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我静静躺在床上,天气尚早,听着窗外雨声阵阵,忽然想到了多年前听的那首《多娜多娜》。于是,灵魂仿佛受到了神灵的启召,长时间沉寂在静默中,身心似因与神的契合而颤抖,惊悸,虚弱,慵懒。
很多年了,我几乎完全忘记了这首歌,却在这样一个春日重新忆起,那旋律让人感伤,回忆,心神驰摇。
她曼声吟唱的似乎不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爱情,她唱的仅仅只有我,我那年轻的生命,爱情,快乐与忧伤……
很多年前我曾经来过这个城市,当时我还很年轻,因为间隔得时间太过久远,我已经完全记不得当时这个城市的模样。如今我年过半百,已经结过婚,有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十八岁,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某种人生哲学,我总是担心她在学校里会被不轨的男孩子“欺负”,小女儿才4岁,正是最活泼可爱的时候,要知道一旦身在外,我最思念的居然就是她。
我和妻子正处于冷战中。和大多数夫妻一样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已经没有激情可言,彼此既不喜欢,也不反感,生活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习惯。好像我们也是属于房间中的某类家具,不过会自己活动,能发声,各自遵循着自己的运动轨迹,实现并尽量履行着属于自己的功能和用途。
至于爱情,我们想都不想,可能还会因此后悔,反悔当初因为那虚假的爱情谎言或者仅仅因为那迷人的爱情光环而奋不顾身,不知轻重地纵身跃入。要换了如今的我,一定头脑清醒地站在岸边观赏,无论你的笑容多么纯真恬美,容颜多么年轻迷人,玫瑰多么馨香诱惑,约会多么期待缠绵……
是的,这次我是心怀阴郁地离开美国,乘坐上飞机来到这个遥远的城市。隔着几万英里,下飞机时我的心情并没有完全好转,虽然飞机上那个摆着一副职业微笑的空姐曾一度让我心动,不过这并不足以让我对女性产生好感。
我是孤独地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上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出租车,来到预订的宾馆,孤独地住下了。
我的房间在四楼,面对一片幽静的住宅区,可以看见女人推着婴儿车走过街区,一片香樟树下,几个老人围坐一起享受着漫落在他们身上的夕阳。这景象让我暂时忘却了作为异乡客的落寞,好像正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看着院外的社区,那个生活场景我最熟悉不过,不过此时离我却是那么遥远,好像仅仅属于梦境。
来到这个城市我有两个原因,一则为了工作,我在美国与一个朋友合伙开餐馆多年,如今寻思往外发展一下,想看看这个城市有没有机会。第二原因顺便看一些老朋友,他们有的是我工作上的朋友,有的是我大学时代结交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