“马师,不是我不愿意买你的马。实在是身上银两不足了。我那朋友,去那边问马鞍的价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合计合计,要是够的话就会买你的马。”罗君转头朝西街望去,希望陈虎早点回来。
“这位客官,看你这打扮定是行路的游民。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少城。”
“少城?客官这几日去少城恐怕不合适吧?”
“为何?”
“我听说啊,”马师凑到罗君的耳边轻声说,“白辰部族最近大祸临头了。黑影部族与这白辰部族本是联盟,可这白辰部族不知为何得罪了红日部族。黑影部族怕遭牵连,于是积极筹备,准备脱离黑白联盟了。”
“红日部族?没听说过啊。”罗君满脸疑惑,对这红日部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你这客官,定是山野之间而来。如何连红日部族都没听过?红日部族乃神武部落第一部族,势力庞大。在这神武部落之中,无人可敌。”
“那这白辰部族如何便得罪了这红日部族呢?”
“这个我便不知了,我只是前几日无意中,听那些买马的黑影族人说起过。客官,我看你们不如先在这集镇住上几天,等过些日子少城安定了些再去吧!”
“不行,我们这几日定要赶到少城。正是为此,才来你这买马的。”
“既如此,我也不拦你们了。既然你们是去少城,也不用着太好的马。看看这匹,两天就可送你们到少城,价钱也不贵。”
“多少?”
“二两五钱?”
罗君非常奇怪,说:“这匹怎么这么便宜呢?”
“这是匹老马了,不过带你们到少城搓搓有余。”
“老马啊?我们可是两个人骑呢?”
“这马虽是老马,负重能力却很强。不过跑起来肯定快不了。你和刚才那位坐上去肯定没什么问题。”马师解释道。在他看来,之所以卖给罗君这匹老马,主要还是怕半路上二人出什么事,白白浪费自己精心调养出来的爱马。多挣个几钱银子对他来说,其实主要还是安慰自己养马的辛劳。
听马师这么一说,罗君算了算,就是用这匹老马也比自己预计的时间快了一天,说不定能在到达少城前就遇到蕙蕙。再者价钱好了很多,即使加上一两的马鞍费,也不过才三两五钱,还能省下五钱。这样算来却是不错,罗君心里窃喜,只等陈虎来了,马上启程去少城。
“客官,您在等那人吗?”
“正是,等他来了,我就给您付钱。”罗君走到那匹黄鬃老马跟前,不住地抚摸着他的鬃毛,似乎,这匹马已是自己的坐骑了。
二人等了约有半个时辰,陈虎才满脸酒气地走过来。罗君见状,急忙上前去问怎么回事?
陈虎看到罗君,叫道:“大哥,前面的铁匠是我的一个朋友陈冲,白送了咱一副马鞍,我便请他喝了几斤酒。”
罗君倒吸了口气,“几斤酒?陈虎,马鞍呢?”
“马鞍?马鞍?”陈虎在身上找了找,忽然拍着头说,“哎呀,光顾着喝酒了,马鞍落在陈冲那里了。”
罗君叹了口气,将银两交与马师,便拉着老马的鬃毛一起与陈虎去铁匠铺去取马鞍。
二人很快来的铁匠铺。铁匠铺子十分简陋,只有一台老旧的红泥土砌成的小土炉,土炉周围散落着一些碎铁片。一个赤身上膊的铁匠师傅正在努力地打着手中的红铁。
“陈冲!陈冲!我的鞍子呢?刚喝酒给忘了拿了。”陈虎一走到铁匠铺就急忙与陈冲打招呼。
铁匠师傅见到陈虎过来,将手中的红铁轻轻地放在一个盛满清水的大锅中。大锅里嗤嗤地升起一阵白烟。铁匠师傅拿起肩膀上的布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水,然后对着陈虎道:“陈虎兄弟,马鞍一直就在那里。你自己去拿吧,看哪个合适。我看你这马,有点老了。”
“是啊,这马便宜些,二两五钱。”罗君说道。
“这位一定就是大哥吧,我听陈虎说起过你。陈虎兄弟父母的事还要托付您了。”陈冲走出铺子对罗君说道。
罗君笑了笑,“一定,一定!”
给马套好马鞍,二人便骑了上去。罗君背着箩筐坐在后面,陈虎坐在前面操纵着马辔。
“架!架!架!”陈虎举起皮鞭挥了几鞭。老马腾地跃起,朝着少城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