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看着忧郁的父亲在酒桌边长大的我,不知不觉也沾染上了喝酒的习惯。但依据条件只能喝那种度数高且很烈性的二锅头。所以,在我没干什么坏事而又不遭人痛恨的时候他们就叫我二锅头。虽然没瓜娃那么难听,但是我心里总感到不是一种滋味。毕竟这是一种戏谑的称谓;那我又能怎么样呢?别人能对自己生出那么一点爱怜之心就算不错了。
二锅头彻底地让我重新找回了那种有名字的感觉。但在主观上我还是一直希望靠走正路这条途径欲把我从前的那个名字找回来;不管是否可行,我仍旧想要去试试看,哪怕是做最后的挣扎和努力(尽管邪恶的事我已经做了不少)。否则到时,我会死不瞑目,心有不甘!
自离开比北京那个张大民还贫苦的临时的家已经又有好些日子了,说实在的,我不是不想回,回去了也没啥意思。惟一想看的就是那个整天咳嗽的来日不多的奄奄一息的爷爷。他那传奇的一生就这样快结束了,人生真就如白驹过隙,一晃就过去了。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被抓壮丁去当兵的,他是家里的独子,但依然不能幸免当兵的厄运。他为逃避去当兵,曾经在古坟墓里呆过整整一个月。但因有一次别人发现了他的行踪,于是某种恶斗开始了:爷爷抓住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要害,挥舞着扁担,吼如雄狮,震慑住了七八个男人。也许当时爷爷的惟一的想法就是家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一旦成为了战争中的炮灰,其他人的命就难以活下去了。就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他逃过一劫,然而最终他没能抗衡当时那个黑暗社会的气候,扔下了许多亲人,为蒋家王朝卖命去了。其实对于数不清丢掉性命的人来说,爷爷又是幸运的,他做了一名车夫,看到了又一个新世界的诞生。
我就是讲着这样的关于爷爷的故事在高中毕业那一年与艾姬相好上的。当我讲完的时候艾姬笑了,那种笑简直就像一罐蜜糖渐入我的心腹。她说,她的爷爷也是军人,只不过是解放军。当时,她怕我顿生自卑,又安慰我说,那是他们那代人的事了,我们认识只能算是千载难逢的缘分而已!我回应着她的微笑,心里感到无尽的释怀。
那时,我们开始恋爱了,也没了心思继续上学。但我后来知道艾姬是成都某高干的子女,隐约觉得我们的恋爱会不长久,所以没有努力上学我不免觉得有些后悔。她可以凭着父母的关系随便就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工作,而我呢?好像艾姬看出了我的心思,也许是年轻太幼稚,加上又被所谓的爱情蒙住了眼睛,于是在我面前海誓山盟:今生今世非我不嫁。
狗屁!第一次谈恋爱的人,千万别被这样的话给迷惑了。否则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但我所说的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何况任何事情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