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战战兢兢地走到我面前,“小姐,这。。”。我垂下目,望着满地的狼藉,有些疲惫的说道:“我想要躺会,你先出去吧,晚膳时若我还没起,就不用备了。”
我起身走到床边躺下,卷曲着身子,轻轻闭上眼。当门重新被合上后,屋内更是陷入一片死寂。唯独那火炉内的黑炭还做着无谓的挣扎,就如我此刻的心,就算伤痕累累,也要逞强下去。。。
“怎么了?今天好像心情不佳哦。”秦箫半躺在病床上,一脸淡然的看着我。
我强颜着对他笑了笑:“没有啊,我削个苹果给你吧。”转身我背对着他,拿起苹果和刀却迟迟没有下手。
今早医院告知我已经找了适合秦箫的心脏,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雀跃的差点叫出了声。可后一秒,我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原因是,若秦箫不能适应这个心脏,那就意味着他连最后2年的寿命都将被剥夺。
“李蓦然同学,我的苹果可是快被你捏烂了。”秦箫歪着脑袋有些担忧的说道。我回过神,略带尴尬对他笑了笑。
削完后,我走到他床边坐下,将苹果递了给他,可他接过后却只放在一旁。“怎么你嫌弃我削的苹果?”我有些不悦的问道。
秦箫摇了摇头,轻轻地握起我的手,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为何我竟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有意的垂下了目。“蓦然,是不是我的病。。”
“不是的”我猛的抬起头,情绪有些失控的反握住他的手,深吸口气后,我有些胆颤的续又说道:“今早医院方面说,已经帮你找到了合适的心脏,若手术成功,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出院。可要是手术失败。。。”
“若是手术失败,我就连最后的2年也活不了。”秦箫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依旧平静。
我点了点头,他继而又说道:“就算这样,我也要做这个手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箫,这不是闹着玩的,这次的手术我们可只有一半的胜算,若。。”
他突然坐起了身,紧紧的抱住我。此刻我们能强烈的感觉到彼此的心跳。“蓦然,我信你。”
“不。。”我挣扎着想要正视他,谁知他更加用力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我的泪瞬间夺眶而出,他像是哄孩子般,轻柔的拍着我的背,让我平静下来。
“蓦然你冷静点听我说。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不管我们的胜算是多少,哪怕只有零点一的机率,我也愿意做这个手术。”
“可我不愿,我不愿拿你的命去赌那百分之五十。”我不住的摇着头,哽咽道。
秦箫轻抚了下我的发丝,在我耳边轻声道:“蓦然,就算我们不做这个手术,我也只能在活2年。而如今老天给了我能过永远守着你的机会,为何我们不放手一试呢?”
说着他突然放开了我,伸手轻轻将我脸颊的泪抹去,眼神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片刻相视后,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许他说的对,如果我们做了这个手术,怎么说也还有一半的机会。而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就等于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在我们最终决定做这个手术后,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到了手术那日,我一路握着秦箫的手进了手术室,途中我们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彼此淡笑相视着。
“一切都准备好了。”一旁的护士将一切都检查完后,对我报告道。我对她点了点头,示意马上开始。今天的主刀是我,而辅刀也是临床经验比较丰富的心外科医师,张医生。
“好了,我们马上要开始了,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我低下头,凑近手术台上的秦箫问道。
“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给自己压力好吗?”秦箫的声音让我的心顿时一颤,我深吸了口,平复心绪,默默的点了点头。
“记得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就算死,也不会改变。”我从不曾想过,这竟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冷,我卷缩着身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着眼皮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
“姐姐,您可不要吓喜儿啊,姐姐您快醒醒,快醒醒啊!”迷糊间,我好似听到喜儿焦急的声音。本想要出口安慰,可就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身体内的关节也好似被针刺了一般,酸疼。我想我一定是发烧了。。。。。
片刻后,屋内突然又恢复了宁静,我哆嗦着身子,脑子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恍惚间,我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敷在我的额头,当它缓缓离开时,我突然觉着自己的心也随之被掏空了一样。
“不要,不要走,求你。”我伸出手就好似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拽着那只温暖的手不放。
突然我感到有人缓缓地将我抱起,将被子与我紧紧的圈在怀里。轻轻在我耳边低喃道:“放心,我不走,你好好睡吧。”
他的话好似有种魔力,让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谢谢你。”我感受到他身子明显一颤,也许他根本不会想到我竟会对他道谢。
“知道我是谁吗?”他低头轻问声,我无力地点了点头,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见司徒邪闭目半倚在床边,不愿惊动他,我吃力的撑起身。
许是他睡的并不沉,小小的动静便惊动了他,“你终于醒了。”他揉了揉眼,起身扶住我,将绣枕竖起垫靠在我背后。
我无力的靠着,见他又转身到桌边倒了杯水,刚想要去接,却被他拦了下来,“你给我好好躺着。”说着伸手将茶杯轻轻贴进我的嘴边。
之后他又出门吩咐喜儿为我端了些粥来,“四少爷还是我来吧。”
他拿过喜儿手中的粥,冲她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说着顺手舀了勺放到嘴边轻吹了下,再伸手递到我嘴边,我有些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竟乖乖地张开了嘴。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直到我喝完他手中的粥,他都不曾对我在多言什么。我透过他微红的双眼竟从里边看到了一丝心疼。
“我。我现在好点了,你要是觉着累可以回房歇息会。”我吞吞吐吐的不知自己究竟要表达什么。司徒邪放下手中的碗,重又走回床边坐下,仍旧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见他一脸的疲态,我有些不忍,竟不知觉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突然他好似被什么刺激了般,一把捏住我的手将我拉进怀里,语带警告的低喃道:“以后你要是在让自己病着了,我就把你拆了。”
他的话竟让我开怀了起来,我颤抖着身子大笑出声,“敢问你打算怎么拆了我呀?”说着我轻轻推开了他,见他却是蹙着眉一脸凝重地看着我。我垂下眸,轻声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轻叹了口气,好似心中的闷气憋了很久,有些意义深远的对我说道:“想来在还未把你拆了前,我些许就先散了。”
沉寂片刻后,我坚持着要他回去歇息,可他就似吃了秤砣铁了心般执意不愿离开。“我真的没事了,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待你睡着了,我自然会走。”司徒邪回道。
“我又不是孩子,你放心回去吧。”我好心劝说道
“你还敢说,是谁大冬天的睡觉连衣服都不脱,被子也不盖,还把自己给搞病了的?”司徒邪有些不悦的看着我说道。
我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那是个意外。。”
“从今个起不准在有意外。你最好是给我好好的。”说着司徒邪起身替我拉了下被子,将我裹的严严实实后温柔的对我道了声:“睡吧。”语毕,我缓缓闭上了眼,睡意间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一直都在身旁,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