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梁嘉琪看见男友霍旭东找到的这间房屋,有些哭笑不得,也很失望,悲哀.她不由得鼻子发酸,心里痛苦,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霍旭东想安慰她,开始拥抱她.
要是在平时,她肯定让男友拥抱,并且热烈响应男友的拥抱了,因为,两个人都是大大龄青年了,自己已经被人家称为剩女了.都三十岁了.而男友,都三十五岁了.这样的年龄,恐怕,都是******的年龄了吧?可是,如今,她却很不愿意和男友亲近,使出全身力气把男友推出去.男友没有站稳,跌倒在地.
男友忽然急赤白脸的喊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这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来的呢,你不满意,你虚荣,有本事,你自己找房子去啊?找到大房子,你能租得起吗?
听见男友这样对她吼叫,她心里更觉得委屈了,更加伤心欲绝了.
本来,自己就对这个男友不甚满意,感觉这个男友和自己理想中的爱人相差甚远,男友和她一样,也是农村人出身,也是依靠艰苦卓绝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又考上了硕士,又考上了博士,整整奋斗了将近三十年,才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到硕士,博士.男友和她的差距就是相貌,他个子和她差不多,脸色黑黄,特别是牙齿,很不像在大学读了很多年书的人,牙齿很黄.还有一颗地包天的牙,滋出来,很是难看.可是,她带着他去洗牙,治疗,他听人家要几百元钱,才能洗掉他这样的黄板牙,要一万元,才能把那地包天的牙齿治疗好,立刻变了脸色,索性,甩手不干了,兀自走出牙科.弄得梁嘉琪很是尴尬.梁嘉琪追出牙科门口,追上霍旭东,喊着:你干什么这样啊?你不知道,你这样黄板牙总是被人耻笑吗?
霍旭东好像很生气,指着那牙科说:他们这是夯人,这是宰人,一万元,治疗一颗牙齿?天啊,那可是我爸爸妈妈还有一家人劳动两年的收入啊,让我治牙齿?呸呸呸―――
他冲着人家呸呸呸着,然后,才感觉解了心头之恨似的,嘿嘿的笑起来.
唉,没有办法.他就是这样.
她无可奈何的跟着男友默默走着.
唉,走在这灯红酒绿,琳琅满目,热闹繁华的大都市,她们这些农村来的学生总是感到痛苦,感到压抑.虽然,她们这城市呆了十年还多了,在这里上了本科生,上完硕士研究生,又上完了博士生.可是,总感觉自己不属于这座城市,这座城市,也不属于她们.因为,她们的爸爸妈妈,还有亲戚朋友,都远隔千山万水,她们在这里没有人脉,没有童年记忆,没有快乐的时光.这里的一切,都令她们陌生.在这里喝水都要钱,不像她们那个地方,溪水潺潺,随便喝,随便用,随便洗.在学校,洗澡却要插上花钱买的水卡,看见水哗哗的流,就感觉像是流钱,大把大把的钱,付诸东流.在这里,随便吃一个炒菜,都需要十几元,几十元.这都让她们心惊肉跳.甚至,去歌厅唱歌,跳舞,这些城市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她们也不敢轻易去.因为,一去就得花几百.
唉,谁让自己是农村来的呢?誰让自己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是农村人呢?自己就活该不能享受那样的城市生活,不能去高消费.上大学的时候,她和他这样的学生,经常是两个馒头加咸菜.所以,弄得她和他,都是满面菜色.
她认识霍旭东,其实不是在大学本科时期,而是在博士生期间.两个人似乎誰都不想招惹誰,追求誰,所以,见面就是点点头,很客气的那种学院式的礼貌.
可是,一次,她去这个城市公园里面的大龄青年相亲会,却意外发现了他.
她就像做贼似的,急匆匆的躲藏在假山石里面的山洞里.
山洞里有一对小青年,旁若无人的在那里做着只有夫妻才做的事情.看得她心惊肉跳,又热血沸腾,还无限尴尬.
她急忙走出那个山洞,走到人工湖旁,坐在一颗大树下,擦着额头上和脸颊上的汗珠,注视着人工湖上那些小船上的青年男女们.那些人,年龄似乎都比她小,也都对自己身边或者是怀抱里的异性非常满意,都在那里显示着自己的幸福.
她越发感到自己的孤单.
虽然,这人工湖波光粼粼,荷花也是异常美丽,人工湖边,也是杨柳依依,可是,这到处的一对对的青年男女,却让她感到局促不安.
她鼓励自己,别走,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呢?这也是我的权利啊.是啊,寻找异性对象,寻找配偶,组成家庭,是每个人的权利啊.
她这样想着,就大胆的走向那人工湖旁边的登记台.那里,有很多大龄青年在那里登记.把自己的照片,职业,学历,以及寻找异性朋友的条件,登记在一张表格上,工作人员开始按照表格拉郎配,自己满意的,就走远,或者去假山石上,或者去杨柳依依的小树林里,或者去人工湖的游船上,互相介绍自己,了解对方.
她排队,等候着填表.
忽然,他发现了她.
他向他呲出那黄板牙和地包天的牙齿,问:你来找对象啊?
她东躲西藏的就是怕见到熟人,怕人家说这个女人没有人追求,已经成了剩女,还要自己去花钱找对象去.她脸颊发热,感觉全身像着火了一样,热的难受.
她尴尬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她已经知道,这个地包天,肯定也是来找对象来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说,她绝对不会跟这个人搞对象的.因为,以她平时对他的了解,她离她心里的白马王子相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