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玲进到房地产公司上班是一个偶然,喜欢上房地产销售却是必然,她性格开朗,敢说敢讲,敢做敢为,在当置业顾问时,老板给她们这帮小姐妹开会,开到最后,总要问大家:“你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提,没关系的。”老板说这话,在其他与会者看来,只是客套罢了,就是在一大片美女们看来,也是逢场作戏而已,不必当真的,再说,也确实没有哪个美女有有这个勇气起来,向老板直面提出问题。
谢晓玲刚到公司不久,就曾向老板反映过销售上的问题,置业顾问中存在的问题,一度遭到案场经理的批评,险些丢了饭碗,如果是在销售红火的十年前,谢晓玲会被案场经理毫不含糊地开了。而今,非比从前,置业顾问也不是那么好招聘的了,何况又是一个销售业绩比较好的置业顾问呢?
在老板像征性地问大家有什么意见的时候,谢晓玲站了起来,这让老板有些惊讶,睁大眼睛看着谢晓玲,谢晓玲不紧不慢地说:“我来到咱们公司做置业顾问时间并不长,我自我感觉做得还不错,销售业绩还行。我们公司楼盘规模大,在全市的影响力也很大,声誉也很好,不过我就置业顾问这一块的工作提点自己的看法,我觉得,置业顾问的绩效考核体系不够合理,考核档次没有拉开,奖罚也不够分明,存在拉抢客户,互相拆台,唯利不义的现象,影响公司形象,对公司的长远发展有害无益。我觉得应该在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善:一、……三、把是否维护公司形象列出考核指标,标准可以这样制定……。四、针对互相拆台,抢客户的现象,可以制定这样的考核标准……。五、……。时间有限,我就讲到这里,谢谢老板听我啰嗦。谢谢。”
老板虽然没有当场表态,但谢晓玲看得出来,老板不反感谢晓珍的发言,甚至在其他与会者看来,老板还比较开心。老板问了身边的销售总监:“她叫谢晓玲?”
“是的,谢晓玲,来公司时间不长。”销售总监解释道。
“我喜欢有个性的员工。”老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边人说话。
散会后,案场经理有些恼火,认为谢晓玲太过分,不该在老板参加的销售大会上出风头,案场经理恼怒地说:“这样的员工必须处分,我看,开掉算了。”案场经理又高又胖,三十多岁年纪,虽为女性,但男性味十足。
“慢着,不要急,等等再说。”销售总监若有所思,“没看到老板说什么吗?说那个谢晓玲有个性。”
也该着谢晓玲走运,在其后的两个月里,谢晓玲连着夺得了月度销售冠军,这样,谢晓玲被提为案场经理,与那个又高又胖的女人平分秋色,谢晓玲分管住宅销售,那位案场经理负责商业楼盘销售。
年底,谢晓玲因为销售业绩突出,升任营销副总监,仍分管住宅楼盘销售。谢晓玲升任副总监之日,也正是张国臣知道自己要调到市里之时。张国臣把自己可能调市里的消息第一时间电话告诉了谢晓玲:“我年后可能会调市里工作,市农业委员会。”
“啊,是吗?太好了,你不高兴吗?”谢晓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准备着下班。
“平级调动,没有什么好高兴的,以后就清闲了,不像在县里那么忙了。”张国臣高兴不起来。
“平级调动有什么关系,从县里调到市里,本身就是高升。哎?你到农委做什么?”
“副主任吧。”
“哎,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做副总监了,将将就就可算得上公司高管了。”谢晓玲满脸生动地说道。
“啊,真是好消息,祝贺你!下过文件了吗?”张国臣来了精神头。
“今天下的红头文件,下午开会宣布的,老板亲自宣布的。”
“那我要给你庆贺一番,你驾照不是有了吗?抓紧买个车吧,我给你汇十万块钱过去。”张国臣大方地说。
“不用,我现在加工资了,月薪一万,还有提成。我自己买得起车,不用你的钱。”谢晓玲自豪地说。
“不行,我说过话的,一定得给你。再说,我到市里工作后,还要用你的车呢,不但要用你的车,还要用你的人,不给钱哪行。”
“没关系,我给你当司机,专职司机,加上保镖,女保镖,还有……你流——什么来?”
张国臣笑了,开心地笑着说:“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一定能做成点事情的,现在,你出息了,像一块埋在土里的金子,大风一吹,尘土飞扬,那块金子就暴露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了。哎——,这么着,我带几瓶好酒过去,你送给你的老板,拉拉关系。”
“你呀,老脑筋,民营企业不兴这套,不是你们那样的工作套路,民营企业是靠业绩说话,是骡子是马是要拉出来遛的,上窜下跳不行,光凭嘴皮子也不行,你做不出成绩,天天拍老板马屁也没用,也得走人。”
张国臣也真不知民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对于谢晓玲说的这些话,张国臣不感兴趣,但对谢晓玲说话的口气感兴趣,很是亲昵地说,“周末我去你那里,庆贺你高升,我去买菜做菜。”
“好嘞!也庆贺你调到市里。什么时候到?”
“星期六上午到你那里。想我吗?”
“当然喽,这么长时间不过来。”
“谢总监下班了,拜拜!”一个声音传过来。
“拜拜,马上下班。”
“哪个?”
“同事。”
“谢总监,拜拜,喊得多亲热。”
谢晓玲小声说:“女的。”又说,“好的,我恭候大驾。”
张国臣知道谢晓玲在办公室,说话不方便,笑着说:“一言为定,晚安!”
张国臣挂断电话,心里好受多了。想着,“谢晓玲这个女孩真是不错,从来没有开口问自己要过钱,对自己一片痴心,又不愿过无所事事的日子,主动出去找事做,努力做事,总想把事情做好,也总能把事情做好;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从头到脚,几乎都是谢晓玲的心血。”“其实,”张国臣觉得,“自己早该和这个女孩分手了,这段时间,谢晓玲不像从前那样,催着自己去看她,好像一连几天也难得发来一个信息。这女人一有自己的事业,思维就开阔多了。凭她那样的姿色和能力,不愁找不到一个好男人,自己该到退出的时候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谢晓玲,也该退出了。”
想到自己主动退出,张国臣心里就难受,如同万箭穿心般地难受。“扪心自问,自己哪天不想谢晓玲呢,酒后,晚上睡在床上,闲暇时分,更是想得要命;如果能一心无二挂地和谢晓玲生活在一起,那该有多好。问题是,自己有家,有女儿。尽管这个家有诸多不如意,让自己很烦,却是没有办法不管的,无论从亲情上讲,从道义上讲,还是从责任上讲,都要维护着,继续着,直到自己离开人世,无能为力……。实在割舍不下谢晓玲,假如谢晓玲狠心,把自己一脚揣了,那倒是一个好的结局,尽管被揣后,自己心里会滴血,但会慢慢愈合的。谢晓玲呀,谢晓玲,让我怎么办呢,我的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