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孤独过,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可以如此绝望。我什么都没有了,把这房子一卖,我就一无所有,一事无成。马冰这个时候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笑呢,他有那么多钱,随便去天涯海角都可以,我去哪里寻他?我在梦里可以听到爸爸的声音,我也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容许自己就这么简单地放弃。
肚子开始叫起来,我忽然想起来从上海回来我们还一直没有吃东西,白轻衣也没有吃。我慌起来,怎么能让她饿着!这个女人,也真是的,怎么能够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不吃东西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心思去吃,她怎么能也陪着我挨饿?!我忍不住低头看她,她披散着黑亮的长发,和她白皙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惹人遐思。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闭着的眼睛,精致的鼻子,微红的嘴唇,整个脸仿佛粉雕玉琢一般。我坐在她身边,抚摸她长长的秀发。她悠悠地醒转,睁开她美丽的眼睛,看见我,她像小猫似的呢喃着,几点啦?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拍拍她的脸,傻丫头,饿了吧?我去买点早饭。
不,她娇憨地拉着我,等我和你一起去。
你这么困,就多睡一会吧。
谁说我困啦!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扑闪扑闪着她的大眼睛,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惊呼一声,又缩回了被窝里。那神色,真的有趣得惹人发笑,我坏坏地笑起来。你笑什么?她撅起了嘴巴,你这个色魔还笑人家。
我装作一本正经,我哪里色了?她裹着被子把我扑倒在床上,你个猪头,昨天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还好意思取笑我?我们在床上扭成一团,欢乐嬉笑。
然后我们去外面吃早饭,我吃了一碗鸭血粉丝,白轻衣说太恶心,不敢吃,她只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自然我我一碗鸭血是没有吃饱的,所以我又吃了四个鸭油烧饼。以前边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抢我手里的烧饼,好久没有看见他了,长这么大我们两个还没有这么久地分开过,真有点想他。也不知道老边这小子最近又在忙什么了,还在踢球不?真想念学校里的那些朋友,他们都还好吗?
于是我拨通了边锋的手机,他显然在睡觉。过了半天他才打过来,什么事啊吵死了,才早上十点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滚,我嗔骂着,这死猪,十点钟还在睡觉,肯定是逃课了吧。
我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无限的感慨,仿佛历经了无数个沧桑。
我从手机里清晰地听到他那边钝物打击的闷响,然后是他杀猪般的嚎叫,我知道他的头又撞墙了。你回来啦?在哪里呢,兄弟去看你。
好啊老边,我们好久不见了,出来聚聚?
嫂子怎么样了?和你在一起?他指的是白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