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箫直追得昏天昏地,也不知是什么时分?可是却连赤足妖魔的影儿也没见到。莫非自己耳闻有误,还是轻功与他太过悬殊!正在暗自惊疑之间,忽闻一声鬼诘的阴笑,“嘿嘿,你告之老疯子不要苦于心机了,纵然再调教你二十载,亦是落本座一丈。”
“如此说在下只距你六丈之遥。”
“咦!”一种莫名其妙的惊异之音随着轻风漫溢,他没有料到一支箫的听力如此之佳。一支箫耳闻他的惊疑,料定自己所言不差,不由得道:“赤足妖魔,在下耳闻你乃是西藏绝顶高手,却如此藏头不露尾,实是令我们中原人耻笑。”
“哈哈哈!小娃娃,老夫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苟且偷生之事,想杀即杀,想做即做!”
“那你何故只以轻功避之?不与在下一战?”
“与本魔战,你还不够资格,本魔一生只为打斗和女人,打斗你不是老夫的对手,而你又不是老夫要的女人!”一支箫闻罢竟然放声狂笑,倔傲苍穹,“赤足妖魔,在下闻你是多臂魔头,亲闻之下不过尔尔。”
“大胆狂儿,你竟敢小视本魔,举目中原,亦无人敢如此放肆!”一支箫听罢笑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声音大含嘲笑和不屑,“莫非连这一点赤足妖魔都不曾晓得,轻功在下和你是伯仲之间,你发金针时与小可相距五丈,如今小可在被动之下才与你相距六丈,倘若小可身为主动,此时小可必与你并肩一处。”
“哈哈哈,你真会自作聪明,难道你就没有晓得老夫留下半式送你西行?”言罢但见红光一闪,一只两寸长的蝎子已宛若灵蛇一样扣向一支箫的百会穴,百会穴乃人之重穴,一旦被毒蝎咬中,必死无疑。还未待一支箫发招去式,那只毒蝎已如螺旋般腾空而起,一阵穿天的刺耳叫声,那只蝎子已不知去向。“小娃娃,今天先留下你的小命,我的女人中了寒毒,三日之内,本魔斋戒苍天,以祈万福于她!要想送命,三天后,本魔必会让人来此给你收尸!”
“赤足妖魔,赤足妖魔!”一支箫旋身疾起,朗朗乾坤,行云万里,哪有赤足妖魔的影子!一支箫有生以来没有被人如此戏耍过,这个赤足妖魔明明与他只是几丈之隔,大可以有出手的机会,但却如此这般被他逃脱了。他有些懊恼地飘身下落。却不料一声荡笑响彻云霄,大有讥讽之意,“怎么人见人怕,鬼见鬼杀的一支箫也有受挫的时候?”
“是你!”一支箫一惊,眼前已现身一人,竟是应天翠。应天翠望了望,淫笑道:“看那样,这赤足妖魔也喜欢吃嫩草,为了这个云小贼竟然斋戒三日,刀不舔血,这可真是天外奇谈!”
“你、你说什么?”一支箫有些烈怒地逼至她身边。
“我说什么?”应天翠哈哈大笑,“天底下哪个活人不知道这赤足老妖魔看上了你和我们少教主争相抢夺的云小贼,也不知这云小贼哪块儿风骚,竟让这么多臭男人为他争风吃醋!老娘真是生剐了她也难解心头之恨!”
一支箫耳闻此言,目露凶光,一支金箫早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她的咽喉穿去。
“慢着,”应天翠百般媚态地将手拦在他的箫前,“老娘好心给你捎个信儿,你却不知好歹想要送老娘归西。告诉你,那韩飞宇得知云小贼没有死,中了寒毒,早已大献殷勤去送解药,那解药可是我们空前教秘制的,不但能令人百毒尽失,还能让人春心荡漾!这阵子,说不准正在哪座山上腾云驾雾呢!”
一支箫偶闻此言,破天长吼,“仙妹——他没有料到,仙妹会中寒毒,仙妹怎么会中寒毒呢?“仙妹、仙妹!”他的口中不停地叨念着,脑中应天翠的话却像炸雷一般,轰得他有些站立不住。“你,”他一伸手抓过一个乡间锄地的老者,“你可曾见过我的仙妹,云姑娘!”
“一、一支箫!”老者在望定他的一刹那,眼珠子便不知怎么转了。
“仙妹,仙妹!”一支箫一路痴狂地喊着,逢人就问,见人就打听,有没有人见到他的仙妹云姑娘?可是所见之人不是张嘴说不出话来,就是恨爹娘少给他生了一条腿,撒腿就跑。当他落足于一间破庙时,庙里凄音迂荡,死尸横陈。“仙妹——”他惊慌地翻过一具具尸体。
“一、一支箫大侠!”
一支箫见破庙中没有他的仙妹,刚要起身离去,忽闻一种微弱的声音从死尸中传出,不由得驻足了脚步,但见一个满身血迹的人从死人堆里抬起头来。“一支箫大侠,给、给小姐捎个信儿,就说,老爷遇、遇害!”
一支箫抬手之间点了他的穴道:“你家小姐她是……”
“娄、娄寒霜……”人已倒了下去。
“娄寒霜?”一支箫大惊,莫不是这位娄寒霜便是欧阳姑娘口中的霜妹妹?几个月前,他曾一锦丝绸传告天下……这厮可真是被杀糊涂了,竟求告他们的灭门仇人传信给他家的小姐!
“你醒醒,你醒醒。”一支箫一把将他抓了起来,他极尽安慰地笑了一下,还是闭上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旋身疾起,绕着这座破庙转了一个圈,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