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怜卿正拿一种十分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凤倾立即就想起了之前的事。忍不住翻个白眼,绕过他便走到桌前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刚从外面跟西门青吵了一架,还真是口渴得很呢。
“阿倾,你刚才去哪了?”君怜卿幽灵似的飘过来,幽幽地看着凤倾。等到她喝完了水,便伸手拿过她的杯子,放在桌上,大有一副你立即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大刑伺候的意思。
凤倾不想搭理他,干脆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君怜卿有些懊恼,身体移到凤倾面前,低沉清越的声音道:“阿倾,你刚才去哪了?”眼底的执拗,就好似一个极力要得到糖果的孩子。
凤倾撇撇嘴,再次转过身,不看他。
“阿倾,你刚才去哪了?”君怜卿毫不气馁,换个方向继续问。
凤倾抓狂,深呼吸,再深呼吸,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吼出声:“君怜卿!你有完没完!”
君怜卿委屈道:“阿倾,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关心我?是么?”凤倾一脸我不稀罕的表情,挑衅道,“我跟西门庆一起去月满楼找乐子了,成了吧!”
“……”君怜卿脸色立即便有些发黑,隐隐有狂风骤雨凝聚在眼底。
凤倾被君怜卿眼底的疯狂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子,语速很快地说道:“不是啦,只是在大街上跟西门庆吵了一架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每天都要来王府门外大骂我一顿。我总不能总是躲着避而不见,当缩头乌龟吧?”
“是这样么?”君怜卿幽幽地问,神色倒是柔和了下来。不过,西门青?皇后的弟弟,是么?
凤倾气结:“不是这样,那该是哪样啊?难道我应该跟西门庆那个家伙相亲相爱互诉衷肠?”
“……”还是算了吧!君怜卿不语,心里却对西门青多了几分在意。那个家伙,似乎一直都是跟阿倾很熟的样子啊……
“你跟西门青……很熟?”君怜卿沉吟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凤倾眉心微蹙,“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君怜卿立即回道,一副云淡风轻我只是随口问问的样子。至于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愿意再继续跟君怜卿讨论这种脑残的话题,凤倾坐正了一些,神情肃穆。“无忧草也该成熟了吧?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说起正事,君怜卿也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挨着凤倾的身侧坐下来。“无忧草大概在今夜子夜时分成熟,成熟后需要立即拿到手,不然很快就会消弭。”
无忧草成熟后,若不及时采摘,便会幻化成无数粉末,飘散在空气里。那些粉末其实就是无忧草的种子,但却并不是每粒种子都能够生根发芽。因为种子太轻,很难落到地面。即便落到地面了,若没有合适的生长环境,也是无法存活的。
所以说,无忧草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是唯一,却也极其难得。
“听说无忧草周围有很多阵法,你可知道?”凤倾问。
君怜卿神色凝重,“那阵法名叫北斗七星阵,极其歹毒,且千变万化,几乎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自动变换阵型。”
“北斗七星阵?”凤倾神色微变。这北斗七星阵她虽然没有见过,却也曾经听师父说起过。据说要布置北斗七星阵,就必须要将七对童男童女分辨安置在阵中的七处位置,以他们的血灌注,直到整个阵法皆浸满鲜血为止。因为此阵煞气太重,所以但凡进入北斗七星阵的人,基本都是九死一生。
“看来你的皇帝老爹很是重视这株无忧草啊——”凤倾轻嘲,对那个男人没有一丝好感。
君怜卿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你既然会医术,就该知道集齐无忧草、无忧果、无忧花、无忧根和无忧水,炼制成丹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他身为帝王,自然是想能够千秋万代,一统江山。”
“切——”回答君怜卿的,只是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嗤。什么千秋万代?什么一统江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就算再延年益寿,也有死的那一天不是?权力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到底有什么好?
深夜,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跃出玄王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君怜卿和凤倾到达皇宫的时候,距离子时大概还有两个时辰。两人皆是一身黑色夜行衣,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余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今夜的皇宫明显与往日很不相同,守卫是平时的三倍不止。皇宫内的各个角落里都安插有暗卫,每条路上也时不时地有侍卫队巡逻。每个人都严阵以待,那架势若不是提前熟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怕还会误以为这是要宫变呢!
君怜卿和凤倾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干侍卫,很快便熟门熟路地来到了皇宫内的禁地。禁地外更是严阵以待,数百武功高强的侍卫临阵待命。
两人相视一眼,君怜卿凑到凤倾耳边,小声道:“据我所知,这北斗七星阵最多只能同时进去两个人,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冲进去。”
凤倾不解:“为什么不等你爹把无忧草摘了,我们直接抢过来?”
君怜卿摇头否认,“不可。你有所不知,父皇身边有一个无论身份来历都极其神秘的人物,乃是我金夏国国师,名叫璇玑。国师不但精通各种阵法,且会炼制丹药。如果我猜不得错,父皇定然会在得到无忧草的第一时间,就让国师将其炼化。”
“国师?璇玑?名字倒是挺玄乎的。”凤倾轻嗤,“还国师——依我看最多也就是个只知道装神弄鬼的神棍吧?你爹请他来,是想让他为自己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
“嗯。”君怜卿淡淡地应道,神色莫名,黑色面巾遮掩下的面容在夜色里让人看不清楚,周身的气质却发生了轻微的改变,有些清冷。
凤倾挑眉,知道他这应该是想到了尚武帝对自己的种种不好了,遂只是撇撇嘴,却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