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她拿了一张纸巾，帮她擦擦嘴。
“恩，第一次来，刚从学校毕业，来这里碰碰机会。”
女孩明显看出了我的不同，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斯文人，跟那些现在躺在路边晒太阳的农民工完全不同，即使是那些文化人，也不同，具体是哪里，她还不知道。
“我说啊，像你这样的人，就来错地方了，这里找工作，人家不会认真看你的简历，只要你想做，就可以去做，至于赚多赚少，那就是他们说了算。”
“怎么说？”我一副不解的样子。
女孩吃完最后一口，打了一个饱嗝说道：“来这里招人的，大多是一些没有多少学历的，有学历的大学生，那些好公司打破了脑子会抢，剩下的只有看别人脸色，你别说你看不出来，纹身，喝酒，抽烟，你会吗？这里哪个人没有的，斯斯文文的，还穿着西装，一看就不像能在这里找事做的人，我建议你，下次别来了，多谢你的招待，我在继续看看。”
说完，女孩拿起包就走了，我没有问她的名字，也不想问，我回想了一下女孩的话，好像的确是这样，网上我看过很多在人才市场找工作被坑的，不是假中介，就是虚假信息，真的工作人家都会在正规的场合招聘，也绝对不会来这里了。
女孩人小，可是她好像懂的比我多，不耻下问，这也是我的风格。
在这里，我的确是格格不入，无论是谁的眼神看我，都像在看一个异类，偶尔来了一个和我差不多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待上很久，就离开。
我也离开了这里，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会有结果，听说再过几天，有一个正规的企业招聘会，或许能够去看看，说不定有好结果。
我从出生到现在，不如意的事情真的很少，今天碰壁，虽然我早有预料，因为已经被那么多家企业给拒之门外，但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跌跌撞撞，冒冒失失，一点都不懂的是我。
爸爸端着一杯红酒，敲开了我的房门，看我的衣服还没换掉，假装捂着鼻子说道：“这什么味道啊，一身臭汗的，赶紧去洗个澡，你去哪里转悠了。”
我侧过脸，看着老爸，道：“没去哪，就去咱们市那个人才市场看看，然后没找到工作，就回来了呗，你干嘛摆出一副这么厌恶的表情，我身上真有这么难闻？”
老爸把酒放下，笑道：“西啊，不是我说你，你要找工作，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那里能找到工作，怎么社会上还会有这么多闲人，爸爸以前就在那里待过，做的都是一些最底层工作，做的事情比狗还多，赚的钱少的可怜，那种地方你下次也别去了。”
“真的，那个人才招聘市场真的有这么糟糕？”
“你是我儿子，我还会骗你不成，你用自己的眼睛可以感觉的出来，那里大学生寥寥无几，正规公司能在那里招人，早就垮了，我说啊，那里没一个好人，下次注意一点。”
不得不说，老爸说的挺有道理，他的生活阅历比我高，他在那里待过，自然知道里面的一切门道，肯定不会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那你说，我这书也读完了，什么研究生，博士生的，我根本就没有兴趣，现在只想找一份事来历练一下自己，你看怎么办。”
老爸道：“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肯定能够让你有所成长的，我最多答应你，不会给你过多的干扰，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谁，你就做一个普通人，当个小职员，你看怎么样？”
我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觉得是这个道理，我最怕的就是有人把我当小孩一样，不管做对做错，只要是我做的，别人就捧的高高的，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父子协议就这样生效，没有告诉妈，爸给了我一张名片，叫我明天去这里报道，我收下名片，没有说什么。
地址离家里有点远，爸说了，如果离的远，就在那公司附近租个房子，或者你开车过去。
我不想开车，家里找不出低于五百万的车，我不想成为新闻里说的那种开车宝马去给学校当保安的大爷。
我还是相信爸说的话的，因为他从来没有骗过我，我虽然被那家公司录取了，面试官对我也没有好的笑脸，我觉得，没有照顾的日子，才能活的最轻松。
公司是一家传媒公司，专门做一些商业活动，手下很很多艺人模特，寻找最优质的人来担当，而我的第一份工作，主任鉴于我是新人，让我承担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职位，那就是给他打个下手，去专门记录那些模特的资料。
我也确实没有经验，学校学的是什么，都是一些笼统的语言，运用到实践里，只会是纸上谈兵，那些经验足的员工，人手一个办公桌，还有一台台式电脑。
你要是侃侃而谈，只会被人称为眼高手低，说的好听，执行起来那就是空的。
我办公桌有，但是没有电脑，连笔都要自己去准备，桌上除了放文件夹的架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主任把我介绍给其他人，新人，都是要受欺负的，每天的倒垃圾的活，就是交给我负责，打扫阿姨只负责走廊，不负责办公室。
对于工资，我没有过多的看法，不包吃，不包住，月薪三千，月休四天。
上岗工作，我的第一念头，我整理着那些模特的资料，能够看到各式各样的美女，还有帅哥。
用我的眼光来看，漂亮的都收的，长的帅的也收了，但是我没有这个权利，我的权利只有记录，记录档案。
跟一线接触不到，只能接触到最底层的东西，在我看来还好，能养眼，奇怪的是，美女好像都是千篇一律。
办公室里也有和我一样的年轻人，每个人的分工都是不同的，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雨晴和我一样，是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人，虽然刚毕业。人长的不错，尤其是她那一对傲人的双峰，是个男人都会流口水，但是她的工作经验让我叹为观止，主任交待她的事，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还能有时间上网看看衣服。
我的工作也简单，写字谁不会，表格只要是个小孩都能写上去，但是第一次做，写错字了，就要重新换过一张，然后重新来过，这是考验细心的活，不能出差错。
也许是看衣服看累了，雨晴走到我身边，看我忙碌的工作，道：“陆桐，新来的，看你蛮累的，要不要我帮你做？”
我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雨晴，你还真是闲着没事做啊，你没事做，帮我把手里的这份报表给做一下呗，今年公司招了不少模特和艺人，花费的地方多，什么地方都要详细，我可是很累的。”
说话的叫方大海，三十岁出头，是公司的老员工，负责公司的财务计划报表。
雨晴看了一眼方大海，道：“大海哥，你的活我可做不来，财务那些人的支出一般只看你的私章，你不上章，财务一毛钱都不会给。”
方大海停下手中的活，不满道：“我有时候真羡慕那些给模特拍照的孙子，拿个相机拍照，这个我也会，只是拍的不如他们好看而已，你看那些模特，为了拍好看一点，各种**那群孙子。”
雨晴笑道：“大海哥，别埋怨了，能者多劳嘛，你可是很有实权的，财务计划可都是出自你的手，女人想要出名，你不想做表，公司可不会给他们花一分钱，拍出花来都没用，你说是不。”
方大海听后，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每个模特都会有自己的身价，身价高的都是由高层直接负责，自己负责的可是底下这群低收入的模特，公司不投入资金，就等于宣判了她们的死刑，而这个死神，就是自己。
做完了手里的工作，我感觉瞬间轻松多了，抬头看了一眼雨晴，发现她背对着我，我也接上他们的话，说道：“雨晴说的有道理啊，大海哥，你来公司几年啦？”
雨晴发现我已经做完事了，拿起表格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做的还不错，陆桐，第一天就能适应，看来你还真了不起。”
“得了吧，他这些只要拿起笔就能动手的事情，我用脚都给他完成了。”方大海自豪道。
雨晴笑道：“大海哥，人家小陆第一次来，给人家一点鼓励嘛，不要打击别人，再说了，我都没见过你用脚写字，还没发现你居然有这样的天赋，要不给我瞧瞧。”
方大海被雨晴戳破谎言，也面不改色的说道：“别哔哔了，我也没见你鼓励过我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我就跟主任聊得来，跟你们，是说不上三句话。”
雨晴道：“那当然了，我和陆桐都是九零后，大海哥你一个八零后，当然没有共同语言啦。”
在这里工作，身边的人都没有拿我特殊对待，这是我唯一感受好的一点，让我可以慢慢的磨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