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作呕地腥味肆无忌惮地冲进脑中,余晖渲染着屋内,沉入一片死寂。
睁开眼,强忍着泪,空荡地心随着地面流动地血液缓缓抽搐,眼前地景象足以摧毁我所有地意识。绝望地跪倒在血泊中,眼泪顺然决堤,沿着冰凉地下颚滴落在他的颈脖,叫不声也不愿思考,哭过后地泪仍在倾泻。。。。
夕阳西下,久久也未见蓦然归来,司徒邪心下有些忐忑。半个时辰前,派去巡查消息地手下也至今未归。踱步走到院中,许是天助于他,在蓦然平日里时常歇坐地石凳下,发现隐约探出张纸条。
他弯腰拾起,看着未留署名地信纸,手随心动,顿时将纸捏作一团。他毫不迟疑疾步转身,生怕再晚终生悔矣。。
气势汹汹赶至梅青阁,架势好似要将整幢楼拆了,一旁地掌柜闻着是他也不敢多语,只能任由他将所有厢房间间破门。
眼见着该找地地方全都找过,可还是不见蓦然地身影。司徒邪急躁怒目撇向掌柜问道:“你这可还有我寻到之处?”
掌柜闻声,不敢有片刻迟疑地回道:“有,还有间平时不太用的阁楼。”
“在哪?”
“在二楼西厢偏门上头。”
话音刚落,他心急如焚,转身冲至阁楼,却在伸手推门的那一刹,悠然生怕起来。
门檐开启,眼前所发生地一切,让司徒邪一度难以置信。
已然失去呼吸的大哥倒泊在地;目光失神好似丢了魂般地蓦然瘫坐于血泊之中;早已被腥臭所腐蚀地屋子,使一向无所畏惧地司徒邪举步艰难、震惊不已。
“然儿。。”他颤着音,从未如此刻般小心翼翼地轻声唤道。
闻着他的脚步缓缓靠近,每一步都走的分外沉重。停驻身前,他蹲下身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倔强的泪始终不愿收回,我凝视着阁楼上冰冷地绝望,沉静在一个人的角落里,不想被人打扰。
司徒邪看着,心疼地将手覆上我的眼睑,语带恳求地低沉道:“然儿,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我无声地将头埋入他的颈间,泪浸湿了衣襟也浸透了他的心,不知何时竟慢慢睡去。。。。。。
夜太漫长,梦太深,不愿醒来只为逃开一切。但事情往往并非如此,许是痕迹太过深刻,就算闭上双眼,仍就抹不去那日留下地霜。
司徒崭地死,使司徒府蒙上了一层死寂。
按规矩,丧事必须由一家之主负责,但饱受丧子之痛地老爷和大夫人早已无力在做任何事,而上官甄与琪儿也只是一介妇孺和未经事的孩子,根本无法操办。所以此事的大任只能由司徒邪来担当。
“莲花剑已经找回,你有何打算?”
司徒邪其实明白我并不愿提它,但作为莲花剑目前唯一的主人,他必须征求我的想法。
“就让它陪着大哥一块去见姐姐吧,也算是我送给她们重逢的礼物。”
丧礼那日,我独自躲在房内,听着撕心裂肺地哭喊,声声震破我的耳膜,震慑着心魂。
大夫人因无法接受丧子之实,日渐疯痴。老爷发鬓上地白发也在一夜间蔓延。
而司徒崭身前唯一的妻子上官甄,这个恨他又深爱他的女子,许是看透了一切,也一早明白了所有,如今应该哭闹地她反而异常冷静。
头七过后,老爷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司徒邪进行父子之谈。
“你说的没错,报应,一切都是我司徒易该有的报应。”
司徒邪静静地站着,看着司徒易孤廖地背影,心中微微抽动。
“我已决定与你大娘离开这,往后这司徒府的事就都交托于你,相信你决不会让我失望。”
“爹,要去哪里?”
司徒易身形一颤,这算是儿子对自己的关心吗?已记不清,他有多久没这样同自己说话。
“落叶归根。”他淡淡地回道
“大哥的死。。。”
“你大哥地死愿不得任何人,有因就必定有果。只是甄儿和琪儿。。”
“爹放心,邪儿一定会照顾好她们。”
听到司徒邪这么说,司徒易定生欣慰。
“看来你已放下了心中的恨。”
“呵呵,恨早已不是我的全部。”
司徒易微微点了点头,“可愿陪我最后下盘棋?”
司徒邪轻笑声,回道:“有何不可?”。。。。。。。。。。
时光飞逝,转眼,老爷与大夫人已走多日。
自那日后,我变得沉默寡言,没有一丝生气地脸庞,时不时会挂上泪水。而我的心也越发地脆弱,每日都会疼上几回,有时甚至像被撕裂般,痛不欲生。
记得有次半夜,我从睡梦中疼醒,起初我强忍着不愿被人发现,但后来疼痛已超越了极限,好似几万只手在撕扯着自己的心,我卷曲着身从床上滚落至地。
闻见动静地司徒邪迅速从隔壁冲来,当他破门而入看见眼前地景象时,顿时微孔放大,一颗心悬挂着久久无法平静。之后他便一边忙着生意上的事,另一边分着心的照顾我。而我虽是嘴上不说,但看着他日渐憔悴地脸,心中很是不忍。
对于这种怪病,司徒邪甚至快将整个京都地医师都通通寻来,可依旧不见我有何好转,反而病情以日加重,最后甚至影响了生活。
“别在白费力气了,我自己也是大夫,我心里明白,这病无根并无治。”
话音刚落,司徒邪愤恼地从椅上站起,“什么叫无根无治,明个三皇子会派御医来为你医治,我就不信,这天下还有治不了的病。”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在多语言。
第二日,皇宫御医果然来访,经过一番地搭脉医诊后,司徒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太医,她的病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治?”
李太医皱着眉,微摇了下头道:“夫人脉象平稳,心率整齐,并无任何病象。”
“若无病象,为何她会心绞疼痛,甚至痛不欲生?”司徒邪有些气恼地反驳道。
“依老夫所见,夫人得的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江湖上的一种惑术。”
“惑术?“
“是,而且想要解开此术必定要找到施术之人。”
司徒邪早已明白那日的事并不简单,但却未料到,竟牵扯地如此之深。
“若无它事,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有劳太医。”
待李太医走后,司徒邪便开始加派人手,以三天为期限,定要查出那日与蓦然相见之人。然而,在他心中,那人其实早就已有了人选,只是在未证实前,他还是不愿早下定论。
本来他也想问蓦然,可每每话到嘴边却有缩了回去。因为他不愿她回忆起那段往事,虽然她从未忘记。
三日后,
“回禀四少爷,属下已查到那日约夫人至梅青阁一见地正是紫慕公主。”
呵呵,果然是她,没想到,下手的速度比预计要快。可此事与然儿根本毫无关系,为何她会对其下手?而他又是用何办法让大哥断送性命?看来她不找我,我也必须先去会一会她,否则然儿的病。。。
“好,我知道了,你立马替我飞鸽传书一份给她,不用留下署名,留注明日梅青阁一见就成。”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黑衣人转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