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高山深谷毒虫肆虐:西岭幽谷
281000000082

八十二

翁老五瞪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无奈道:“随我来。”便往前行去,翁瘸子一脸惊奇,与卯翁柳一道跟了上去。

他领着两人走出了林子之外,卯翁柳抬眼往前一瞧,只见前边是道干涸已久的河床,弯弯曲曲朝前边延伸而去,河床两旁俱是崇山峻岭,高耸入云,山壁怪石嶙峋,其中青草藤蔓互相缠绕,绿绿葱葱遍布满眼。

翁老五继续往前,行了约有四五丈,停下步子四处张望一番,走到一侧山壁前,伸手往草叶藤蔓中上下左右摸索着,卯翁柳与翁瘸子均不明其意,待在其身旁静观其变。

翁老五摸索了良久,突地面色一喜,双手加快动作,不断拉扯那些依附在山壁中的青草藤蔓,将那处地儿的草叶藤蔓清除干净,只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显露出来,洞口并不算大,仅能通过一人。

卯翁柳与翁瘸子一见此洞,不由吃了一惊,翁瘸子沉吟半响,沉声问道:“老五,你怎么知道此地竟有这么一个洞窟的?”

翁老**答话,一矮身,便想钻了进去,卯翁柳一把拉住他,笑道:“此洞甚窄,里边黑不隆冬的,也不知藏有何物,你身手不行,还是我先进吧”。也不待翁老五反应,已是钻了进去。他心中对翁老**得不防,里边黑咚咚的,情况半点不明,洞口又小又窄,行动不便,怕翁老五进去了搞什么小动作,是以抢着先行入内。翁老五与翁瘸子站在洞口互相对望一眼,翁瘸子面色惊疑不定,正待出言相询,翁老五已是急急钻到里边去了。

卯翁柳当前走着,此条通道宽仅人身,高也不过两丈来余,所幸他身材也甚是枯瘦,倒也不见有多狭窄,走不多时便已到头,只觉周身一空,似是到了个极为宽敞之处。

后边传来翁家两人步伐声,卯翁柳闪至一旁,让他们进来,两人进来后,翁老五脚步不停,往里行了几步,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似在翻找什么物事,又听他脚步声踢踢哒哒往一边移去,熟门熟路之极。

不一会,卯翁柳和翁瘸子两人眼前一亮,刺得他们不由眯缝起眼来,好一会才适应过来,原来翁老五竟点燃了旁边石壁上的油灯。两人凝目四望,只见这竟是个四方石室,三四丈见方大小,石壁上凿印痕迹道道,一瞧便知是人工开挖而成的,房中锅盆柴火等生活用具是一应俱全,房正中是一火塘,左侧墙边尚有一张石床,上边垫满厚厚一层干草,里边一角处从石壁中不停渗出丝丝水珠,下边用石块彻成一座小水池,里边聚满了水,水满溢而出,却不知怎的,又全渗入地中不见了。

翁老五点亮油灯后,又行至那石床处,从边上取出一麻布袋子,拉开闻了闻,咳了两声,皱皱眉,轻声道:“虽有些霉烂,但还可将就吃点。”说着提着袋子走到正中火塘处,拿了个锅,将袋子头朝下轻轻一抖,约有斤数玉米粒落入锅内,他放了袋,拿起锅子行到水池边,淘洗起来。

翁瘸子是又惊又奇,又是问道:“老五,这石洞都是你开凿出来的?”

翁老五喉间嗯了一声,自顾淘洗,也不出声。翁瘸子怒道:“单是你一人,是做不出来的吧?想不到你这几年间,也不知背地里还做了什么事情了?”

翁老五闻言手略微一停,又继续动了起来,转头道:“引火烧柴吧,难不成吃生的?”

卯翁柳哈哈一笑,道:“对极,就算天大的事,也总不能饿着肚子,我来烧吧。”说着行到火塘边,木柴都是劈好的,石房虽有些潮湿,但木柴还算干燥,引火也还不算很难,过不多久,燃将火了起来,翁老五也掏洗好了玉米粒,拿了过来架在火上。

卯翁柳盘膝坐在火塘边,瞧着熊熊烈火,像是自言自语道:“物事倒齐全得紧,也不知准备那么周全干甚?”

翁瘸子双眼紧盯翁老五,瞧他如何回答,翁老五面上一红,咳了两声,道:“为防赶夜路不测所需,就像今夜此时一般。”

卯翁柳哦的一声,似有些明白道:“那你是有经常赶夜路的习惯咯?而且都算好了,必定都是过寨而不住,所以在此挖好了过夜的房洞?”

翁老五支支吾吾一阵,窘道:“是,是,是为防不测挖的,倒也不常行走。”

卯翁柳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外边洞口都结满草藤了,想来也是长时间不住人了,不过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既然不常行走,挖这洞来有何用,在个石山里挖出这么个房子来,人工定是费了不少吧?”言毕抬起头来,紧盯翁老五一字一顿道:“这房子不单单是为了预防夜路不测之需时使用的吧?”

翁老**敢与他对视,忙忙低下头来,久久不语,翁瘸子不耐大声道:“老五,你倒说个明白,你背着我们在此地建这么个玩意做甚?”

翁老五干笑一声,道:“没,没什么,就只是为了夜路所需而建的。”

卯翁柳冷道:“哦,真是如此么?”

翁老五猛地抬起头来,道:“就是如此,你们不信,我也无法。”就在此时,锅里热水沸腾,溢了出来,滴落在火上,发出嘶嘶声响。

卯翁柳伸手往锅里捞了几捞,捞出一把玉米粒来,放到眼前凝视着。锅里热水沸腾,他竟能在里边空手取物,手掌却是完好无损,翁家两人见他使出这么一手神乎其神的绝技来,齐齐大惊,也不知道他此举是何意思,半响不敢出声。

卯翁柳盯看了良久,突地一开口,将那些玉米吞入口中,那米粒半生不熟,还硬得很,他咬得嘎吱嘎吱响,喉咙不停,一会就吞个干净。

他吞下那些米粒后,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半响,神态似乎甚为享受,翁瘸子不明,出言问道:“一些硬邦邦的米粒,真有那么好吃?”

卯翁柳开眼呼出一口气,道:“米粒倒不好吃,不过它的调料味道不错。”

翁瘸子更是不明,奇道:“调料?不就一些白水对着米粒么?哪来的调料?”

卯翁柳盯着翁老五,意味深长道:“这个,就得问你这个五弟了。”

翁瘸子还没反应过来,翁老五猛地站起,一脚踢向火堆,火星飞溅中,几根残木焦炭飞射向卯翁柳,他一脚踢罢,身影一晃,便向洞外窜去。

翁瘸子吓了一跳,怒道:“老五,你……”事情突兀,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卯翁柳坐着纹丝不动,也不知怎的,那些就要射及他身的残木焦炭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拉扯住一般,在他身前一尺处纷纷落将下来,他突地伸手一捞,已是握住一段然得正旺的焦木,手一抖,焦木直飞出去,噗的一声打在翁老五后心,翁老五哼也没哼便翻倒在地。

卯翁柳才缓缓道:“五毒绝命散,滋味果然不错。”

翁瘸子本已抢上前去查看翁老五的伤势,闻言停下步子,惊道:“他在锅里下了五毒散?”

卯翁柳淡道:“五毒绝命散,聚五毒之毒,合成散粉,其毒性之强,天下无出其左,可惜啊,此地是你等炼制金蚕虫蛊的密窟,金蚕正是五毒的克星,此处蚕味甚浓,五毒散,自然是不大灵验多少了,哈哈。”哈哈长笑,笑声得意。

翁瘸子更是吃惊,道:“金蚕虫蛊?那不是你们卯家人的拿手之作么,怎么竟牵扯到此处之上,还和老五有了关系,唉!越说我越糊涂了?”

卯翁柳伸出右手来,只见其手掌上放着半个残破蚕茧子,在火光映射之下闪着幽幽的银光,他待翁瘸子瞧个清楚,手一收,冷道:“我方才进来,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唯有金蚕虫味,才有此独特之味,只是见奇怪,你翁家不是使毒的么,怎么竟有着金蚕虫味,当下仔细一寻,还真找出这玩意来了。”

翁瘸子用力一闻,触及都是一股子霉味,诧异道:“这都能闻得出来?再说,荒郊**,有些蚕茧也很正常,难道就非得是金蚕虫茧?”

卯翁柳笑道:“这个自然,我卯家人自有其分辨之法,只是你们翁家人不知道罢了?”

翁瘸子将信将疑道:“你若说金蚕虫蛊是五毒克星,此言不假,可就凭这是金蚕虫房,有金蚕之味,就能破解五毒散之毒性,实在是匪夷所思了吧?”

卯翁柳道:“瞧你这人也老实,不似那翁老五如此多阴诈,说与你听也无妨,若说洞里只有金蚕虫味就能化解五毒散之毒,的确是不能,但金蚕本身能不能呢?”说着抬起左手来,撩起手中长袖,只见其腕上趴着一只身子肥硕,长约十寸,长得晶莹剔透的金色蚕虫,嘴紧咬着卯翁柳手腕,肚腹处正一起一伏不停的吸吮着。

翁瘸子惊道:“这就是金蚕虫?”

卯翁柳得意道:“自然是金蚕虫,在它面前,天下无毒不解。”

翁瘸子沉声道:“我听闻,能养金蚕虫之人,必是卯家寨中极为要紧的人物,否则是不能轻易拥有金蚕虫的,你到底是谁?”

卯翁柳淡道:“你们本是使毒的,现今都养起金蚕来了,我们养虫的,难道就不能养金蚕了?”

翁瘸子急道:“这些都是老五弄出来的花样,我可半点不知。”沉吟半响,继道:“估计他这密室,也少有人得知。”

卯翁柳眼带讽刺瞧着翁瘸子,话中有话道:“你是少有的好人啊,他屡次想加害与你,你都佯装不知,甚至还多次救他性命,不知你是真糊涂呢还是假糊涂?这间密室,建起来不容易,非一朝一夕之工就能建成,靠他一人?哼,只怕是建到猴年马月也未必能成,你们寨子里,目前也是暗流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