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转弯处,我茫然的望身后望去,安静的人流,微笑着像花儿一般的脸。正向前看的时候余光捕捉到了一抹如墨汁般微微发亮的发丝。我睁大着眼睛把希望投向那里,可是却已经找不到他了。我不知道亭兰轩是否认出了我。
香味?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词。我愣愣的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然后缓慢地弯下腰捂住了口鼻,哽咽着喃喃自语:“原来他认出我了,认出我了……”
觉察到紫流熙走到我身后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紫蔷薇,吗?”
眼泪溢出了眼眶流到了我的手心里,我微微张着嘴巴,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紫流熙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又退了回去。我看着地面,一滴眼泪滴到了地面,在地面砸出一个小水花。“你,走开。别在这了。”我空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摁住胸口,他无声的走到我面前,蹲了下去。我抬起满是泪光的眼睛看着他,他紧致的脸上显出茫然的神态。他的焦点忽远忽近,我很难捕捉到。
我流着眼泪,就这么微微张着嘴等待下文。
转口的大街上,我弯着腰,一手半掩着嘴一手使劲的按着胸口;紫流熙仰着头定定的看着我,眼里忽明忽暗,好似呆若木鸡。
他的睁了睁不算大的眼睛,嘴巴微撅了一下。我看到他眼里的血丝,从他的瞳人里看到了自己。不过看得不是非常清楚。我用捂嘴的那只手擦了擦落下来的泪水,正欲开口。他却抢先一步说:“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吗?”接着他用纤细的手指触到我的脸,我自觉的朝那温暖的指尖靠了过去。然后他把手掌放到了我的脸上,指尖碰到了我的耳朵。
“我……恩……”我还弄清楚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紫流熙立即流露出了疼爱的表情。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亲切的张开怀抱把我拥在怀里,他说:“尽管说这话有点晚了,但我还是一定要说:欢迎回来,我是你的亲哥哥紫流熙。”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内心如涛涌,以前的感情不住的撞击过来,把新建立起的城堡包围。
他松开我,疑惑的微皱眉头的说:“你不知道?”随即他又释怀的说:“原来你真的不知道,难怪。”紫流熙用右手撩开了遮住视线的头发,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远处孤立着望着这边的亭兰轩。他看着被雨水打湿了的地面,神色不安起来。
我看着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心生困扰,甚至忘记了哭泣。我把把脸转向那边的紫流熙拽了回来,也没大注意他的神色,只是很认真的问他:“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转弯后,他拉着我的手臂往家里走。边走还边告诉我:“回家我就告诉你,你别心急,在这不好说。人太多了点。”
我撇了撇嘴,吐出四个字:“注意礼仪。”但他好象没听到似的,只顾着往前面走。
在路边,我看到了以前那个差点害我受处分的‘礼仪小姐。’她怎么还没退休啊,换新人来干这走街蹿巷的累差事不是更好吗?还是她放不下这项工作?
哼,现在她应该抓不着我了吧!她长在脑袋顶上的眼睛也不看看我旁边真着的人是谁。路过她旁边的时候,我特意走得盛气凌人。她看着我,微微动了动脑袋,然后背过身走进了一家酒楼。
街上的情景没有了去年我看到过的场景,那时候,世界可真安静啊!而现在,虽然也没有热闹得掀了整座城,但还是比往日要好多了。
面对这截然不同以往的城都,我迷惑的问紫流熙:“哎,你说这怎么变样了啊!这么热闹。”
有一小会没听到紫流熙的回答,我回头看他,发现他正紧张的张望着四周。环顾了一下周围,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人,或者是认识的人。他走到我跟前,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我正盯着他看,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说:“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我歪着头往他身后望了一下,才对他说:“一路上你都在看什么啊?这么关注的样子。”
“没什么,不过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听他说完,我迫不及待的将近远处的各个角落都审查了一遍,在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之后我朝紫流熙咬了咬牙,冷言道:“我看你是撞着某个劫色的女鬼了。你看看,你看看,哪儿有人跟踪我们?我看你就是脑袋进水冲胀了。”
“不跟你瞎扯淡,为了安全起见,也别泄露了你的住址,现在你只能跟我回王宫里去了。别摆出一副不愿的样子,我好歹也是你哥哥。有你这样对哥哥的吗?是弟弟就要整天跟在哥哥屁股后边才是。”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扑哧的笑了,一边笑我还不忘一边挖苦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幻想那种事。况且你是我哥吗你?别乱认亲戚好不好!还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呢!刚才不知道是谁跟我后面来着。”
他脸憋得通红,几欲想争辩都突然停下了火气,最后他走到了我面前,小声的看着前面说:“刚才不都是为了保护你!别不识好人心。大不了我走前面就是了。走了,别磨蹭浪费时间。到了宫里,我就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说罢他把我抛在了身后,我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越走越远,我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紫流熙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害我分不清现在的局势到底是有人跟踪我们还是他故意在装神弄鬼。
这时我看到有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嬉戏,互相打闹的样子十分让人羡慕。我微微抬起头面对着空蓝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时间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远离你。
面对那个时而阴冷十而明媚的童年,我一边伤感一边怀念。伤感紫雅哥哥,怀念与紫雅哥哥一起度过的时光。而那些早已成为一个形式的伤痛,现在对我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它已无法增强我的仇恨,无法增加我的欲望。现在我只想要,亭兰轩。哪怕在他身后静静呆着,永远无法触及到也好。只要能看着他,便已知足。
至于那些无休止的恩怨,不报也罢。仇恨只能把我变成像他们那样,邪恶,嗜血的人。
最高尚的报复方式,就是别成为像你敌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