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国藩也说:“这酒不错,我同学聚会常喝这个酒,味道很好,说实话,这酒不次于剑南春,只是没打出名气来。”
“小君子,酒司令交给你,你来倒。”张国飞把酒瓶递给张君,又向梅经理问道:“梅经理,你喝什么酒?白酒,红酒,还是饮料?”
张国飞话没说完,就被四哥国藩接了去:“国飞所以你这样问话,就没有学问了,没有这么问的,你这样一问,梅经理能喝白酒也不好意思喝了,对不对梅经理?梅经理喝什么酒,喝白酒,梅经理久经商海,还在乎这几杯白酒吗?何况,这是崇河地方名酒,梅经理怎么着也得品尝品尝,你国飞真是的。”
“是是,我的错,还是我见识短浅,那好,都喝白酒。”国飞笑着说。
“国飞,我给你提个意见,”张国臣对国飞说,“你也找个女朋友或者女同学来,陪着梅经理,整个酒桌上,就梅经理一位女同志,都是大老爷们,我要批评你,考虑问题不周。”
“我哪有什么女朋友,老婆都跑掉了,老鳏夫一个,穷光蛋加上倒霉蛋,到现在,连对象都没找到来。”
说得大家一阵大笑。
国飞转而笑看侄子,“早知道,张君把你的女朋友带来好了,拣漂亮的带一个来。”
一桌人大笑,连张国刚也笑了。
张君说:“我老叔没早说,早说,我带几个小妞来,一点问题没有,个个事业有CD是中层干部,还能喝酒。”
按崇河的规矩,酒过三巡后,开始敬酒。
李小明端杯,按顺序先敬大舅,再敬二舅,然后三舅四舅,再陈思雅,最后敬表哥张君。敬了一圈,坐下。
国飞说:“还有你爸没敬,敬你爸一杯。”
“一家人不用敬了,你说是不是我爸?”李小明问他爸。
李成龙说:“不用敬,敬你几个舅舅就行了。”为转移视线,李成龙端起酒杯,敬李小明带来的两位客人,沾了一点点。客人看主人几乎没喝杯中酒,也沾了一点,然后放下酒杯。
“成龙,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喝酒,来扫堂腿不说,酒没见少。你喝掉,敬酒没有诚意,怪不得客人不喝。”
老大国刚这样一说,老二老四老六都批起李成龙来。国藩说:“李成龙干了,你干了,客人也干了。喝酒要像干工作,一定要实实在在。”
李成龙虽然笑着说,不能喝酒,不管喝,但还是把杯中酒干了。接着,梅经理,和那小伙子也干了杯中酒。
“梅经理海量,看着就是能喝酒的人。”张国飞夸赞道。
“哪里,我没有量,再喝就醉了。”梅经理好像喝酒上脸,几杯酒下肚后,梅经理真的面如桃花了。
李小明喝酒不留量,尤其与几个舅舅喝得最多,与张君碰了半玻璃杯。这个时候,李小明已有醉态,一次,不注意,把酒杯碰倒了,玻璃杯险些滚下地来,要不是梅经理手疾眼快,酒杯非碎不可。
李成龙怕儿子出丑,想劝儿子,又怕儿子不买账,搞他难看,干看着,不敢说什么。
几个舅舅看李小明有醉意,内部互相敬了酒。
陈思雅敬了梅经理酒,又举杯敬梅经理旁边那小伙子酒。陈思雅觉得,大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梅经理身上,几乎把这小伙子忘了,就与小伙子攀谈几句。问道:“请问你贵姓?”
那伙子回道:“我姓庹,你就喊我小庹好了。”
陈思雅思衬,不知道这伙子的姓是哪个字,也不好再问。陈思雅敬了小庹一杯酒,只得转移话题道:“听口音,你好像是山东人,又不太像。”
小庹说:“你猜对了,我就是山东人,山东淄博的。”
“姓庹,这个姓不常见,是骆驼的驼吗?”
“不是,这个姓的确不常见,是广字头,甘字少一横,下面再加个尺字。”小庹比划着,把陈思雅说糊涂了,一脸茫然。
梅经理听他们说这个字,又没说清楚,插话解释道:“是那个字,成人两臂平伸时,两臂手指尖端之间的距离。”说着梅经理伸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这下陈思雅明白了,只是一时写不出这个字来。“平时常讲一庹长,成人一庹大致五尺长,却不知这个字怎么写。看来,这桌上,除了小庹外,也只有梅经理能写出这个字来,这梅经理,还真是有点学问的,不愧为研究生学历。想到这里,陈思雅不禁敬了梅经理一杯酒。陈思雅没明白,像梅经理这样人有人,貌有貌,才有才的女子,竟然和李小明这样的人打得火热,像是很亲近,真不知是怎么想的。看来,尽管自己在外打工多年,有些事,自己还是看不明白,不是一路人,也可以走到一起来,真如一些培训师所讲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什么都有可能。”
“老姨夫?”李小明这一嗓子,把陈思雅吓了一跳。陈思雅抬眼看李小明,李小明已是满脸通红,双眼能冒出火星来。“老姨夫,我给你在无锡介绍个工作,无锡我认识几个大老板,这次回上海,我还要走那里走,和他们都有业务往来。你做什么,管理?”
陈思雅真不想让李小明提起这事,尤其在这个场合,不错,陈思雅在找工作,在家呆这么长时间,急着找工作,却也不想让李小明给他找工作,更不想让李小明在这个场合提给他找工作的事。陈思雅不想让人看不起,不想让人知道他处在失业状态,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满桌的人都注意他。可这个时候,满桌的人都在向他看来,好像都在等着他回答李小明提出的问题。
陈思雅是做人力资源工作的,李小明以高息吸储,放高利贷为生,他所接触的企业,不可能有多像样,李小明也不清楚什么叫人力资源,在陈思雅看来,李小明不可能给他找到一个人力资源总监或人力资源经理的工作。但在这个场合,陈思雅只好回答道:“人力资源,人力资源总监,或副总,我这个年纪,当个人资经理,已超龄了,企业也不会找个这么大的人资经理。”
还好,李小明醉眼朦胧,说过的话马上忘了,不再谈老姨夫工作的事了,转了话题,说起公司如何发达,自己如何得意来。说梅经理月薪一两万块钱,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谈起他自己,李小明说:“一个月三五万块钱吧,一年六七十万,不固定,上不封顶,根据业绩拿钱。”
张国藩说:“李小明混得很不错。”国藩提高嗓门说,“现在,这个大家庭有两个拿高薪的了,一个李小明,一个张颖。”
李成龙有些好奇,问道:“颖颖一个多少工资?”
“外行,高管还有拿月薪的吗?都是年薪。”张国藩说道,“颖颖那是上市公司,如果是国有企业,是地厅级单位,颖颖怎么着也算个副厅级。”
“我们谈的不是级别,是能拿多少钱,级别再高,拿不到钱,也没人干。”国飞假装不懂地说。
“不懂了吧,级别越高,工资越高。颖颖年薪,按李小明说的,相当于李小明的两倍,另外,颖颖还持有公司股份,至于股票升值,那就不好说了,五百万,一千万,五千万,一个亿,都说不准。”国藩这般一说,举座皆惊,尤其是李小明身边的两位客人,梅经理和庹部长注意地看了张国藩一眼,庹部长不无羡慕地说:“那不得了,上市公司来钱快,这是真的,高管都有股份,股份一变现,最少也是千万富翁。”
“那你女儿是我学习的榜样,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梅经理说着站起身来,举杯敬张国藩酒。
张国藩边端着酒杯边说:“看看,我一说,梅经理、庹部长他们都清楚。”张国藩说这话时,很是得意。
“什么时候我这个侄女能帮帮我,也让我发点财,他这个老叔急需要钱。我看中很多项目,都不错,我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缺一样——钱!”
张国飞说这个话时,不但张家这边的人笑了,连梅经理他们都笑了。
几个舅舅怕李小明喝多了出事,提议可以结束了。张国飞是东道主,想让李小明自己提出结束战斗。
今天李小明还算稳当,除了几次贴着小梅经理耳朵说悄悄话外,没有什么不雅表现。
李成龙早就担心儿子喝多了。问儿子:“晚上可回去看大宝了?”
李小明说:“回去,吃过饭就回去。”
这时,一个小伙子推门欲进这包间,看了一眼,说:“对不起,走错地方了,就赶紧退了回去。”大家不以为意,正准备起席,李小说:“我大舅,二舅,三舅,有时间到上海去,看看你这个外甥怎么样,一定要去啊,我带你们好好享受享受。”说着,一手搂了梅经理的脖子,往门外走去。梅经理理了一下长长的秀发,调整了一下自己走路的姿式,生怕李小明跌倒,用着力气而又熟练地把李小明撑到了奥迪车旁。
李成龙看不过去,几个舅舅笑着离开,陈思雅走在最后头。张君有意给李小明,梅经理和庹部长打了招呼才离开。剩下的事,由张国飞来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