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们是在这里下车,还是继续坐车进去。”思行问道。
“没关系,继续前行。”唐沁放下车帘。
宫初月已经沏好一杯茶,递了过来,“主子,您这一路可真是辛苦了。不过还好,咱们在限期之内赶到。”
如果唐沁没有按期到达仁和县,指不定别人要如何大做文章呢。毕竟唐沁新官上任,在仁和县这个地方又举目无亲,指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仁和县的城门已有百年历史,由一块又一块的历经风霜的青砖堆砌而成,在坚硬的砖缝里还会长出一些小芽,门檐下的牌匾绘描着“仁和县南门”五个大红字。在街道两边是一排排平房院落,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还是行人窸窸窣窣,很是冷清。
唐沁他们的马车刚到达城门口,就被身着灰色衙役衣袍的官兵拦截下来,“来者何人?亮出你们的身份牌子。”
“你……”马夫被拦截下来觉得有些不高兴了,小小的衙役也敢拦截他们世子的马车,不要命了。
“慢着。”唐沁掀开车帘缓声道,她从马车下来,拿出自己的身份牌子递给衙役,“这位大哥,小生是从京城来的。请问能否帮忙引荐一下你们的县老爷?”
思行与来宝也翻下马车,站在唐沁的身旁两侧。
那个名衙役看了唐沁的身份牌子一眼,确定无异还给唐沁,他眉头一挑,“这位小哥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仁和县的新县令还未到。”
“那以前的呢?”思行问道。他抢了唐沁准备问的话,害得唐沁的嘴角抖两下,最终没有发声。
“跑了。看这位公子面生,想必从外地来的。我还是好心的劝你一声,别在这里多待了,能有多远跑多远。”衙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家老娘不肯走,他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以前居住在仁和县的人,有能力的人都跑了,留下来的全是他们这种穷得要命的人,只能继续咬牙坚守在这里。
唐沁也跟着叹口气。
“公子您叹什么气?”衙役纳闷,怎么他叹气,她也跟着叹气呢。
“我叹气的原因是,现在我想逃也来不及了。因为小生是仁和县新上任的县令。”唐沁那张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悲哀。
“啊!”衙役大叫一声,他没有想到朝廷居然拍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这里当县令,是不顾他们百姓的安危,还是把如此精致的小娃推过来这边送死。想想,两种的可能性都很高。
衙役心想着,回家以后一定要好好劝劝老娘,赶紧搬离仁和县。
“不好意思,劳烦这位大哥领路。”思行福身笑道。
衙役连忙摇头,讪笑着,“那里那里,大人往这边请。”
“世子,您还是坐回马车里吧。”思行看着充满淤泥的街道,再看看唐沁脚下那双白色的云纹靴子,他实在不想洗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