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生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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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九六年开春,我带队回老家拉煤,见了躺在炕上的喜海叔,回去跟姐姐通了电话。去军部见了詹士彪,我让他抽时间去规划一下剩余的两千五百亩地。好朋友接受我“贿赂”的一套红木家具,满口应承。刚好鲁大东两口子来看老人,我让他找一部好面包车,去送喜海叔到北京作手术,鲁大东让我第二天在车队等他来送车。

“丑孩,你喜海叔可是个好人。跟上你爸爸和你妈抗日,就没有一点私心。他是为了掩护士彪他爸爸才负了伤,就在盘鬼沟养了百十天,是你四奶奶亲手给他养好伤的。给你喜海叔作手术,我明天去取钱,给你喜海叔带上。”

“阿姨,”我接上詹士彪母亲的话,说,“你就别管了,等我喜海叔作了手术,让二桦和士彪陪你去北京住几天,和喜海叔聊聊天。我姐电话上说,一定给喜海叔作好手术,让平野头的乡亲们把心都放下。”

电话响起铃声,姐夫梁少勇把电话打进了詹士彪的家。我接电话让姐夫放心,童薇让我在路上一定要慢慢地开。

第二天,鲁大东送来了一辆丰田面包车和《进京证》。詹士彪给钱我没要,璐璐去银行给我的卡上打了二十万,陈淑桦扔进车里几条玉溪和中华烟。纪玉华让我放心去,随手递给我五万块钱现金,送我驶出公司大门。

晚上开进了喜海叔住的院里,********聂胜远,副县长陆晨光,还有县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正守着喜海叔。

“丑孩,喜海叔的住院费用县里出。”聂胜远说。

“胜远。”四奶奶单把我从里屋拉到外屋,慈祥地说,“丑孩,跟你姐姐都说好了?”

“奶奶,都说好了。”我说。

“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吃了饭走。”四奶奶说。

我对四奶奶点了头。

早饭吃的是小米稀饭和烙饼,给我带上车的也是烙饼。医生和护士让我把车座放平,两位嫂子给铺上厚厚地被褥和枕头。我和两位哥哥把疼痛难忍的喜海叔轻轻地放下,接过四奶奶的暖壶和茶杯,让宝成哥嫂坐在叔叔身边。没有去接宝奇哥的钱,自己倒车出院门,让围在路边的乡亲们放心。自己开车驶过玉蜓桥,上了公路,直奔北京。

不要忘了,那时候山西正在集资修第一条高速公路。

到石家庄,我停下车,让喜海叔吃了半张烙饼,驶进医院的大门,童薇招呼随车的医生和护士去吃晚饭。宝成哥嫂见老父亲住进了特护病房,姐夫梁少勇让他们放心,要请国家一流的胸外科权威给叔叔作手术,他们才端起姐姐家的碗吃饭,还让我给宝奇哥打个电话,让家里人放心。

其实,姐姐骗了宝成哥和嫂子,她亲自给喜海叔作了手术。姐姐在手术台前站了六个小时,手术非常成功。

喜海叔睁开眼,看见喜奎叔和婶婶,姑父梁宏亮和姑姑,露出了孩童一样地笑容,跟喜奎叔开了两句玩笑。

“喜海哥,好好养病,有妮妮和薇薇守着你。”

“喜奎,不知道丑孩花了多少钱。”

“喜海哥,你不要管丑孩花了多少钱。丑孩给你花钱作手术是应该的。没有你这个老村支书,他能发了财?”

“丑孩拉煤发了财,村里面也有钱的不行了。”

“你可不要有钱了想给宝成娶后妈。”

病床前是一片笑声。

喜海叔的手术危险期安全度过,我回公司跟陈淑桦一说,她高兴地就给家里打电话。晚上叫来了鲁大东一起吃饭,陈淑桦高兴地让詹士彪拿来了汾酒。她第二天坐上我开的大卡车去平野头拉煤,一见四奶奶,还给老人鞠了一躬。

“二桦,”四奶奶笑眯眯地说,“你大姐妮妮要不给她喜海叔作好手术,你看我行不行她。”

宝奇嫂高兴地收下陈淑桦带来的八宝咸菜和香油,高兴地说:“二桦,咱吃烙饼还是吃大米饭?”

“嫂子,吃过油肉,猪油烙饼!”

陈淑桦的话,逗笑了四奶奶。

等我们从平野头拉煤回来,詹士彪和母亲坐上鲁大东的车也从北京回来了。老太太不让我们走,我请老太太下楼去车队食堂坐一坐,詹士彪马上去拿了两瓶五粮液。

“阿姨,见岩岩了没有?”我说。

“丑孩,”老太太笑眯眯地说,“二彪可给岩岩说了个好去处,不去她大爷家,过礼拜天就去找薇薇改善生活,跟我说是她爸爸教她的。礼拜天跟上阳阳回家,薇薇也会作饭,不象二桦,就会来食堂点菜。”

陈淑桦吐了吐舌头,逗笑了一桌子人。

税务局的来了。车队正式成立为股份公司后,也赶上改用增值税发票,税务局还是第一次来上门查账。

“你们公司的费用这么高?”税务局的林科长一说,我笑了笑,说,“我们公司是白手起家,当年银行不给贷款,公司是个人集资开始创业。我们集资不到三十万,去我们老家拉煤,先给发电厂送,后来化肥公司认为我们野头煤特别适合作化肥,开始联合一起拉煤。当年的煤炭价格是三十五一吨,现在是五十五一吨。卡车是公司自己集资买的,连家属楼都是职工自己集资盖起来的,都是有据可查的。”

“陆经理,我知道你们真的不容易。”

“理解万岁。”

“到了秋天,能不能给我们税务局家属院送一点煤?”

“少了不值得送。”

“一百吨。”

“两车还差不多,自己找人卸车。”

“没问题。多少钱一吨?”

“市场价。”

“税务局要是马上给你钱。”

“现在市里多少钱一吨煤?”

“一百四十八。”

“到了冬天可能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我知道你能给我们这个价。”

“哪税务局就跟我们签合同。”

“去报税的是你闺女?”

“没考上大学,来了到是考了个《会计证》。”

“调我们税务局吧?”

“银行想要她都不去。”

“璐璐的账作的真好,一目了然,一清二楚。”

“中午吃了饭才能走。”我给董小义去了电话,说,“你们来了五天了,我的叔叔在北京作大手术,我刚回来,中午一起吃顿饭,这个不框外。”

“你们食堂的伙食真好,纪大姐一天才收五块钱。”

“汽车站的人不在食堂吃饭,是自己带饭。”

“他们说跟公司是两码事。”

“汽车站是市政府的贷款,我们公司替他们还。”

“两千七百万,你们公司的包袱够重了?”

“还有十二年时间。”

“纪大姐说她马上退休了。”

“璐璐以后跟你们经常打交道。”

我陪税务局的林科长进了食堂,纪玉华和璐璐陪她的两位同事已经坐在圆桌前,招呼我们一起吃午饭。

咱们实话实说,公司坦然面对国家的税务政策,我是有令在先,纪玉华从开始到退休,还教育璐璐从来没有想过,更没有去做过偷税漏税的一件事情。

中国人税务轻与重,可以和地球人比较一下。

请税务局的人吃顿饭,合情合理。她们三个人骑自行车,一个来回是四十多里路,公共交通根本跟不上。

“陆经理,你们不能光管拉煤,你们必须负责从火车站到汽车站的客运任务,市政府是给了你们贷款的。”

“郭市长,你那两千七百万花不完了?”

“陆经理。”季德荣可笑地递给我一支过滤嘴,面对市长郭欣其,不得不解释说,“郭书记,市政府给陆经理的贷款,他们盖了长途汽车站,你去剪过彩。他们公司不负责公共交通,这是王德明经理负责的事情。”

“德荣,老百姓天天骂市政府,你这都不知道?打电话叫王德明来,限期三个月,一定给我解决了从火车站到汽车站的交通问题。解决不了,我就拿王德明开刀!”

我可笑地开上客货车,驶出市政府的大门。

郭欣其在台上耀武扬威,也给老百姓办了一件好事情,这就是抓起来想贪污市政府买公共汽车钱的王德明。

王德明贪污是贼胆包天。修市政路,司机和市民骂声过天,龚书记看在老部下的关系上,让他重新维修了一下,去市委作了检查,算是过了关。市政府掏钱购买了二十六辆公共汽车,目的就是方便火车站到汽车站的交通运输。他先付给汽车制造厂一半的货款,车到以后,他是狮子大开口,往车厂要回扣,被汽车厂告到市政府。市检察院的反贪局一查,王德明贪污公款五百三十多万,连帮他联系成买卖的儿子和女婿也一起进了大狱,车队师傅们无不拍手称快。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德明在台上发展下去,他贪污的人民币单不止五百多万了。当时的五百万等于现在的多少钱?两块六一斤猪肉的价格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过了国庆节,税务局给车队送来了一百吨煤的现金支票,第三天晚上,我和小任开车,把一百吨野头煤送进税务局的家属院,那位林科长还特意设家宴招待了我们。后来是税务局得了便宜还卖乖,从一百四十八一吨长到现在的五百八十八一吨,从来不想换用天然气烧锅炉。林科长也成了副局长,她私下跟我说,“税务局一冬天的取暖费,烧野头煤还有结余,烧天然气得加四十万。我们锅炉房本来就有一套除尘设备,你们野头煤也干净,环保局不敢有意见。”

春暖花开后,喜海叔出院了。

姐姐不让叔叔回家,叔叔不愿意住在姐姐家。我打电话请来退休在家的村枣大爷,给童薇放下八万块钱,让爱人照顾好两位长辈的起居生活。童薇和姐姐是有时间就自己作,没时间就去食堂买。阳阳考上北京大学,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宝奇嫂来了,看见面色红润的叔叔,替回去了宝成嫂,和童薇一起伺候起我们尊敬的长辈。

时间过的真快。到了七月初,我回家去看望喜海叔,老人非让我送他回平野头,阳阳放了假,也要送他爷爷回去。姐夫梁少勇找了一辆雪佛兰“子弹头”,还给了我军用油票,放下两条铁盒中华烟,嘱咐一定安全送回家。

吃了早饭,姐姐和宝奇嫂扶喜海叔走下二楼。我和姐夫梁少勇扶叔叔坐好,扣上安全带。阳阳给爷爷放下玉溪烟和高级饮料,童薇放下老人的暖壶、茶杯和拆洗一新的被褥,高兴地目送我开上“子弹头”,驶出家属院的大门。

过了石家庄,我开车进入山西的高速公路,想让叔叔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老人的心早已飞回了平野头。

“奶奶,丑孩送回来我叔叔了!”

宝奇哥在院门口扭头喊了一声,我在院里停稳面包车,宝成嫂高兴地和我扶下来喜海叔,姐姐下车就去接四奶奶,阳阳把他爷爷也扶进了家门。

“喜海,没事了?”

四奶奶进门一问,喜海叔让老人上炕一坐,高兴地说:“四婶,多亏了薇薇,给我买吃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北京也能买着了,好象好吃的好烟不要钱。二彪陪上他妈去看我,还给我包了饺子,跟村枣哥一说打日本鬼,二桦就知道笑。喜奎和小芸去看我一趟买一趟肉,还有他姑父也是。”

“不要说梁宏亮,他就应该。”

四奶奶一句话,逗笑了一屋子人。

宝奇哥的漂亮女儿,拉着龚书记和纪玉华走进门,我马上作介绍说:“喜海叔,这是璐璐的公公和婆婆。”

喜海叔笑眯眯地让我的两位亲家坐在太师椅上,象似多少年的老朋友,亲切地说:“我在丑孩家就知道你们来了,有了病不由人,这还是跟上丑孩他爸爸打日本鬼子留下的。在北京吃住啥都好,就是天太热。薇薇给我买下空调,一天到晚不知道花多少钱,我才让丑孩开车把我送回来。”

“他姐姐,老叔叔没事了?”龚书记说。

“保证没事了。”姐姐说。

“没事了。”喜海叔高兴地说,“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你们来了可不能走,在咱平野头住过了夏天,我陪你们坐一坐。咱们晚上要碰一杯,吃踢尖,高兴高兴。”

“喜海叔,应该高兴高兴。”纪玉华说。

“龚书记,”喜海叔越说越高兴,“你们老两口十年前来,我还得让他们进城里去换白面大米。自从丑孩来拉煤,咱们是天天过大年,他连菜都给村里送来了。”

“喜海就是好人好福气。”四奶奶起身下了炕,喜笑颜开地说,“阳阳,晚上跟你爸爸睡老奶奶的堂屋。”说罢,她拉上漂亮地重孙女就走,陆宝谦进门放下一袋富强粉,大环嫂放下手提的肉蛋菜,笑盈盈地说:“喜海叔,奶奶过年给了我一袋富强粉,我没有舍得吃。我去叫唱孩来,晚上让他给炒菜作饭,你想吃啥就让他作啥。”

乡亲们过来看喜海叔,我去扶上四奶奶回了家。

“丑孩,”四奶奶坐在炕沿上说,“我知道你给乡里买了日本鬼车,他们高兴地来看我,放下汾酒。你可不能给宝奇他们买车,有本事自己买去。宝奇他们给你钱你就要,你喜海叔的手术费县委给报销了,胜远帮了村里的忙。你姐姐伺候你喜海叔是应该的,就是让薇薇受苦了。”

“奶奶,这是应该的。”我说。

“你啥都是应该的。我问你,跟奶奶说实话,你现在从煤矿拉一吨煤,到底能挣多少钱?”

“奶奶,现在煤长价了,一吨还是五十。”

“能挣五十块钱还差不多。”

车队的师傅们来拉煤,常师傅和杜师傅,还有小任和小黄,一人给家里放下富强粉和冻猪后座。四奶奶没有叫住他们,高兴地说:“丑孩,可不能亏待了常师傅他们,还有买给咱米面的大娟她爸爸。宝奇他们兄弟们,今年卖小狗狗就赚了好几万。公安局收走村里的土枪,宝昌没事干,叫上大狗下盘鬼沟,跟狼打了一架,才把住在盘鬼沟的狼给撵跑了。下野头过来跟我说,现在听不见狼叫喊了。”

“奶奶,宝昌今天休息?”我说。

“跟上二环回下野头看她妈了。”四奶奶可笑地说,“宝昌可有意思呢,早上来先叫上狗,骑上他的大摩托车,带上他媳妇,让八只大狗开路,村里人都笑他。”

“奶奶,狼是记仇的。”

“谁说不是?宝昌是没办法,一去下野头就来叫狗,都是宝昌掏钱给养大的,狗跟上他让人放心。”

“宝昌爱玩。”说罢,我刚撕开铁盒中华烟,唱孩哼哼着流行歌曲就进门。我随手递给他五盒烟,说,“唱孩,喜海叔要吃踢尖,晚上看你的。”

“丑孩哥,晚上一定让你们吃地饱饱的!”唱孩说。

“唱孩,晚上多作几个凉菜。”四奶奶说。

“奶奶,你就不要管了。”唱孩高兴地晃了晃手里的中华烟,说,“丑孩哥,留住酒量跟我喝一杯。”

我点了头,目送唱孩高兴地走出门。

过国庆节休息,我在餐厅挂好了詹士彪设计好的农贸市场规划图,请师傅们一起欣赏后,想一起掏钱建起来。

“大娟,你爸爸不出钱?”常师傅说。

“常师傅,我爸爸刚还了借车队的三百万,他要是有钱也不会现款现货往车队要米面钱。”席大娟说。

“你让你爸爸等着买后悔药吃吧!”杜师傅哈哈一笑,说,“书记,你出三百万,二桦是三百万,建国是二百万,我跟常师傅一人出一百二十万。士彪,够不够?”

“不够。”詹士彪站起来,先递给杜师傅和常师傅一人一支过滤嘴,说,“这是两千五百亩地,丑孩让我预留了汽车站往东的一块地,他想盖一座三四万平米的大商场。建农贸市场,里面得有一座冷库,这是一百万,来了客商得有个住的地方,这是一百万,还有星罗棋布的门市部,停车场,修修路,还要有供电照明,供水和消防设备,没有一千五百万,恐怕请人来了,他们一看是要走的。人是衣,马是鞍,只要招来了作买卖的客商,光是进场每个十五平米摊位租赁费,最多三年就能收回来成本。”

“我没想过三年。”我笑了笑,点上过滤嘴,说,“这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你的租赁费太高,肯定吓跑了客商。我知道师傅们花钱刚给自己建起安乐窝,我再加一百万,剩下的钱,你们肯不肯一次搞定?”

“书记,你这一百万,我出了!”小任说。

“书记,我还有六十万,明天给了你。”董小义说。

“书记,我们兄弟三个出九十万!”金锁说。

“书记,剩下多少,我们出!”小常师傅说。

“咱们先说好了,要跟公司签协议,按照出资多少分钱,我不想去打嘴官司。《协议》文本一人一本,交钱签协议,工程兵团国庆节后就动工,明年劳动节前交了工,还有一个适应期。建一个市场,跟咱们汽车站开始没人来是一个道理,刚开始可能要赔钱,赚钱是以后的日子。”

“书记,我就相信你。”董小义说。

自己说再加“一百万”是在吹牛。掏了整整三百万,抽烟还是细心的女婿龚建国,给我买了三个月的烟。到了年底,化肥公司把公司的应得的利润送过来,自己见了自己的龙凤胎外孙子,高兴地一下给了女婿二十万块钱。

自己绝对没想到,开了个动员会,师傅们第二天就签协议,集资超过了一千五百万。我开上客货车,拉着现金,送到集团军的后勤部。军长和政委出面,请我吃了一顿饭,还送给我六十袋富强粉和两千斤天津小站大米。自己拉回公司食堂,留下一半,去平野头拉煤,送给四奶奶和喜海叔十袋。常师傅放下八宝咸菜和席子营的空心挂面,一说车队的未来蓝图,宝奇和宝成两位哥哥一下要给我五百万现金。等建好农贸市场,村里要派人去卖县里的五谷杂粮。

自己没有收村里的钱,答应为村里卖余粮。

想当年没有野头乡亲们的慷慨大方,绝对没有自己和车队师傅们的好日子过。我们野头煤炭公司七个村里的五谷杂粮,一斤绝对比其它同类杂粮要多卖三到五毛钱,这些五谷杂粮是无污染的绿色产品。到现在,平野头几个村种庄稼,从来不用上化肥,农药更是想不起来的事情。

席子营的老伴给我放下钱,我单给她一个人免除场地“租赁费”,感谢席子营白送四奶奶吃空心挂面。

现在车队,可以说是公司了,每年要从席子营的米面加工厂拉六百万吨以上的米面油。只要大环姐妹来个电话,报个数字,大卡车第二天就一定送进城里的门市部。

我让席大斌出头去管理农贸市场,目的就是感谢他父母亲对车队工作的支持。我们有《协议》在,定下的规矩,席大斌一直在不折不扣地执行。三年过后,公司收回来全部投资,我才大大方方地让年青人去感受分钱的快乐。

人心齐,泰山移,道理说起来简单。谁没有经过实际工作经历,不可能知道里面的酸甜苦辣。

等到第二年建好了农贸市场,自己亲自接待了第一批卖菜的客商,在市场广告牌上,让龚建国加上“超过七天免租赁费”的条款,到了蔬菜上市的旺季,南来北往的客商才陆陆续续进市场作买卖,有了一定知名度。

我见金锁每天拖着一瘸一拐的腿管理市场,自己花钱给他配了一辆捷达轿车,他媳妇跑到公司,给我放下五粮液和玉溪烟。席子营见有机可趁,根本不给工商局面子,拉上我就去了家里。想到金锁是个残疾人,自己答应了让席大斌去管理市场的要求。没想到,自己把席大斌的老丈人扔出门,让懂事的孩子,成了农贸市场的真正管理者。

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就这么简单。

说一句实在话,车队的六十七个人,集资建起了农贸市场,三年后收回了全部投资,大家每个月按投资多少分配收入,才扬眉吐气地过上好日子。

这一年,自己被差额选举为市“人大代表”后,单应证了人们常说的“树大招风”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