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花的父亲到寨子里,挨家挨户地走了一遍,告诉他们用什么方法防瘟疫,不过,有的家庭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又到官寨,想告诉马头人,寨子里已经开始有瘟疫了,让他想办法到县城找县长,叫县长派医生。可是,就在门口,便被斯柯舒轰出去。斯柯舒说他胡言乱语,想在寨子里闹事。
他还是告诉斯柯舒他阿爸(释比)说的土方法,谁知,斯柯舒根本不听完,就赶走他,还说,再不走,就把他当成共产党抓起来。吓得余父马上走了。
谁知,到了晚上,斯柯舒却带人叫他进官寨一趟,吓得他一下子坐到地上。“斯大人,饶命呀,我可没有通匪呀,我没有,你别抓我。”
“哎呀,余大叔,你说什么呀,我们怎么会抓你呢?我们请你。”
“什么叫请呀,我阿爸不是让你们请去的吗?结果。”
“是这样的,你不是说你阿爸会治瘟疫吗?还教了你,我们家的太太病了,请你去给他治一治。”
“这?”
“怎么?头人的话不听吗?”
“可是,我阿爸只是告诉了我,没有教我治病呀?”
“姓余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阿爸一直跟红军走得近,又私通游击队,你的儿子和女婿在什么地方,你自己也清楚,我们也不追究,要不。”
“那好,我去。”
余父跟斯柯舒进了官寨,不过,并没有让他接触得病的太太,而是让他说出土方,管家记录下来,又进去通报马头人,马头人将土方告诉太太。
得病的太太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穿着旗袍在寨子里显摆却跌在牛粪上的明星太太和她的女儿。
那太太一听就闹起来,“我不要,不要,马头人,你把我当什么啦,我怎么能和贱民用的方子呢?你就是舍不得钱嘛,要是姓徐的得了病,你早就送她到CD了,你就是偏心,就是想让我们娘儿俩都死了,你就是不喜欢女儿,你喜欢大太太的儿子。”
说完,她哭起来,哭得让马头人心烦,他对管家说:“让那姓余的走。叫人准备滑杆,送太太和小姐上县城医院。”
“是。”管家要准备离去。
“慢。”马头人说。
“头人,还有什么事?”
“让人准备柏枝,把整个官寨都熏一遍。”
“头人,这有用吗?”
“管他有没有用,反正试一下吧,再说,这柏枝熏一熏又没有什么坏事。”马头人说。
“头人,我听说。”
“什么?别吞吞吐吐,有话就讲。”
“他们说去年咱们把余释比杀了,惹怒了天神,天神又开始降灾了,还有人说,余释比阴魂也会做法呀。所以。”管家没有说下去。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明天到其他寨子去请一个释比来,让他们给咱们的官寨做做法,再准备草纸,我们去给姓余的烧烧纸吧。”
“这清明都过了。”
“就是清明没有给他烧纸,所以他才报复。”
“都是姓赵的汉人惹祸。”管家愤然地说。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那姓赵的在省城后台硬着啦,连宋先生都对他没有办法。下去吧。”
“是。”
管家答应一声,下去了,他让斯柯舒送余父出官寨,然后叫人用水冲洗余父站过的地方,再让人准备好滑杆,将小太太扶到滑杆上坐好,然后抱过小姐,将小姐放在小太太怀里。
两人抬起滑杆走出官寨,后边跟着一队士兵保护他们,那些是赵德华派的兵,赵德华自从在姜家遭受游击队袭击后,再也不肯住在官寨外边了,说是要保护官寨的安全,硬要住进官寨,马头人只好同意,这次护送小太太到县城治病,当然要让马头人派兵保护了。
谁知,还没有到雁门,就在山坡上,抬滑杆的人看不清路,后边的被石头拌了一下,一个前倾,前边的稳不住脚,两人一晃悠,小太太坐不稳,带着小姐从滑杆上栽下去,直接滚下山坡摔死了。前边抬滑杆的人也被带下去。后边那人为了滑杆稳固,将绳子在手上挽了一圈,这下也来不及退出,连带着也滚了下去。
保护小太太和小姐的士兵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事让他们怎么说得清呀,一不做二不休,这伙士兵干脆跑下山,从雁门往茂州方向跑了。
马头人一直以为小太太去了县城治病,还以为赵德华的兵直接回了军营。谁知,第二天晚上,雁门民团团总亲自带人送来两人的尸体。原来,第二天,过街楼寨子的士兵巡山发现几具尸体,两男两女,其中一个是小孩,看两个女尸的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于是报告给雁门团总。
雁门团总带人到现场察看,他认识马头人的小太太,心中一惊,糟糕,出人命了,再一看,旁边抬滑杆人的尸体和那摔得稀巴烂的滑杆,心中已经明白几分,肯定是抬滑杆的人不小心将人带滑杆摔下山。不过,他也没有排除有人某财害命的可能,让人检查小太太的尸体,见金银首饰和钱包中的大洋法币都没有少,衣服也没有破,就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亲自带人将尸体送上山。
马头人看到自己曾经宠爱过的小太太和女儿的尸体,气得一口鲜血吐出来,想不到她们娘俩竟然遭此横祸,这怨谁?要不是小太太闹着非要去县城治病,怎么会这样呢?如果抬滑杆的人活着,那么他一定让人将他们碎尸万段,可是,他们也死了。
“司令,请节哀。”民团团总说。
“节哀过屁,天啦,老天爷怎么这样惩罚我,我有什么过错呀,她是女人呀,还有一个是几岁的娃儿呀。”马头人撕心裂肺的哭着,民团团总不知道怎么劝他,只好对管家说,让管家劝老爷节哀顺变,他还有事,先走一步。
管家让斯柯舒送他,对他说,他不好离开头人,民团团总也理解,没有让他们送,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