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豪华的大堂里光线幽暗,深处咖啡厅里更暗,那些柔软舒适还带着皮革幽香的沙发椅上,坐着的客人,脸都隐入昏暗之中,隐隐约约,让你猜测不透身份和来历。小圆桌上摆着漂亮的咖啡器具,随意一小碟蛋糕,可能价钱都让你吓一跳。客人随手用完扔着的一个打火机都精美地让人爱不释手。
无极小心翼翼走上石阶,一个穿着制服的美丽女人忽然飘了过来。她柔柔地问道:“请问几位?”
无极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突然有种想临阵逃离的想法,毕竟内心知道这种行为的危险性和无耻性,若让爸爸知道简直天都可以塌下来。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一个荒唐无聊的女孩?
然后驱使着她大胆前进的恰恰是因为这种行为的不可饶恕的罪恶感,让她又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内心不断颤抖。她像一只探索着陌生领地的兔子,惊恐而谨慎,却不知前方有多少危险埋伏在那里。
即使这样,她还是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没见过世面,纯粹是个大学呆久的书呆子,表面上硬是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定了定神,然后淡淡说:“我找熊先生。”
“杰克熊?”女郎脱口而出。
这无疑让无极也很意外。
她嗯了一下,才说:“是。”
女郎寓意许多地笑了笑说:“跟我来。”
女郎把她领到靠近舞池的一张小圆桌边,然后冲着杰克熊盈盈一笑,说:“您等的人来了。”
杰克熊立刻站了起来,满脸笑容,帮她拉椅子,看到这熟悉的笑容,无极忽然有种和朋友久违的感觉。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印象是会欺骗人的情感。
女郎把饮料单递了上来,无极随意看了看,在看单期间,她偷偷瞄了眼杰克熊喝的是咖啡,她想,我也喝咖啡算了。
可是光咖啡一栏就有数十个品种,她根本区分不清楚什么蓝山,美式,卡布基诺等等,忽然看到摩卡,这个熟悉,爸爸超市一直买的咖啡,有亲戚来家时,爸爸就一直给人家泡的这个。别的她不敢点,万一点上来味道很怪怎么办。
她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合上单子说:“摩卡咖啡。”
女郎正俯身站在杰克熊身边低低交谈着,听到后微笑着接过单子,刚离开前,杰克熊忽然冲着她说了句英文。一时太快,无极也没听清楚。不过她有点纳闷,在这里全是中国人,干嘛说英文。
那女郎点头应是,然后云一般飘走了。无极看见他还对着她挤眉弄眼了一下,显然他们关系不错。
无极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懊悔自己的太轻率,太低贱,不应该来赴约的。但此刻,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她都感觉自己四肢完全僵硬,这柔软的沙发椅子让她极不舒服,因为她努力想让自己坐直,但身子总是不听使唤,坐着坐着就倾斜软瘫下去,不知不觉就陷入这绵软的陷阱,人一陷入,莫名就产生种慵懒感。
她看见对面的杰克熊就这样舒坦随意地坐着,看上去极度颓废,却极度惬意的样子,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那么肆无忌惮,那么随心所欲,好像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