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郎是朋友们叫来的,对他似乎很有兴趣,不过范凡眼角都不瞄她一眼,那个女郎几次寻找交谈的机会,范凡后来睡着了,那女郎就和另外一个朋友出去了。范凡凌晨醒过来,发觉整个包厢里就他一个人,就晃晃悠悠出门,叫了辆车,回家。
接下来的一周,范凡除了上班,就是帮那个朋友联系洗发水的事情,因为那朋友一直缠着他。范凡心里觉得这事总有点说不出的问题,不过碍于情面,他又不好拒绝,毕竟是他多年的一个老朋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个朋友也曾帮过他不少忙。况且,如果这生意真的能做成,他也可以获取很大一笔利润。所以犹豫不决之中,范凡还是磨蹭着一步步在走近。
他打了几个电话,看着有生意的机会,不由内心也活动了起来。那天就约了朋友到自己家来,具体问了情况,到底有多少货,具体是什么货等。两个人在房间里,乌烟瘴气地抽着烟,喝着茶,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最后,范凡答应这次去北方,就把这事做成。
心里一旦有事情了,别的就变得无足轻重,公司这里范凡每天在单位里正眼都不看一眼那个赵鼎,赵鼎照样神气活现在办公室里晃来晃去,所有人都远远避开他,吃饭时,也是偷偷结伴开溜,没人愿意和他一桌吃饭。
偶尔在电梯里不巧遇上,赵鼎微笑着问,哎,一起吃饭去?
那些人就慌忙找个借口,说,哦,我还有事。赵总,你先请吧。
其实赵鼎也不是没察觉,不过你们越是躲着我,我就是越是要找你们麻烦。这方面,他表现出无私的慷慨和胸襟。开会时,他还会主动坐到范凡身边,极有风度地冲着他微笑,讨论华北市场的问题。
范凡有点哭笑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和他谈论公事。最让范凡无法忍受的是,下次他还将全程跟随,简直就成了自己的一个无比麻烦的尾巴,甩都甩不掉。
公司有个比较要好的同事,暗地里和范凡说,总算这个神一般的人物拖着你,不然别的人又要倒霉了。知道吗所有人都在暗自庆幸。
范凡苦笑不迭。
不过第二次去北方,总算没有第一次那么惨,可能这个赵鼎也觉得疲累,也不想整天和范凡各个城市的跑,又累又辛苦,他主动提出,坐镇BJ你各地跑完,每天把工作情况电话汇报。
范凡暗暗高兴,总算可以摆脱掉这个大包袱。在BJ召集了所有销售人员开了个会,然后飞一般离开了BJ直奔太原。
因为,徐菲不断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太原。
刚到太原,徐菲就直接开车把他接回了自己家里,那是一套豪华的大别墅,养着条德国黑背牧羊犬,森森的白牙,威风凛凛站在门前的廊柱下。范凡对狗一向非常喜欢,不过看到它,还是保持着距离,毕竟它爱恨分明,对你又不熟悉。
屋前屋后都是宽阔的草坪,顺着草坪可以一直到亲水码头,他们家自己有艘游艇就停在码头上,开出去可以一直到外河。
范凡兴趣不在此处。他大感意外,没有想到徐菲会来这么一手,让他进退维谷。如此非正式的到老徐家里,范凡内心很惶然,虽然他和老徐也是多年交往,但是从来没这么冒失到他家来过。而且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徐菲胸有成竹,淡淡地表示,没有什么,我爸爸妈妈不过想见见你而已。你不用拘束,就和自己家里一样。
这么轻巧的话,在范凡这里可是一点都不轻松,仿佛忽然压上了一块巨石,让他懵住了。
老徐满面堆笑,徐太太看着风韵犹存的样子,一副富态和气派,一看就知年轻时定是个美人。穿着绸缎的衣衫,举手投足间怡然恬静。在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略略说了几句客套话,喝了几杯清茶,就悄然借口离去,独留下范凡和徐菲两个人。
徐菲领着范凡上了楼,来到她的房间,还没等范凡反应过来,徐菲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轻声说道:“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了吗?”
范凡全身都绷紧了,说:“上个月不是不得闲吗?”
“我知道。”徐菲把头靠在范凡的肩膀上,听着范凡后背传来的心跳声。她自己的心跳比这更快。呢喃说:“很想你。你想我吗?”
范凡默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话,他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心里装着一个还没放下,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眼下这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好办。
“徐菲,我——”
“我爸妈都知道了,你不是看不出来吧。”
范凡语噎,他当然看出来了,老两口今天的表现傻瓜都看的出来,就因为这样,范凡更觉为难。
有时候爱情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也不见得是让人愉快的事情。
眼下,范凡觉得自己深陷在一个巨大麻烦当中,而且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的确很喜欢徐菲,热情似火,一点不忸怩做作,爱恨分明,感情直白而纯粹,是个男人都喜欢的女孩子。
不过她这如火的热情几乎快吞没了范凡。
范凡现在倒是并不需要热烈的爱情,需要的是时间把心中的那个纠缠的结先解开。
但是眼下,事情并不允许这样。
房间里帘幕低垂,寂静无声,那水红色缎面的大床似乎正在暗示着什么。
而且,这幽静的环境也正在冲击着范凡的内心情感,他虽然意志上仍顽强地抵抗着,不过这抵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力不从心,他觉得自己一点点被吞没了,逐步在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