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受宠若惊般的红了脸,低了眉眼。心里想着,这公子哪像是老板,这般年轻俊秀。
唐公子看见这一幕,心下更是欢喜了,便对管事的绣娘道:“这姑娘留下吧。”
女子欣喜的跟着绣娘走了,唐公子却看着人家的背影笑了好久。
管事的绣娘丢了几个花样来让女子照着绣,结果出来的绣品却是全绣坊最好的,唐公子拿着绣品,不住的啧啧称赞,弄得女子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忽然,唐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便说,“姑娘可知前朝有一种绣法叫墨绣?”
女子看了看唐公子,愣了愣才道:“知道。”
唐公子欣喜,忙问道:“姑娘想不想将这种绣法研究出来?”
女子仰起头,看着那笑容满面的公子,微微一笑,“能。”
女子没有说“想”,而是“能”,因为她确实能做到,她原本就是刺绣世家的后人,从小就开始学习刺绣,苏绣是学得最多的,但最用心学的,确实那几乎绝迹的墨绣,只不过后来家世落末了,才沦落到锦绣坊来。
唐公子看着女子犹如晴空一般干净明朗的微笑,莫名其妙的说道:“姑娘,在下唐锦宣。”
女子大笑,半响,学着唐锦宣的样子,道:“公子,在下雪薇。”
那日之后,公子锦宣便时常和雪薇一起研究起墨绣来,他不知道雪薇原本就学过这种针法,看见雪薇认真的挑选替代丝线的秀发,看见雪薇挑选绣针,看见雪薇挑选布料……看见雪薇那细细弯弯的眉毛,看见雪薇那清亮的眼眸,看见雪薇那柔美的面庞……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窗外那蒙蒙细雨的滋润下,生长开来,迅速蔓延……
半月之后,锦宣看着完成了的墨绣,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竟忘记了男女有别的忌讳,俯身亲了雪薇的脸颊。那一刹那间,雪薇觉得时间似乎都停顿了,她看着那个笑得像孩子一样的男子,脸颊微红……
唐家公子和绣坊的女工在一起!这个坊间的传闻让唐老爷子大发雷霆,叫人捆来了儿子和女工前来,在唐家众人面前,一手拿着家法,一手指着女工,怒气冲天的让儿子选择是家法侍候还是离开那名卑微的女工。
雪薇看着气得吹胡子的老爷子,又看了看紧闭着双唇,一语不发的情郎,思绪再三,她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老爷,若我把墨绣的技法交出来,您是否能让锦宣和我在一起?”
唐锦宣偏着头,仰望着那站起来的女子,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闪而过……
老爷子看着雪薇,在心中衡量着得失,沉默半天,才放下手中家法,满脸怒气的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