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红军战士回到工作队,将事情告诉了赵慧芬,赵慧芬却要他们暂时不到附近山上去砍柴挖药,要尊重羌民的习俗,并让他们走出青云寨到更远的地方去砍柴挖药。
两位红军战士点头答应了,他们敬了一个军礼离去。
赵永明经过队部,刚好听到赵慧芬的命令,很生气,闯进去,对他姐姐叫起来:“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呀?我们红军。”
赵慧芬打断他的话,“出去。”
“什么?”
“你不是新战士了吧,怎么?”赵慧芬严肃地看着赵永明说。
赵永明明白过来,他不情愿地退出队部,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赵慧芬对他说进来,他才走进队部。
“说吧,什么事?”赵慧芬问到。
“姐,哦,不,队长。我觉得你这件事做得太不好了。你不知道红军工作队里边都在议论吗?”
“议论什么?”
“说队长前怕狼后怕虎的,现在居然向封建迷信妥协,还和头人。”
“和头人什么?”
“总之,说你革命意志不坚定,而且不支持羌民的革命行动对他们的革命行动横加阻止干涉。”
“还有呢?”赵慧芬似乎已经知道这些,很冷静地对自己的弟弟说。
“还有,这青云寨的革命工作之所以开展不起来,就因为你的妥协,说严重点。是投降造成。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红军在青云寨站不住脚,早晚会被这里的反动派赶跑的。”
“哦,你以为杀了马头人,我们就能在青云寨立足了,还有,不让羌民搜山求雨,不许他们祭山,再将释比老人的法器没收了,我们就能在羌山立足了?”
“当然,只要我们打倒反动派,破除封建迷信,我们的革命种子就能在羌山发芽,我们还有像姜保和尔玛吉雄他们那样的积极的革命力量,都是我们应该依靠的,而不是马头人那样的人。”
“那,释比呢?”
“他搞封建迷信,当然,他不是恶霸地主,我们不能打倒他,但我们要教育他,团结他。”
“还好,我还以为你把释比老人也当成反动派啦。”
“姐。”
“弟弟,是不是你向李主任告我的状?”
“我,我只是反应事实嘛,我是共产党员,是红军战士,有责任向上级反应情况。”
“你!”赵慧芬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我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我的亲弟弟居然会这样捅自己姐姐一刀。这难道是革命吗?”赵慧芬摇头。
“姐,你这样很危险,我是在帮助你。”
“帮助,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姐弟和郑团长被当成肃反对象抓起来,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吗?我对你说过,这不是革命。你忘记了?”
“姐,你别把这事和肃反扯在一起,这是两码事,我不是告状,我是反应情况,我不希望我们青云寨的革命工作落在其他寨子的后边,我也不希望你往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
“够了,你给我出去。”赵慧芬不想听自己弟弟的解释,她觉得弟弟越来越陌生了,说话就像当初帮助他们的肃反领导小组的人一样。
“出去就出去,姐,事实将证明我是对的,你错了,你会为你做的事情后悔。”
赵永明转身走出队部。
第二天,正是求雨的日子,释比老人穿着盛装,头戴着猴皮帽,手持法杖带领全村的村民们到龙王庙求雨。法事还没有开始,赵永明带着一队红军战士赶了过来。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三八大盖枪来到村民面前。
村民们都小声开始议论着,一个人地说:“红军来了,糟了,他们要破除迷信。”另一个羌民捅了他一下,让他不要说话。
“红军同志,你们?”释比问到。
“余大爷,你怎么还要搞迷信活动呢?你们这样一来是不能求雨的,没有科学道理呀。”
“小赵同志,你误会了,这不是迷信,这是我们羌族地区的习俗,赵队长也说过,你们红军不干涉我们羌民的宗教自由。”
“我姐那是错的,她为了你已经受到领导批评了,说不定还要撤职啦,余大爷,我姐救过你,你别为难我们姐弟好吗?”
“小赵同志,我们做我们的祭祀,你们宣传你们的革命,有什么不好呢?革命也要吃饭呀,你没有看到现在天干旱吗?再没有雨,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余大爷,你们这样做是没有科学道理的,这样求不下雨来。”赵永明急了,“来人,把余大爷带走。”
几个红军上前,想抓住释比,有个红军还想抢他手上的法杖,余大爷急了,“你们红军想怎么样?你们不是说过不干涉我们的宗教自由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大爷,我们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人家其他寨子的释比已经把法器都交了,说要跟着红军破除迷信,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呢?”他转过脸对手下说:“还愣着干什么?不动手。”
一个红军想抢释比的法杖,释比高高举着法杖,呵到,“这法杖是祖先传给我的,比命还重要,哪由得你们来抢,你们要抢我的法器,我老汉也不要这条命了,和你们拼了。”
“嘿,你这老头还真顽固呀,快动手呀。”赵永明命令红军战士。
一个红军战士上前,从后边将释比老人抱住,释比老人挣扎着,挥舞着法杖却被另一个战士夺下法杖。
“天啦,你们红军讲不讲理呀。”释比老人悲惨地哭起来。
羌民们一见释比老人被红军抓起来,一下都跪在地上为释比老人求情,姜保的父亲对赵永明说:“小赵同志,你让他们放了释比老人呀,他没有害人,也不是搞迷信呀。”
“给你们说了,你们怎么不听呢?这就是迷信,你们快回家去吧,你们这样是不能求雨的,一点都没有科学道理。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你们红军口口声声说科学,科学是什么,你们拿出来呀,你们能想办法让上天下雨吗?你们能拿出来,我们就回去。”
“是谁在说话,谁呀?站出来,有种就站出来。”赵永明生气地说。
谁知,全部羌民都说起来:“你们红军能让老天下雨,我们就回去,就再也不信释比了,你们拿呀,拿出办法来呀。”
“我,我有什么办法,天下雨是自然现象,我有什么办法让天下雨呢?”赵永明急了,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红军既然不能让天下雨,就不应该干涉人家求雨,人家求雨碍着你们什么啦。”
“这是迷信,乡亲们,你们不要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要有科学,唉,一群没有文化的野蛮人。”赵永明嘟咙着。
“哈,原来红军说和我们羌民心连心是假的呀,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野蛮人,大家就忍了吗?”一个人煽动着。
“不能忍,呀,我们让红军滚出羌寨去,他们算什么,连人家宋先生都没有说我们野蛮,他们还说我们野蛮了。”一个男人说到。
其他羌民站起来,冲到赵永明和其他红军面前,他们动手推着,一些妇女还抓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