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樱花花瓣落到了我的睫毛上,我止步,用一只手将它拿下,放飞。紫流熙望着远处高大华美的城墙,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眯起眼睛笑着问:“怎么了?”
我笑着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那个什么,我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我是你弟弟的这回事,谁告诉你的?你没有任何证据这么说!”
大多数的房子,都是白色的,而王宫,却是最洁白的圣殿了。因为里面住的,都是些拥有强大魔法,智慧的人。他们的水晶里不会有一丝瑕疵。
但是很久以前,就颁布了,王族的人不能任意使用水晶的法令。也正是那一刻,王宫里的人多了起来。因为人类总是惧怕比自己强的另一类人,所以拥有水晶的王族在他们眼里是一种致命的威胁。为了不让百姓和王族分裂,只好颁布了这么一条法律。
紫流熙把手臂重重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感觉这样很别扭,要是我还是像以前那么矮小的话还算好,不过现在与他同高,他把手搭上来也很费劲.紫流熙嬉笑着在我耳边说:“证据我当然有,不过是属于那种拿不出来的类型,反正只要我知道你是我弟弟不就行了不是吗?管他那么多,我的好弟弟,让我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晚宴吧!”
我为难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觉得好象有人把他误导了。
“不用了,这几天我还很忙,恩,等你什么时候拿出那个拿不出的证据来再跟我谈这件事。”说完我推开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转身往后面走。疲惫不堪的心,一下子觉得身体沉甸甸的,身体里的气体好象膨胀了一般。
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倒了下去,倒下去的那一刻好象在飞。而在紫流熙大惊失色的时候我又像个没事人一样醒来,然后微微扬起嘴角看着他。他看我的眼神,好象是在责备我,可是里面却又充满了爱。那种不是经常能见到的,亲情。
“好累。”我虚着眼睛,微张着口自言自语。
紫流熙没有追上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或许他没追上来才是我的幸运。不想再牵扯进另一个迷宫了。
看到路边有个矮小的石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脚步向那个不是我家的地方走去。
樱花落了下来,有淡淡的香味,我想或许这并不是樱花的香味。看到空旷的街道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迷路了。我用力的闭上眼,怨恨的蹲下身撕扯脑袋上的头发。每一下,心里便会痛一次。
挥舞着手臂,我用力的击碎飞扬着的樱花花瓣,我讨厌它们,讨厌它们,我讨厌樱花,讨厌樱花。
心里面的尘埃,落了厚厚的一尘,不时有风把他们卷到半空中然后突然离开。他们就又重重的跌落了下来。或许是把这些事情看得太过重要了,这些事情,都在我的心里面占据着一席方土。
紫流熙把我当成了他的弟弟,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跟他非亲非故……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轻蔑的说:“他还算得上是我的表哥呢!哈哈,真是好笑。”
紫雅哥哥,你在哪里啊!
仰望天空的时候,我也看不到你微笑着的脸了。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我吗?呵呵,不可能的,只要我不死,只要白水晶一直在我体内,你就不会离开我。
“噔噔叮……”生硬的音符响起,我抬起低垂着的脑袋看周围。音乐声嘎然而止,在**的地方。就在我叹气的时候音乐声又响了起来,一个男音在唱:“一个人,我只有一个人。她的脸,我的笑,没有人知道,我只有一个人……”
我站起来,定下心来听音乐是从哪边传来的。“是左边。”我往左边跑去,音乐声止,我停下来呆呆的望着满是樱花的街道。
“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呼呼呼,没关系,怎么都没关系。呼呼呼……”我学着刚才的旋律,把这首歌唱了下去。
一直,一直,我站在原地,不知疲倦的唱着。嗓子在颤动的时候,感觉好象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歌声一点一滴散了出去。有轻微的舒适感,令人心神向往。
我看着暗下去的天空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的时候想再重新唱起来却把刚才唱得滚瓜烂熟的歌词和旋律忘得一干二净。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再向着天空深深的吸回来。高抬的下巴好象要挨到云朵,几片樱花从我眼前飘落,我顺着它们的轨迹一直看着它们平安落地,风没有再把它吹起来。
一幢小房子门前坐着一个少妇,她手里环抱着一个小婴儿,显得小心翼翼的样子。走近才发现她的腿边还摆着一小盆粉红色的液体,而她的手中拿着一支非常特别的小刷子。靠得更近些我才看清那小刷子上只有几根粘在一起的小毛而已。
这时那少妇发现了我,她先是一惊,或许是看到我脸上的伤。但随后她看我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便轻轻的朝我点头打招呼。我也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凑过去看。
小家伙睡的很熟,而且好象在梦里也在吸奶,小嘴撅起来一下一下的吮吸。而看到她的头发的时候我惊讶了起来,怎么一边是银白色的一边是粉红色的?
这个时候少妇把小孩翻了一边,把雕着复杂图案的小刷子放到粉红的液体里沾了一下,然后小心的把另一半银白色的头发一小撮一小撮的染成粉红色的。
“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头发为什么要染成粉红色的?”她见我疑惑的样子,一边忙活一边向我解释说:“新生儿都由他们的母亲替他们挑选最合适的颜色给他们的头发添加色彩,这是一项幸福而又神圣的仪式。你从来没听你母亲对你说过吗?”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我的头发,称赞道:“你的头发真漂亮,非常适合你,想必你的母亲一定很了不起。”
我苦笑了一下,“是,呵呵,或许也不是。还有这么一项仪式啊!从小就没人告诉我。替小孩染头发不是母亲也能做到吗?或者是父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小婴儿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只能由母亲来做,你看到过街上那些头发银白的人吗?他们都是孤儿,不过可能父亲还在世。”
樱花落到小孩的脸上,她用手拈起然后把它弹了出去。
“也不是啊,或许母亲一生下孩子就走了呢!”我反驳道,她抿嘴笑了起来,不过突然她又变的严肃起来,她对我说:“在这个帝国,不管母亲在什么遭遇下产下孩子,也必须对他们负责到底,只要她们活着一天,就一定要为自己的孩子的头发镀上色彩。除非她已经死了。这就是我们所要遵循的法则,规矩。我的孩子半个月前出生,因为我和她父亲都非常喜欢粉红色的樱花,所以我们才决定了她头发的颜色。我想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光环。那种神秘而又美好的东西。心突然被刺了一下,是因为想起了那个美丽的,稍显孤单的银白色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