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瑜叹气一声,“我只是没想到。”
周乾平静的说道,“这个世上可怜的人很多,我们能力有限,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同情的过来。而且张风云的遭遇,是他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同情。”
萧明瑜摇摇头,“我并不是同情,只是物是人非的的场景,总是会勾起过去的回忆。罢了,我还是直接问吧,王爷打算怎么安排他?真的让他从军吗?他真的可以积攒军功脱罪吗?”
周乾点头,“的确可以积攒军功脱罪。”顿了顿,“军营里有一支敢死队,顾名思义,往往执行的都是一些极度危险,有死无生的任务。敢死队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像张风云这样的。今儿本王亲自问他,要不要进敢死队。他没有犹豫,当即就点头同意了。本王猜测,他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见到你,所以一直不能如愿。今儿也是他运气好,竟然遇到了咱们。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陈全他。”
萧明瑜问道,“那你觉着他能活着回来吗?”
“他经过名师教导,武艺自然不在话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如今两成的本事都发挥不出来。所以想要活着回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养好身体。否则定是有去无回的命。”周乾握住萧明瑜的手,“若是他真的活着回来,还积攒了军功脱罪,将来甚至在军队里闯出一番名堂来,你会后悔吗?”
萧明瑜挑眉一笑,“我为什么要后悔?难道就因为过去的一点龌龊?长康,你太小看我了。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区区张风云能够撼动的。他就算脱罪,就算重新闯出一番事业出来,也不过就那样而已。他对于我,也就是比陌生人好上那么一点。今日帮了他,就算是尽到亲戚情分。至于将来的事情,我不会去过问。”
周乾笑了起来,“你能这样想,本王就放心了。要是你不待见他的话,本王可以借着机会,让他有去无回。”
“不用。他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本事吧。他要是有本事的话,自然能活着回来。没本事的话,不用王爷你动手,命就会丢在外面。”
周乾点点头,答应了萧明瑜的要求。
萧明瑜长叹一声,这一晚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当年在中州的生活,并不美好。可是萧明瑜偶尔还是会想起来。想起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场景,常常会去想,那些人现在都过的怎么样了。
萧明瑜又自嘲一笑,真是闲的慌,才有空去回想过去,去想别人过的好不好。洗洗睡吧,明儿双胞胎又该闹腾了,壮壮也要缠着人玩耍。想想带孩子的日子,那真是痛并快乐着。
带孩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天气就凉了下来,要将冬衣翻出来,准备过冬的事情。而周乾也越来越忙了,很多时候忙到错过晚饭,甚至干脆就在衙门里过夜。为此萧明瑜不得不安排专门的人去衙门送饭,连带着还要给刘长卿送饭。反正都是送了,总不能顾此失彼,某天被刘长卿找上门来诉苦。
边州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有种大战即将开始的兆头。刘长卿练兵两年,似乎已经到了最后见分晓的时候。萧明瑜这个宅女,也都跟着紧张起来。为此,一边安排人囤积物资,一边安排人拼命从京城从别的地方运送物资到边州来。
无论这个仗怎么打,打到什么时候,物资肯定是要准备的。萧明瑜打算一直备战到大雪封山为止。
家里的仓库很快就堆满了物资,萧明瑜为了堆放更多的物资,不得不腾出两间厢房出来。对于萧明瑜在家里大干特干的事情,周乾表示知道了,就没有再过问。军队这次是打算来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总是小规模的遭遇战。所以后勤物资的压力,格外的严峻。周乾忙得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人来用,说不定分成两半还不够用。
天气越来越冷,萧明瑜提前给孩子们换上冬装。至于大人,也都脱下了轻薄的秋装。
大战来的很突然,就好像之前热水朝天的干了许多,做了许久,突然一天整个城市都变得鸦雀无声一样。因为刘长卿亲自领军,带着大部队进草原去了。猛地一下,衙门冷清了下来,街面冷清了下来,再也看不到跑的心急火燎的传令兵。城里的人口仿佛一日之间也减少了一半一样。萧明瑜特意出门去看了以此,铺子上头都冷清的很,伙计们个个无精打采的。但凡有一个人上门,都极为热情的招呼。完全区别于早前生意火红时候的爱理不理的态度。
周乾也走了,周乾不负责领兵打仗,可是却负责监军和后勤粮草。干这两样活,平日里累的跟牛似得,打仗的时候还不能待在衙门里等结果,得跟在大部队后面料理事情。不过萧明瑜估计,周乾这次离开,不仅仅是为了后勤,后勤自有下面的人打理,根本不需要周乾事事亲力亲为。所以萧明瑜有理由怀疑,周乾这次跟随出征,是有别的任务在身。具体的,萧明瑜没问,周乾也没透露一句。不过只看周乾将身边武功高强,单兵作战能力出色的人都带走了这一点,可以想象任务是具有危险性的。
虽然明知如此,萧明瑜也没有出声阻拦,或者说没有说过一句阻拦的话。即便两年前,萧明瑜哭着喊着让周乾不能再冒险。可是等事情真的到了跟前,萧明瑜却无法要求周乾遵守当初的承诺。男人,尤其是当兵的男人,都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建功立业。周乾虽然身为亲王,可是骨子里的血液还是热的,还是充满了冒险精神和英雄主义情怀。加上刘长卿那个扒皮,放着周乾这么一个人才不用,那绝对不是刘长卿的风格。
于是萧明瑜很无奈的带着孩子在家里,等待着所有人都能够凯旋而归。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明瑜就写信,给周乾写了无数的信,可是这些信件全都没有寄出去,全都被锁在了抽屉里。
天气冷了下来,屋里烧起了火盆。双胞胎已经能够很利索的爬了,又是充满了无穷尽的好奇心的时候,萧明瑜很担心双胞胎会一个不小心掉进火盆里。所以想明瑜想办法将屋里做了一番改造。修建了壁炉,修建了烟道,尽可能的给孩子们一个健康的安全的生活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