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住的宅子,也很荒废,简直不堪入目。岳华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简朴的人,看见参天的大树,破旧的宅子,甚至墙上都是断壁,岳华很是疑惑不解。
之前去找展昭的,他明明是住在太师府那样宽敞富裕的地方,现如今却落寞在这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又骤然想起她的使命,缉拿晏飞和展昭。许是她又拔出剑来,狠狠地指着这个宅子,道:“展昭!你这贼子!快出来!受死?”她边说着边颤着音,有点尴尬。
明明心里不舍得,却还是豁出去的呐喊。她能觉出有人要从屋里跑出来,索性撒剑砍去。
一个人轻轻用手接住了剑锋,柔声细语道“丁姑娘。”
“沈大哥?”岳华惊诧道。
这时千千万万的疑惑与焦虑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弄得她一头雾水。
他轻轻撕下了那浓密的胡子,微笑道:“月华……”
岳华心头一凛,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沈大哥便是展昭,这怎么可能?前些天他还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大堆话,今天却……
“这不可能……”她心说展昭是展昭,沈仲元是沈仲元,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取下假胡子后,真的有展昭的那么点味道,还是那样亲昵,她不由想起那一夜的比武招亲,突然有点想哭的感觉。
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她不敢落泪,只是闭上眼抽搐,但仍不敢相信。
“月华……若不是不得已……”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更亲近了,面容还是原来的样子,迫使岳华出现不敢相信而又觉到这一切很逼真的矛盾心理。
岳华好想叫他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她怕是真会哭了。她那么坚强,在大家眼里,尤其是白玉堂他们,是女汉子,是一个公子了。
待她安稳好情绪,貌似能慢慢接受了。展昭解释,为作线人,相爷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然他也不愿背负这个罪名,这一路,只为扳倒庞贼,千辛万苦。
她倒有些佩服了,因为能对一个人既爱既恨到既爱既敬,是多么不易。岳华脸上也浮现了笑容,在这么多天里,是第一次,是幸福的满足的。
接着,他们说到银屏公主,她道,她也不愿当什么公主,她这样一个习武之人,在后果争什么权宠是最不会的,说到这里,展昭也噗嗤一声笑了,他的笑倒让岳华有些难为情。
天清清的,蓝蓝的,像小溪倒映似的。风微微的,暖暖的,让人感觉心旷神怡。许久没这么舒服了。
能看到展昭昔日的样子,实属不易,原本以为,这份情就如此埋没了,这份情只能默默藏于心底,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
“展昭,你是如何隐藏得这么好的?庞贼他们一点也没发觉么?”即使看到他平安无事,岳华还是有点不安。
展昭勾起嘴唇一笑,靠近她小声道“没事,夫人放心。”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岳华心说这么早就叫夫人了,还没过门儿呢。听见夫人两字便差点笑出声来。
两个人在温暖的太阳下,即使宅子破老,却还是你我相倚地谈着话,从叛乱谈到三国,从月亮谈到中元节。
只是这眼下情况太急,相爷还处于被动之中,现在无法作出任何动静,只方是静观其变,一旦长沙王逼宫谋反,就召集所有人逮捕赵珏。而汴梁城那边已养精蓄锐,庞贼像是落入了鱼网,一有动静将会被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