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单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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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今天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我睡了个懒觉,因为昨晚做了个无聊的梦。我是那样热爱大海,但我昨晚却梦见海浪差点把我卷走。那实在是个非常恐惧的情景。面对大海我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但昨天的情况有点糟。于是我半夜曾无奈地醒过来一次。要知道人在恶梦中总会被惊醒的。当然,如果不醒过来的话,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早晨的太阳了。当然,我还活着。我曾希望自己能在睡梦中死去。人人都说那样属于“安乐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种死法。听来有点荒谬。死还有幸福和不幸福之分?其实我理解的荒谬是因为活着的还未死去的人如何能知道这种死法的人在梦中是经历了怎样恐惧的过程?梦也是一般延续的人生,白天与黑夜交错,两段人生在星辰与白昼之间交替往复。梦中经历并不比现实人生简单。那也是同样经受了各种苦难,恐惧,快乐的考验。

就说我昨晚的梦吧,我体验了现实中从未体验过的惊恐。以至于我醒来后,仍是浑身冷汗,心有余悸。所以,即使是梦中死去的人,一样是痛苦的,而且更为糟糕的是往往面对的是死神真正的面目。无法逃避,被他攫取。或许是个恐怖的怪兽,或许是场巨大无比的灾难,等等。总之我认为死神是千变万化的。他总以不同的面目出现。而这个面目可能就是你心中最最惧怕的那个黑暗点。请原谅我这么说。因为我昨天实在太激动了。

我醒来后坐了一会儿,我听见隔壁房间仍有笑声。于是我偷偷走了过去,的确,不是我梦游,责责她居然在凌晨一点仍没睡。我悄悄打开房门,她在上网。天啊!只有天知道我当时有多愤怒。一定是还在和别人聊天。我当时就大怒,呵斥她立即关闭电脑,上床睡觉!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呆愣在那里。我想她一定完全没有预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毕竟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从她的流露的目光中,我知道我的确吓住了她,而且我的形象也完全被绞杀了,不再是平日斯文款款的父亲,教授,学者,而是一个穿着一条短裤衩,精赤着上身,双眼通红的野兽。她以最快速度关了电脑,连显示屏都没来得及关,就一溜烟钻进了被窝,并且死死用被子蒙住了头。我走进屋,关了显示屏,并切断电源,然后才关灯出去。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因为我实在是太气恼了。心情尚未平静下来,所以无法入睡。

我回到自己房间,路过厨房时,我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我希望酒精能对一个被中途打断睡梦的人起点作用。但事实上,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一个人在长夜里短叹长吁,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但百转千折之后,最终仍是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得居然十分沉稳,以至于早晨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我还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