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无言的栀子花
26682700000097

第97章 独白

是谁导演这场戏,让他投入太彻底。

这是哪一出戏的剧本?看到照片上的她和自己,恍如隔世。

“我还是不去吃宵夜了,小肚子鼓出来明天要被导演骂了……”

Tina找了个很合适的借口。

“也对哦,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五点MORNINGCALL。”

肖敏也正好找到了理由。

两人愉快地互相道晚安,虽然今晚为了同一个他不安。

Tina转身走了。从正面到侧脸到背影,美好的她总像镜头里的画面。她对谢阳的喜欢,还有谁看不出来?

他们曾经是一对,也许他们将来……肖敏不禁对Tina感到抱歉,因为刚才交给谢阳的东西——“还有这个剧本你也看一下”——他会明白吗?

今晚的海浪声好像有些悲伤。

刚才她就是听着海的声音才安静下来,然后问自己,然听清楚自己的心意。她对谢阳的喜欢,没有人知道。

刚刚出道时候,他有多长的时间在工作,她就有多长的时间在他身边。嫉妒过他身边狂蜂浪蝶,谁又上了他的车,他又留下了谁的香。羡慕过那个他小心翼翼保护的女孩,他竟然给手机上了密码,他一天比一天阳光起来——她最喜欢那样的他。

当她知道那次争吵的真正理由,当她看到萍姐藏起来的证据,当她猜到为什么他回来后常常失魂落魄……她想把快乐还给他,把阳光还给他——那个自己最喜欢的他。

所以她把在萍姐那里找到的东西带来了。关于谢阳和林小爱,关系到过去和将来。

所以她特地来告诉他,这场“戏”早就有了“导演”,有些巧合并不是单纯的巧合。

刚刚拿到的“剧本”……谢阳觉得太不可思议。

从那一晚在酒吧意外重逢,到医院录节目时甜蜜互动,到影视乐园半途而废的约会,到情人节难舍难分的匆匆一面,到日常生活里最平凡也最幸福的点滴。这不就是他们的故事?

谢阳和林小爱,几乎完整的故事。

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照片,为什么还被配上了这么奇怪的文字?什么一见如故共度良宵,什么金屋藏娇共筑爱巢,什么***深不治之症,怎么可以这样玷污他们的感情?

他们的感情……在这一张张照片里,那么生动,那么深刻。

终于见到她了,她在他的眼前,他们在一起。那个时候的林小爱,那个时候的谢阳,那个时候……

“见到你真好”,他有些站不稳的时候幸好有她扶住了他。见到她真好,他打从心底喜欢见到她,感谢她又来到自己的身边。

“我喜欢你,用手语怎么说?”他真的想听她说,我喜欢你。他差点把她当成宠物对待,只因心中那份让他无处安放的喜欢。

“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就去动物园看小动物,等春天来了我们就去看樱花,我们还可以飞去南方的小岛……”他是真的想说到做到,她是真的值得他去想去期待。他不得不丢下她一个人时候,她何曾有过一句怨言?

“我现在,只喜欢你。”他认定了就不再改变,就算旧爱的突然出现令他有过感慨。当他不小心一次次说谎,她的沉默里含了多少委屈?

“如果生两个的话,就叫谢天谢地!”他不理世俗看法只忠于爱,不在乎别人只在乎她。可他轻易许下的诺言,在她心里会不会太沉重?

在她面前他可以忘记自己是谢阳,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林小爱。

林小爱,这个“特别”的林小爱,她到底有多少想说却没有说的话?到底有多少藏起来没有让他看到的心情?

他现在看到了……每一张照片上的她,每一个看他的眼神,如果那不是爱,那还能是什么?

他现在想起来了……每一个她在身边的日子,每一句她努力说给他听的话,如果她给的不是爱,那还能是什么?

如果感受到的爱都是真的,那么是谁说了假话?

小爱……

他开始不安。

早晨五点,海面上还是黑蒙蒙的一片。

他已经等了很久,他要问个清楚。

“肖敏呢?”

他在化妆间见到婷婷时说的第一句话。

“……她去机场了。”

婷婷也是刚刚知道。

“去机场?她要去哪儿?”他着急了。

“昨天半夜萍姐打电话来叫她马上回去的”,和肖敏同住一个房间的小慧说道,“萍姐在那边说话很大声,肖敏姐姐就去洗手间接了。那个电话打了很久,后来肖敏姐姐……还哭了。”

“怎么会这样……”婷婷很惊讶。

“萍姐……”谢阳明白了。

反正迟早要和萍姐见面的——他还为此开心过。

虽然很多人都说她像皇太后,但其实她还是很好的——他天真地以为过。

也许是皇太后看到你最近太得宠了,所以来召见了——他居然还感谢过。

我明天就去和皇太后说,要昭告天下封你为皇后——他原来那么傻过。

小爱……

他沉默了。

今天果然没有出太阳,却是导演期待的好天气。阴云笼罩的天空,风雨欲来的海边。一场重头戏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要的就是这样一对恋人。

他站在那里,握着她的手……终于喊了ACTION。她是电影里“小樱”,不是他的小爱。

她的含情脉脉。因为是他,才可以入戏。

她那么美,换做谁也不会无动于衷。

小爱,没有叫出来的名字,“小樱……”他的深情。

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进入到剧情,等待着他。

他看着她,心里却在上演另一场戏。

“小爱,还有一件事我要汇报一下……”“应该会有吻戏的……”“所以也要练习的……”

他低下头……

她的发丝,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的香味……

他闭上眼睛……

她最珍贵的一切,他最好的礼物,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

他靠近了她……

想念她漂亮的手指,想念她动人的手语,想念紧紧抱住她的感觉,想念难以忘记的她的吻……

“这样吻,可以吗?”

“不可以,这样吻别人。”

“咔!”

惊醒了他的梦。

扰乱了她的心。

他没有吻下去。

他做不到。

她放开了他的手。

她感觉到了。

“休息一下吧……”导演有些失望。

“Tina……”化妆师上来补妆。

而他,走向了大海。

谁可以告诉他,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谁可以告诉他,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谁可以告诉他,林小爱,在哪里?

「在未了的青春遇见你,

心动的故事写给自己。

太阳不是不见了,

只是被云遮住了。

你若扬起嘴角,

彩虹也笑了。

隔着天空与海的距离,说声谢谢你,无言却无尽。」

夏天就要来了,栀子花又开了。

小美人鱼就要回到大海了。

王子……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