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在街头,这一刻我只想放任自己抛开心中苦闷,将眼泪远远甩在身后。
我承认我是妒忌张吟儿的,妒忌她可以那样轻易地得到他的笑、他的温柔、他所表现出所有的一切。即使那只是伪装,也足以让我疯狂的妒忌。
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直到眼前落大的湖水才提醒了我,原来我已到了尽头。
我缓缓走到湖边,急促地喘息声打扰了原本平静地湖面,既然无路可退那就让自己彻底清醒一回那又何妨。
清风轻抚起垂帘地细柳,我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湖面荡漾起地一丝涟漪。就在此时,耳边忽然随风飘起一阵箫声。
熟悉地音律、优美地旋律,淡淡地却又能轻易虏获你的心。不愿打扰这份安宁,我静静地站在湖边,沉醉其中,直到箫音缓缓而落才渐渐清醒过来。
“是你吗?”我并未转身只是面对着湖面轻声问道。
等待片刻也未闻见任何回音,我自嘲声,继又说道:“谢谢你在伤完我后,还记得替我抚平伤口。”
感觉到身后有双灼热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这一秒,我竟一点都不想回头。因为我害怕一切又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站了很久也望了很久,身体内仅存地力气快要被抽光,我感觉脚下有些支不住力,脑袋也渐渐晕乎。来不及在看一眼湖面上璀璨地月光,身子就已瘫了下来。
冰凉的地面不知为何突然异常温暖,脑中的困惑让我瞬间抓回了一些意识。努力睁开眼,模糊间看见那熟悉地半张面具,我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
想要伸手去触碰,却使不上力,我只能缓缓扬起嘴角,在昏睡前,在他温暖的胸膛内轻声叫一声他的名字:“碧箫。。。。”
第二日,当我再次睁开眼已是艳阳高照。起床洗刷完,正准备下楼看看,迎面却见嫣红已大步跨进了内屋。
“你可是醒了,你可知昨晚。。。”嫣红欲言又止,让我觉得甚是奇怪。
“怎么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只不过。。”嫣红犹豫不决地说道。
“只不过什么?”走到桌边坐下,我疑惑地望着她问道。
嫣红迟疑了半响略带试探的问道:“只不过你可知昨晚是谁把你送回来的?”
我轻笑声,神情愉悦地回道:“当然知道,我又没有喝醉怎么可能不知。”
“你确定真的知道?”嫣红突然凑近身边眼神流露出一丝质疑。
屋里顿时弥漫出一丝怪异的气氛,不知她为何突然那么较真,难道。。。。
“姓王的你给我滚出来。。。”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我疑惑不解地看向嫣红,心中有些忐忑:“走咱们下楼去看看。”
疾步下楼,所有人都散座在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束发男子正怒气冲冲地到处乱吼。
“这位公子,不知我这里姓王的哪得罪您了,需要您费那么大劲在这大喊大叫的。”我有些不满地走上前,毫不客气的反问他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快叫姓王的滚出来。”他抬手不知使了多少力将我一把推开差些撞到桌角。
只见着几乎是同一时间,原先坐着的那群小子突然全都站起了身。“有没伤着?”嫣红疾步上前扶住我,关切的问道。
“呵呵,你说的对,她还真不是个东西。”耳边突然响起玉箫冷嘲地声音,这家伙看来还真够讨厌我的,都这会了,不但落井下石还乘机拐着弯地骂我。
“你就是姓王的?”男子突然调高声转目看向玉箫。
“看来你还真是见人就咬,在下比姓王的多一点。”玉箫半邪起嘴角一脸坏笑地看着男子。
“我管你们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快叫姓王的出来。”男子不愿与玉箫继续周旋,极为不爽地怒吼道。
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未见王於的影子,这小子究竟和他有何过结,竟让人闹到慈禧阁来。
我拍了拍身旁一直紧抓着我胳膊嫣红,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后,我再次走进怒目以对地男子:“王於今个有事外出了,我是这的老板,公子有事可同我说。”
话音刚落,男子好似找到了新的攻击对象两眼发直地盯着我,阴森地话语让我不禁直打寒颤:“原来你就是那个无良的老板,你到是好意思站出来。开这种不三不四的店,还让你店里这些不要脸的东西搞大我老婆的肚子,今个你要是不给把姓王的交出来,我定将此事告到衙门去把你们全抓起来。”
“啪!!!”我气愤地一巴掌煽在他的脸上,“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我要是无良你就是无用,自己老婆看不住跑我这撒野。王於若真有错我定会追究,但在这之前请把你的嘴放干净了。还有若你不想把你家的丑事搞的全城皆知就管好你的嘴,上衙门丢人的是谁你自己最好衡量着点。”
说完,阁内顿时鸦雀无声,男子哑口无言地瞪着我,心中的怒意无处可泄。”算你狠,我就在给你三日,若三日后不能给我个交待,我也不怕丢这个人了。”
待男子甩袖离开后,我不悦地转身看向他们,“王於呢?”
施翰伸手指了指楼上,我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冲上了楼。。。。。。
推门而入,原本满心的怒意却被他忧郁地神情一扫而空。
其实自己一早就知道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不是吗?我缓缓走进屋内,并未打扰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他将手中的画画完。
许久后,他终于停下手中的画笔,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画,淡淡地问了声,“你信我吗?”
我心下一怔,随即半弯起嘴角地反问道:“你说呢?”
他轻笑声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想听故事吗?”
“若不收我银子,我自然没有意见。”一句玩笑话,瞬间化解了些屋内压抑地气氛。我们相视一笑后,他顿时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
“二十八年前,朝中出了一位神将王昇,他因常年带兵,打的又都是胜仗,所以没熬几年便晋升为朝中一品大将军,而圣上对他也格外器重。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人物他也渴望有一个家,家中有一个等他归来的人。当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时,他便提出了自己的愿望。之后皇上就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许配给他。一方面是为了让他更能专心的为皇室卖命,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防止他有二心。公主嫁入将军府后,大多时候等于是在守寡,因为大部分时间王昇都在外边行军打仗根本无暇理会家中娇妻。所以直到十年后公主才怀上了孩子,而且还是龙凤胎。但谁都没有想到这对龙凤胎竟在出生的那一刻便被判定为克父之人。长胜将军第一次打了败仗,也就是这么一次同时夺去了他的生命。家道中落,公主整日郁郁寡欢最终也随将军一块离开了人世间,留下一对孤苦伶仃的兄妹。许是不忍看着兄妹俩受苦,皇上竟下旨让这对兄妹享受一切皇子待遇,就算是受教也同样可与皇子们同一课堂。但好日子并未让他们过多久,七年后,在一次灯会上,妹妹突然的走失,让哥哥正真成了孤零零的一人。直到成年后,他离开了王府,几乎走遍了全国还是未能找回失散多年的妹妹。然而就在前段日子,他终于找到了她,本想带她一同离开,但没想到她已嫁人,而且嫁的还是个畜生。”
静静地听他将故事说完,从他眼中我看见的是落寞、是遗憾、是无奈然而更多却是恨。。。。。
“故事里的妹妹难道就是刚才那个撒泼男子的妻子吗?”
“那个男人简直禽兽不如,他因为豪赌欠了一屁股债,竟拿我妹妹去抵债。。。。。。”王於突然紧握双拳,恨意布满红丝地眼目,此刻正隐约含着光。
“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不敢在说下去,光是想象都觉得很是不忍。
“孩子是那个畜生其中一个债主的。我本想杀了那个畜生,可她却以死相求让我不要插手。所以今**不出现也是因为怕控制不了自己当场把他给办了。”从未见温柔地王於竟会露出如此凌厉的目光,好似一匹受了伤的狼一般。
我感觉自己已无法承受心中怒火,忍不住地竟出声骂道:“这男人做到他这份上真他妈够贱的,看来他还不知你与他夫人正真的关系。今日过来闹事怕也是想从你身上敲上一笔。”
“对不起,给您填麻烦了。”王於落带愧疚地说道。
“记得你们刚进来那会我说过什么吗?”见他两眼如星空般璀璨地望着我,我对他微微一笑,“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所以你妹妹的事,我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