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红烛摇曳，流羽还在看着从京师发来的文牒。
天若站在庭院里，看着纱窗上的那一抹孤影，微微的摇了摇头，缓缓的走来。守在门口的影卫看见天若，急忙行礼，这便就要通告却被天若制止了。
轻轻的推门而入，天若看着伏案的流羽，心中划过了一丝的不舍。她走来，拾起一边的折扇，清清凉凉的风送来。
“怎么不安置？”流羽一边用朱笔批示着什么，一边微微蹙了眉，有些许埋怨的道，“搜这般晚了。”
“你呢？”天若淡淡的一句，脸色少有不愉，“我不过来陪你。”
流羽不再说什么，搁置了毛笔，看着天若，笑了下，“那就休息吧。”
“看完了？”天若没有移动，放下了折扇，随意的拿起了一本，问道，“曲泽那位有什么动作么？”
“明天在说。”流羽并不在意，起身揽着天若的纤腰就要离去。
“他要废太子。”天若的低呼让流羽凝滞了动作。
天若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流羽，眉头紧锁，“现在废太子，不是要大乱么？”后族势力左右着朝政，觊觎嫡位已久。之前还有太子澈冉分散着注意，如今太子一旦被废，着朝堂之上岂不是要乱开了去？
流羽只瞥了一眼，便抿紧了唇，不语。他清晰的明白，澈冉此时被废，最有可能立位的就是皇后的嫡子涵彦。远在边城的自己即使有心也无能为力，更不论朝政的暗线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突厥有动作么?”天若突然问了一句无干的话语，她看着流羽，眸中闪过的是一丝决绝。
“你是要我主动挑起战争？”流羽瞬间明了，含着一丝欣然道。然而他看着天若，还是摇首否决了，“突厥背后的势力和天亦脱不了干系的。”
“我既然想出这个点子，自然就做好的了打算。”天若柔声劝慰着，不肯让步丝毫，“你成大事，不要居小节嘛。”
“你和天亦……”流羽看着天若平静的面庞，仿佛觉得面前的人自己从未了解过。她可以冷定的分析国家大事，她可以不在意和自己的血亲决裂……在她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她心中的自己又有多少重量？
“我是凉薄的人。”天若淡淡的，别开了头去。她不能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天若，和所谓的哥哥也自然没有多少血缘维系的情感。
流羽看着有些黯然的天若，知道自己触碰了她的痛处。想来天若自襁褓就被送到了神庙，十五年来鲜有人去过问，自然和亲人的关系淡漠了些。他微微叹息，抱住了天若羸弱的身子，低语道，“你，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