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夫人都准备好了吗?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见司徒邪半依着门,我欣喜地回道:“走这就走。”出门前我给了喜儿一个大大地拥抱,暗示她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跨出府门,早已安然停泊在门前的马车,蓄势待发。我暗自在心中大舒口气,嘴里小声地嘀咕道:“还好不是骑马。”
“嗯?夫人方才说什么?你想要骑马?”司徒邪一脸坏笑的歪着脑袋看着我。
讨厌鬼耳朵真是该死的尖,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起步向马车走去。上车后,随着他响亮的一声:“启程”马车缓缓的始动了起来。
哎,有钱人的马车就是宽敞,我四处抖搂了一圈,车内至少可以坐上8人。就连马车垫也是用上乘的蓝色丝绸所制,塞满棉花后,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话说自上车后,司徒邪就一直闭着眼,感觉他十分疲倦的样子。我远远地坐在对角的位置,此刻一点困意也没,顺手捞起帘子百般无聊地观望着街边。
不得不提,左丹国的京都永乾城很是繁华富裕。家家户户把门开,老百姓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好似热乎乎香喷喷的馒头,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更别说是吃上一口。
嗯?说到吃,一早上折腾了老半天都忘了吃早点。我伸手拿起包裹,想看看喜儿是否有为我准备吃的,可没想到,包里除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剩下就全是银票。
“我包里有。”司徒邪闭着眼斜靠在轿栏上轻声道。
这家伙是在和我说话吗?难道梦游了?我移到他身边打开他的包裹,哈!里面竟然有我最爱吃的米糕,我随手抄了几块,迅速的开动了起来。
片刻后,我觉着胃里有些撑了,随即我拍了拍手,冲他道了声谢。
见他闭眼酣睡毫无反应,我静静地将包裹理好,缓缓移回原位。许是酒足饭饱后的化学效应,眼皮开始搭吧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去约了周公。。。
今日的睡枕可真舒坦,背后还有个依靠的地方,我卷曲起身,将头重新挪了挪位。“呵呵。”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顷刻打消了所有困意。
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上好的白色银丝杭州段子,怎么瞅都觉得眼熟,好像司徒邪今个穿的衣服颜色就是这个。
正当我有些迷糊着,想要清醒下探个明白时,腰间忽然环上一双长臂紧紧的圈住了我。
我这才恍然大悟,慌乱的挣扎起来。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是徒劳无功。“快给我放开,我怎么会睡在这里,我记得刚才我明明。明明。。。”
司徒邪不知何时换了一副怨妇的神情,道:“明明是夫人你自己梦游移过来的,当时还把我给吓了一跳,可想想既然是你的相公怎能拒你于千里之外,所以勉为其难的给你当了枕头,可现在到好,你还怪起我来了。”
什么,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自己移过去还还躺在他的腿上,见他一副好似很认真的模样,我不经有些怀疑,难道我真的梦游了?
想到这我感到自己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不想让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我强作镇定的回道:“现在我已经醒了,是不是可以放开你的手。”
司徒邪没有要执意下去的意思,待他放开后,我腾的一下站起身,却忘了现在是在高度比较狭隘的马车里,脑袋无辜地惨遭了受。
我捂着脑袋移到离司徒邪最远的地方坐着,一方面是怕自己再梦游,另一方面是不想离这个讨厌鬼太近。
我揉着脑袋,见司徒邪捞起帘子探头望了一下车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城?”
“快的话,天黑前就可以。等会快要巳时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在走。”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邯阳城?”我继续问道
“两周吧”司徒邪放下帘子对我说道。
要两周,那么久?
“如果当中不停下来,一直这样走的话,两周应该能到。”司徒邪一脸无害的说道。
还要不停的颠簸才能在两周内到,那照我们现在这样,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到邯阳城?
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无论怎么看,原先地抉择都是错误的,明知从永乾城到邯阳城要行那么长的时间,无论从运输甚至行兵打仗上,都十分不利。可他却偏偏异常地执着,到底是为什么?
片刻后,我们随意地在一家酒馆内点了两个菜,吃完便继续启程。待天黑前,我们果真顺利地出了永乾城。。。
傍晚的风徐徐吹来将马车内的帘子轻轻打捞起,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我的颜面,我慢慢地挪到窗口边,享受此刻难得的安宁。
司徒邪依旧斜靠着轿栏闭着眼,微风吹拂起他的发丝,看着这张桀骜不驯的脸,此刻却平添了一份少见的安宁,看来这人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让人顺眼。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差不多刚过申时,司徒邪终于醒了。
“你怎么像个吸血鬼一样!”我忍俊不禁地看着他说道。
他坐直身揉了揉眼,眼神因刚睡醒的缘故有些呆滞,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吸血鬼是个什么东西?”
见他满脸疑惑的模样,我玩心大起,缓缓半眯起眼,移到他的身边,用不绝如缕地语调轻声说道:“它们啊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拥有与人类一样面孔的魔鬼,它们因为怕光所以白天都睡在棺材里,一到半夜就爬起来寻找食物。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觅食地嘛?”
我突然戛然而止,表情阴森地看着一脸假装镇定地司徒邪,续又说道:“他们啊最喜欢找年轻力胜的男子,然后他们会轻轻地露出锋利地牙齿,随后慢悠悠地在这里深深的一口咬下去,贪婪地吸允着,直到吸光你体内所有的血液为止。”
边说着,我缓缓伸出手,毫无预兆的将指尖碰触到他裸露在上衣外地脖颈上,不知是我的手凉,还是受了惊吓,司徒邪的身子明显一颤。
我妩媚对他一笑,谁知他突然一把抓住我依旧停留在他脖颈上的手,促狭着双眉,哑声道:“如果那个吸血鬼是你,就算要吸光我的血,本少爷也心甘情愿。”
咚咚咚,心不知为何在体内敲起了鼓。怎么会这样,本以为可以吓一吓他,却不想被他反擒一把。我急忙抽回手,挪回原位,与他保持距离。
心下有些意乱,我撇过头不在看他,马车内瞬间变的异常安静,讨厌这样尴尬的气氛,我捞起帘子望向街边,條然问道:“我们还要行多久?天色已经黑了,是不是可以找个客栈落脚?”
司徒邪也捞起了帘子,冲着车外的车夫喊道:“到前面的锦丰客栈停一下,今个我们就在那儿落脚。”
呃,这家伙好像对这里熟门熟路。“你以前来过吗?”
司徒邪放下车帘回道:“呵呵,小的时候有来过一次。”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小的时候,是到这里游玩吗?”
司徒邪自嘲一声,随即泰然自若的说道:“对于我的童年,游玩就是件只能想不能做的奢侈品。作为司徒家的子孙在十三岁时就必须接受一项特殊的学术。我们会被派到不同的地方,对当地所有的商户进行考察训练,考察的内容就是所有商户的数量、地理位置、商铺面积、经营范围、收益以及这些商户家中所有人的背景。等三个月后家族里就会派人来对自己进行效验,如果不幸没有通过,那么他们会把你继续留在这里,直到你合格后才可以到下一个地方继续考察。”
见他滔滔不觉地叙说着,我的心竟不由的涌上一丝惆怅,出身在那样的家庭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运?
片刻后,马车终于停驻在锦丰客栈门口,还没下马车,就闻见有人迎了上来:“司徒兄我可等候你多时了。”司徒邪先我一步下了马车,与来人寒暄道:“看来锦丰客栈生意近来很好啊,这会连你这个做掌柜的都亲自迎客了。”
只见陈掌柜笑盈盈的接口道:“让司徒兄见笑了,其实这一切还不多亏了您的关照才会越来越火。”
我借着月光稍稍大量了一下这个陈掌柜,说真的要不是司徒邪口口声声喊着他掌柜的,我还真没看出来。瘦弱的身躯好似营养不良般。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来看,想必一定是老故人了。
就在此时,我能强烈的感觉到,有一道余光向我这边扫来。我正眼望去,见陈掌柜的正看着我,随即微笑着向司徒邪说道:“向来得知司徒兄出门从不带家眷,怎么今儿个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也不向小弟我介绍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司徒邪伸手将我拉到身边,悠然自得的回道:“本想进去后在介绍,没想到陈掌柜的那么心急,到让我有些失礼了。这位就是我前镇子刚娶进门的妾室,嫣红。”
陈掌柜许是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的司徒邪竟会破例带人相伴,而且还是个妾室。神情显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又笑连盈盈对着司徒邪说道:“难得司徒兄和嫂夫人一起光临,今个陈某绝对不能怠慢了,快里边请。”
刚举步跨进大堂,当即就被壁上几幅关仝的山水画给吸引住了。周边摆放的几尊白雕青花瓷,使整个大堂更平添了几分素雅之意,我看得有些入神,却浑然不知司徒邪已唤了我几声,等我回过神来,见他们几乎不期而然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道:“陈掌柜客栈的摆设实在太吸引我,嫣红看的有些入神,让你们见笑了。”
“司徒兄,看来嫂夫人对你设计的客栈很是满意。”
他刚才说这里是司徒邪设计的?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会有如此素雅的一面。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司徒邪,见他面色平静,语调清淡地回道:“咱们还是先用膳吧,稍后在给我备间上房。”
一间上房?我闻雷失箸的看着他,可他好似假装视而不见,跟着陈掌柜上了楼。
用膳时,司徒邪不断的往我碗里添着菜,可我一口也吃不下。席间他一直同陈掌柜聊着生意上的事,而我则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听着。直到晚膳结束后,陈掌柜与我们寒暄了一番,便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