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打的话,是要死人的。”火鸡对组员的性命颇为在意,不光是护犊之情,放眼整个阿拉贡,培养一名熟练的猎人,还是高级武士,至少需要十几年。所以,他手下的弟兄哪怕牺牲一个都是天大的事儿。
“那也得干呀!”凯尔在猎人圈儿外嚷嚷。火鸡看不到他的急切表情。
“现在只有你们能解救阿拉贡了。”凯尔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根据他从麻雀那里听来的消息,整个阿拉贡里像麻雀他们那样的避难所有七处。保守估计,有几百人缺医少药会在之后二十分钟里分批死去,还有成千上万人躲在自己家里,运气差的会被鼻子灵验的妖兽在很短的时间内从屋里拖出来,结局就像死去的玲玲和小杰。
更不要提那些活生生被八大蝴迷晕带回去孝敬枯木蛛的可怜人。枯木蛛吃活人的流程……咱们的盔甲怪人哪怕想起来都会起鸡皮疙瘩。
最令他担心的是,咱们凯尔冒着被“尖叫”的风险多次用脑波联系洛洛希亚,小女巫的脑波空间却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她会不会被困在妖兽的游乐场——大比武场里,还没出来呢?
或者……或者……另一种可能是凯尔不愿意相信的,他觉得最不济女巫也可以隐身逃走……但是脑波没反应又作何解释呢?
“打!要赶紧打呀!”凯尔真怕晚一秒杀进大比武场会令他后悔终生。
“如果有两个我……会更有把握。”火鸡想着些有的没的奇迹,眉眼纠结,犹豫不决,“六十九只最厉害的围在一起……早先没想到有这么多硬点子……我要是引几只出来……
”他甩甩头又把方案推翻“玩儿砸了就全引出来了……枯木蛛又不傻……到时候打遭遇战更吃亏。”他也知道凯尔说得都在理,只是最强猎人下不了决心豁不出性命。火鸡绞尽脑汁想主意,但是阿拉贡的大比武场就是一片开阔地,那只枯木蛛的功力又……
“去了就是硬碰硬啊。”火鸡无奈得叹口气“三镇军兵是集体拉稀了吗?怎么还没到?”这牢骚好像别人也抒发过。事实上至少在一刻钟之前,三镇野战军是大家最大的指望。对于火鸡来说,他对猎人们的期望只是拖延时间等待三镇野战主力的到来。
“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火鸡“但是来都来了……拖下去会死更多人……该死的我干嘛管他们死活来着?”要是早知道妖兽拉开架势建国,他大概率得不会管这烂摊子,反正等阿拉贡的人死光了,妖兽自然就散了。至于再死多少人……
“死鬼老爹啊你可害苦了我咯……”火鸡忽然觉得做好人真的……有的时候是……
就在火鸡愁眉不展之际。
“老大,援军来了。”兔耳朵报喜。
“五百二十三人,领头的高级武士三个,练得是硬气功。”在嘈杂的战场上,气味可以告诉狗鼻子很多重要讯息。
“好!”火鸡一拍大腿“跟他们会合,”他不知怎么绕过猎人圈儿,突然出现在凯尔身边“然后干!”他拍拍凯尔的脑袋“别让咱们的粉丝失望啊!”
……
……
五百人能干很多事情,至少能够堵住其它妖兽的嘴,给火鸡赢得时间专心收拾枯木蛛。
“你,和你的两百个战士,带到左侧的这里,守着这一片房屋群,记住,放箭的时机要充分把握,”火鸡打个响指,兔耳朵利落得从树上下来“他叫兔耳朵,你把工兵都交给他。”
鲇鱼表示同意:“靠你了。”他主动向兔耳朵伸出手,屠龙勇士组的赫赫威名,全战士协会何人不晓?
至于鲇鱼对火鸡言听计从的态度,你可以说是战士崇尚实力的价值观往往体现为欺软怕硬。我倒是觉得他跟凯尔那种脑残粉眼睛里闪着相似的光。
“嗯,放心。”兔耳朵与对方主官握手,看来他俩合作的问题不大。
“你,还有你”火鸡指指鲇鱼的三弟热带鱼,又指指憋出一脸媚笑的兵头子晨光“你两个把队伍带到带鱼的右侧,就是这片棚户区的地方,等到追击的妖兽进了口袋,你们抄后路把口子一合……”
热带鱼耸耸眉头打断“能不能不带这帮……没正型的家伙?”他挑了半天温和措辞,挑出来个这“我们绿林营能完成任务。”他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哥哥把这帮逃跑比谁都专业的大兵带过来,以至于他带鱼一路过来都没跟名义上的阿拉贡军事主官晨光队长打过一次招呼。
火鸡不理会一旁晨光瞬间憋紫的脸色“不行。”他言简意赅。
这边儿甘草倒是忍不住了:“这儿这么多高手,难道只有你们绿林营是好汉?”他因祸得福刚晋升为高级武士,正有劲儿没地方使呢。
热带鱼就要发作。
火鸡撇撇嘴,冲他挥挥手,时间不等人,阿拉贡百姓等着他的交代。再说,他还惦记着三镇援兵的事情,真要是把这帮兵痞子踢回城门口……他火鸡还放心不下呢。
“记住,”火鸡补充提醒“封口的部队只打要跑的妖兽。”他手指了一圈儿“你们所有人的任务,就是把这帮臭狗屎给我死死得拖在这里。”
“那枯木蛛怎么办?”三兄弟中最小的热带鱼比两个哥哥还要性急,对于性如烈火的热带鱼来说,他刚才一直忍着不吭声已经给足了圣殿面子“等着它吃饱了撑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而且你没给我的骑兵分配任务,”他挺起胸膛信心十足“我的骑兵连配备的全加持座骥只要一个冲锋,保准戳漏那只大屁股!”他回手指着大屁股枯木蛛原来的方向——现在枯木蛛不在高台上,大概在哪个舒服的地方吃晚餐。
“……”火鸡还是很有口德“你……你是怎么捉摸的?”他一句话把热带鱼问愣了。
“阿拉贡巷战就这点儿地方,你带着骑兵是要飞吗?”火鸡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