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玛吉雄只好从窗口跳出去,躲在外边。
士兵冲进来。
“怎么回事?”一士兵问。
“没啥,我孙子又发病了。”
“有人,有人。”宝儿叫到。
“什么?”士兵问到。
“没事,小孩发梦天(梦魇)了,今天白天你们把他吊起,他吓得没有魂了。”姜父说到。
“这样啊,姜老头,别让你的孙子乱哭乱叫了,小心老子捏死他。”带队的军官说到,“走。”
他带人走到门口,才发现守卫士兵不见了,便问到,“人呢?”他又冲进地牢,“姜老头,守卫的士兵呢?”
“我怎么知道。”姜保的父亲说到,“我们在牢房里,怎么知道那位军爷去了哪里。”
“一定有人救他们。来人,给我好好搜查,加强岗哨。”军官命令到。
士兵开始搜查,找到守卫士兵的尸体,军官吹起口哨,更多人到这里来,他们开始四处搜查,躲在窗户下的尔玛吉雄,看有人搜查过来,躲进草丛。士兵们并没有搜过来,他们草草地搜了一阵,便离开。
尔玛吉雄知道救不了姜保的父亲和儿子,只好离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将早写好的纸条插在官寨后门的柱子上。
第二天,家丁在后门的柱子上发现这张纸条,拿给马头人。
马头人看着,只见上边写着:“马头人,别以为我们姜家没有人了。”这话让马头人不知所云。
宋先生拿过纸条看了看,也没有弄懂什么意思,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不像红军所为,而寨子里又会有谁救姜保的父亲呢?如果说尔玛吉雄,那么他为什么不救尔玛依娜的母亲呢?本来马头人想把姜父送到县城去,见有人来救他们爷孙,便改变主意,决定将他们留在寨子里,钓鱼,他想有人来救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第二天,他让人将抓的其他人押解到县城,却将姜保的父亲和儿子扣留下来。
对于营救姜父和宝儿的失败,尔玛吉雄很沮丧,他更难过的是姜父不信任他,而宝儿受到惊吓,对任何人都很害怕,更增加了营救难度,要不是宝儿哭叫,还有姜父的倔脾气,固执地不跟他走,他的营救已经成功了,可是功亏一篑呀。
尔玛吉雄没有进寨子,他上了山,进马头人躲地震的山洞,赵慧芬和尔玛依娜在等待着他。
“怎么样?”尔玛依娜问他。
他摇摇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赵慧芬和尔玛依娜。
“那怎么办呢?”尔玛依娜着急了,“这姜大叔也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较什么劲呀,怎么那么说我的吉雄哥呢?”
“别急,姜大叔不信任尔玛吉雄也是的,因为吉雄同志毕竟有那样的身份,所以,受到误会也是可能的。还有,宝儿也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受到那样的打击,他一个九岁的孩子哪儿经历过这些呀,还和死人吊在一起。”
“那大姐,我们怎么救他们呢?”
“我有办法了。”赵慧芬说到,“尔玛吉雄同志,你能进县城去吗?”
“县城,去县城干什么?”
赵慧芬给尔玛吉雄说了,尔玛吉雄点头。
于是,尔玛吉雄连夜翻越维顶山,跑了几十里山路到县城,找到一个留守在县城的红军,那个红军也是本地人,红军走后,他善后,因为他当红军不久,许多人不知道,因此,他并没有暴露。
尔玛吉雄找到他,告诉他,要他设法找到县长空白的公文笺和印章,好模仿县长仿造公文救出姜保的父亲和儿子。
那位红军与在县党部做事的人熟悉,那人在县长办公室偷了几张空白的公文笺,还找了一张县长写旧的公文,拓下印章,那位红军过去在县城是刻章的,他很快便刻下一个假印章。
尔玛回到青云寨,到山上找到赵慧芬,赵慧芬模仿着县长的笔迹伪造了一份公文,尔玛吉雄又到县城,将公文投进邮筒。
邮差将公文送到雁门,然后送到青云寨。马头人将公文拿给宋先生和赵德华看,他们也没有看出破绽,于是同意让人将姜保的父亲和宝儿送到县城。
谁知,半路上却被人劫持了,那人说的一句话还是“别以为我们姜家没有人了。”姜保的父亲和儿子被劫持,让马头人他们大吃一惊,他们才知道那封公文是假的,他们想不起姜家还有什么人在汶山郡甚至茂州县,想到也许真的是红军做的,查又没有线索,只好将此事不了了之。
尔玛吉雄告诉赵慧芬,他在汶山郡看到县苏维埃主席,他被人逼疯了,整天在街头流浪,他的脸上有打伤的痕迹,衣衫褴褛,裸露着伤痕累累的胸膛,让人看到都很心酸。还听人说,敌人本来要杀他,只是索土司说他欠了钱,杀了他,钱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才不让敌人杀他,留下他一条命,可是,人却废了。
赵慧芬听到县苏维埃主席的遭遇,心情很沉重,敌人疯狂地报复让我们失去好多同志,还失去好多乡亲,还有一些同志虽然活着,但却残疾了。她想,一定要好好保护同志们,现在红军走了,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
当然,她也很欣慰,羌族上层人士中还有索土司这样同情红军,同情苏维埃干部的人,无论他出于什么原因,但总算保下了苏维埃主席的命。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帮助这位对革命有贡献的羌人。
“赵大姐,请相信,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是不会动摇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动摇,不会忘记政委的话。”尔玛吉雄见赵慧芬在沉思,便对他表白到。
赵慧芬听了尔玛吉雄的表白,更加感动,从这位羌人的身上,她看到一种力量。
马头人他们想找释比老人带领全寨子的人驱鬼,可是却找不到释比的下落,想报复,可是,余释比的孙子也找不着,而姜保的儿子也被人劫持走了,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叫来姓张的年轻释比,将全寨子的人押到晒坝上,让张释比带他们进行驱鬼。草草弄了个仪式了事。
姜保的儿子落下病根,他怕见生人,也怕绳索之类的东西,怕血,见到那些东西就晕厥,而且只认自己的爷爷,谁也不认。释比给他招魂做法,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可是却不见效果。
姜保的父亲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尔玛吉雄更是心里难受极了,想到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被折磨成这样,再想到姜保在前线打仗,而自己却不能保护他的孩子和父亲,更是内疚。
姜保的父亲却安慰他,从尔玛吉雄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他们爷孙俩的事,姜保的父亲真心服了尔玛吉雄,觉得自己误解了尔玛吉雄,想想人家到土牢去救他们,可是他的固执却让人家前功尽弃,差点还被告马头人抓起来,想想自己也对不起尔玛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