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迈望向西南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军舰,但隐约看到那个方向上升起的缕缕青烟。心中激动不已,终于迎来的正面决战的时刻。如果成功,一个洗雪国耻的梦要在自己手中完成了。李经迈决定和日本人一样,去赌一把,他将赌注都压在了“定远”、“镇远”能否承受住日舰的炮火,在沉默之前将日本联合舰队截成三段。
“传令下去,一、二舰队向两边散开,呈‘V’形列阵!”
虽然北洋舰队航速不一,但李经迈的“V”字阵形排列难度不大,左边是第一舰队,依次是“定远”、“靖远”、“致远”、“广丙”、“超勇”、“平远”;右边是第二舰队,依次是“镇远”、“经远”、“来远”、“广乙”、“广甲”、“扬威”、“济远”;李经迈指挥的快速舰队缀在V字阵形的右后方;叶斌的02艇和萨镇冰的03艇布置在V字阵形的左前方。
北洋水师缓缓地压了上去。
……
10点23分,日本联合舰队旗舰“松岛”号上
“东北方向发现三艘以上敌舰!”松岛桅杆瞭望台上的观察员发现了北洋舰队。
“命令,双纵队变单纵队,第一游击队在前,‘三景舰’(松岛、岩岛、桥立为日本三个著名景点,故称三景舰)和‘千代田’、‘比睿’、‘扶桑’在后,‘赤城’么,就负责保护西京丸好了……”伊东右亨这个命令下得颇有无力感,因为他知道,海军军令部长桦山资纪就在“西京丸”号上。
在甲午战前,桦山资纪主张把日本海军力量集中,组成一支联合舰队,采取攻势方针,消灭中国海军有生力量,夺取制海权。得到明治天皇赞赏,特颁旨恢其为现役,成为海军军令部长,进入大本营,并作为大本营成员参与整个战争的指挥,而且不设军令部次长,就桦山一人唱独角戏。当时的海军第一人海军卿西乡从道也是从陆军转行干海军的,是著名的甩手大掌柜,他认为他的任务就是从政府内给海军要钱,对战术战略一概不问。桦山就这样成了海军的第一当家。
颇有喜感的是,桦山资纪为了防备伊东祐亨犹豫不决放跑战机,也为了显示他的武士道精神,他化名参谋军官,选了最弱的一条船——战前由商船临时改装、只加装了一门火炮、充代巡洋舰的“西京丸”督战。但伊东右亨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打仗是还得照顾着一个拖油瓶,任谁也顺心不起来。
“将军,北洋舰队形成了‘定远’、‘镇远’在两侧突前,其他各舰的在后的V字形阵列,我们是否也要改变阵形?”一个参谋军官向伊东报告。
“我看不用。”松岛舰舰长尾本知道插嘴道,“敌舰以舰艏对着我们,虽然受弹面积会减小,但只能前主炮开火,侧舷副炮和辅炮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伊东右亨用望远镜观察了良久,才回答道:“你们不觉得,北洋水师阵形很像一个口袋吗?他那位李鸿章的三公子是要包围我们,把我们全部吃掉!”
“搜噶,李经迈的胃口很大嘛,他以为就凭那十年前的老舰旧舰就能打败我帝国海军?”另一问参谋参与到讨论中来。
“不要这么自大,如果我们进入了包围圈,打头的‘定远’、‘镇远’就会合上口袋,到时候我们就要覆灭了!”
“将军,可有应对的办法?”参谋问道。
“命令坪井航三少将,立刻加快速度,越过北洋水师的袋口,绕到北洋水师后部,将弱小船只作为主要目标;舰队本队降低航速,从‘定远’右侧绕过其袋口。”
“嗨!”
……
“两位大人,日舰已经将美国国旗换下了!”翁守瑜站在一旁报告战况。
“小孩子把戏,玉如在这儿继续观察,你随我进指挥室!”李经迈对黄建勋道。
由于李经迈的快速舰队一直在一、二舰队后面缀着,此时天空又被北洋军舰烟囱冒出的烟所覆盖,所以日本联合舰队并没有发现‘泰山’、‘海疆’、‘海风’三舰。
“刘步蟾你第一舰队的任务是穿插日本舰队尾部,如果失败,可将纵队直行变为横行,以侧舷对敌;杨用霖,你第二舰队务必将日本舰队从中间截断,但注意其他各舰航速,不要使自己舰队被切断,然后配合我快速舰队打击你切断的右翼日舰;开火时间你们自己决定;还有,日舰火炮使用的是极具可燃性的苦味酸炸药,各舰需在开战前将甲板上所有可燃物清除掉,打头的前6舰须将鱼雷全部放掉,注意保护好电台,保持通讯顺畅!”
“刘步蟾明白!”
“杨用霖明白!”
……
定远舰上
“刘军门,日舰距我6500米!”
“命令,各炮就位,推弹上膛!放掉所有鱼雷,舰上只留一条舢舨,其他全部扔掉。”
“刘军门,就这样把我们安排在了首位,我们将首先承受日舰全部的炮火,提督大人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代理帮带张栋道。
“小人之心,你是不是不长记性!为了保证截断日舰队,我‘定远’必须以庞大身躯作盾牌”刘步蟾指着张栋的脑门儿怒斥道。
“军门,我……你怎么……”张栋疑惑地道。
“怎么,我是不是不拆他李经迈的台了,你不适应了?”
“额,军门,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给你说一个不算是理由的理由吧,那日,就冲那枪法,出枪速度,我刘步蟾就佩服他!好了不说这些了”刘步蟾看了看天色道,“我在舰桥指挥,你在这里接收提督命令。”
“军门,那太危险,我去吧!”
“服从命令!”
……
12点50分,双方舰队相距5300米。
“刘军门,敌舰进入我舰射程!”定远枪炮大副向刘步蟾道。
望远镜中日本舰队已经清晰可见。18对12,刘步蟾此时对于胜利充满了信心。“命令,先打敌头舰吉野!”
“右主炮准备!右舷10度,一发试射,放!”
“嘭!”一发305mm炮弹从海面上呼啸而过,在吉野右舷50米处砸起看10米高的浪花。随后日本联合舰队吉野开炮还击,甲午黄海海战爆发。但由于距离太远双方的命中率都不高。
……
“邓大人,‘定远’开炮了!”
“嗯,看到了,没命中!”邓世昌放下望远镜,他此刻焦急地等待李经迈的进攻命令,“你去问一下提督大人,为何还不进攻!”
“报,提督大人回复:继续待命!”
李经迈在等什么呢,他在等第一游击队的坪井航三来自投罗网。历史上第一游击队曾以速度优势绕到北洋水师右翼攻击脆弱的‘超勇‘扬威’,而在这个时空等着他的不是超勇扬威,而是比它更强更大的‘泰山’、‘海疆’、‘海风’三舰。
……
吉野舰上
“轰!”一发305mm高爆弹打到了前甲板上,瞬间就有五名日本士兵死去。
“快,左满舵规避!”坪井航三慌张了,北洋舰队的阵形让他无处下口,丰岛海战在近距离被‘定远’压着打,现在远距离依然被打得喘不过气来。对于伊东右亨绕过北洋舰队击其侧背的战术他并不看好。他反而更喜欢冒险:从北洋舰队的中心穿过去。但在中了镇远一发305mm和三发88mm炮弹后,他该注意了。
“命令舰队转向,全速绕过北洋舰队右翼!”
“嗨!”
“左舵20度!”
……
“大人,日本舰队四艘舰突然转向,脱离其纵队!”翁守瑜喊到。
李经迈终于等来了时机,“告诉邓世昌,叶祖珪,不用等了,出击!”泰山舰在前,海疆舰、海风舰在后,朝日本第一游击队正面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