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飘零,露水如雨的上午,王峰走出拘留所大门,站在拘留所大门一边的张颖和王峰的父母一起迎了上来,张颖将王峰扶上轿车,张颖开车,四人一起回家。
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庞,长长的胡须,戴着眼镜的双眼低迷着,做父母的心里酸酸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在父母看来,这个从小听话,不多言不多语的孩子,不该犯这样的错误,幸亏醉驾没有出事,如果既是醉驾,又出了交通事故,儿子这一生可就完了。人生在世,啥都可以做,但违法的事不能做,法律大于天。明知违法,还要去做,那这个人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或者是永久出了问题,或者是短暂出了问题。
还好,这事出来了,相信这对王峰来说是刻骨铭心的,让他记住,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喝酒开车了。记得教训,吸取教训,把坏事变成好事,永远不犯同样的错误,这也是一种进步。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王峰父母,就是这样在生意的得意与失意,亏损与赢利中一天天发展起来的,相信儿子也会在栽了一个大跟头后,变得成熟起来的。
回到家里的王峰有些失落,觉得自己的这个家有些异样,岳父母回了老家,代之而来的是自己的父母。王峰知道,父母离不开生意,不可能在这里生活,王峰也不想让父母在这里生活。张颖忙着上班去了,中午,王峰与父母一起去了饭店,准备好好吃一顿。席间,说起和张颖的事,王峰说:“看来婚是要离了,不是因为我有外遇,是因为我不喜欢张颖这种类型的女人,她是事业型的,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她在事业上成功了,年薪百万,这是事实。但在家庭过日子,教育小孩上,则没有了时间。我不想和这样的一个女人过日子,我要的是老婆,妻子,是居家过日子的人,不是事业型女人。如果我知道她是个一心追求事业的女人,当初我就不会和她走到一起的。那个时候,她连工作也没有,家庭条件也很一般,甚至连一般的家庭都不如。没想到,她找到工作后,变化这么大。和她一起过日子,我感到很压抑,真得很压抑,没有一点生活的乐趣。”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峰老爸问儿子。
王峰母亲:“你这个老头子没有听清儿子的话?不能在一起过了呗。你长大成人了,都有孩子了,”老妈对儿子说,“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我和你爸想干涉也干涉不了了,年纪大了,你爸这个年纪,还红花茄子绿花心的,想着这个,想着那个的,不安分呢。你比你爸好多了,你是重点大学毕业,家里的那点家底,早晚都是你的。你爸初中都没毕业,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老头子皱了一下眉,却没有打断老婆的话,老妈很感兴趣地问儿子,“哎,你公司的那个女孩,是什么文化?”
“也是大学生,学问不比张颖差。”王峰说。
老头子实在不想听老婆说话,两个人做生意倒是对路,说话却难说到一起去。老爸喝了杯中酒,对儿子说:“下午,我和你妈回去了,家里一大摊子事,耽误不起。你和张颖的事,我们还是不掺和为好。”
下午,送走了父母,王峰呆在家里有些无聊,想想在拘留所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了,照了一会儿镜子,王峰觉得,在拘留所里呆的这段日子,自己不仅没瘦,反而有些胖了,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看来,人是可以随遇而安的。想想自己出来了,该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就挂了那女孩的手机,说自己从拘留所出来了,上午出来的,准备明天上班。
女孩说:“晚上我给你接风洗尘,怎么样?就到我们常去的那个饭店,你看好吗?”
“晚上就算了,我明天就上班,明晚我们再在一起吃饭,今晚……今晚,我得给张颖好好谈谈,把话挑明,看张颖是个什么态度。”停了一会儿,王峰总结说,“看来时间不会太久了。”
女孩满心想着给王峰接风的,也知道王峰今天出来,却不好给王峰打电话,生怕王峰和张颖在一起,不方便。现在,王峰能给她打电话,证明,张颖不在他身边。就大着胆子问道:“这么长时间我们没在一起,你不想我吗?”
“想,怎么不想,天天都在想你,在拘留所里,遗精了两次,弄得短裤胶粘,早晚脑子里都是你,尤其晚上,睡在床上,想的都是你。”王峰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下身也禁不住挺了起来。
听王峰不再说话,女孩说:“怎么了,是不是控制不住了?我也有点那个了,怎么办呀,想死你了,咬你!”
“那怎么办,我也想,马上天黑了,可没有时间了。我一会要去接小孩去了。明天,明天一定,就在我们的出租房里,不去饭店,哪里也不去。”
王峰去幼儿园接儿子,给张颖发了信息,让她不用接孩子了,他去接。
晚上七点多,张颖才回到家,没有看到公婆,王峰说:“爸妈回家了。饭在厨房里,我和宝宝已吃过了。”
张颖没有去吃饭,坐在沙发上,说:“没去你的那房子里?晚上还过去吧,你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也习惯了,这里你也住不惯了。”
“这里也是我的房子,我并没有把房子赠给你。说个不好听的话,这房子起码有我的一半吧?”
“都是你的也没有关系,怎么是一半?你家钱买的,这一点不假,我承认的。”张颖心平气和地说。
“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你一年的收入抵我二十年,你是成功人士,我是普通一个职员,我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这种差距可能越来越大,我生活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我是这个参天大树下的一株小草,真的,我自惭形秽。”王峰自嘲而又发自内心地说。
“我拼命挣钱倒是错了?我挣钱没给你花?你手上戴的,身上穿的,上下班开的车子,哪样不是我给你买的?银行里存的钱,每一张银行卡,你都知道密码,我没不让你消费,我挣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还不是为了宝宝,这年头,你说什么不用钱?没有钱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多年,我知道没有钱是个什么滋味,你过过没有钱的日子吗?你没有过过,你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我和你不一样。”
“你说对了,我和你不一样,确实是这样。我是个一直靠父母吃饭的无能之辈,你是可以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的高级白领,省城数得着的上市公司高管。你不觉得,我俩在一起,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了吗?你不觉得我心情压抑,思想负担重吗?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因为,你在一个高层次上,我祝贺你的成功,我承认你的能力,我从不敢拿你当妻子看待,我总是把你高高看起,一直都像是在仰望星空一样地仰望你。我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全然没有了做男人的尊严和快乐。我配不上你,真的,如果说一开始我们还是一路人,今天我们不是了。”
“那你是让我把现在的工作辞了,专心呆在家里,做一个贤妻良母,齐眉举案地服侍你,侍候你,做一个家庭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