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无言的栀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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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使

风雨欲来风满楼,但是他从镜子里看到了太阳——她告诉过他的“秘诀”。他的笑容改变了她的世界,不管世界怎么改变他也会为她留住一片阳光。虽然总有阴云,总有雨天,该来的总躲不掉。只要握紧她的手,他就觉得很踏实。

就这样握着,不想放开。

他的额头靠着她的,他的眼睛望着她的。

……就像昨晚的告白一样深情。

他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放手。

“八点了”,她说。

她很少用嘴唇说的话,他每次看到都很惊喜。虽然他最想听的三个字,她一直都藏在心里。

他的脸轻轻地贴着她的,他的呼吸传到她的耳朵。

他微微笑着,虽然她看不到。

她也微微笑着,虽然他看不到。

……就像昨晚的拥抱一样缠绵。

可惜时钟走得太快,他们的耳边响起了八点整的催促。

他只得放开她。

“……那我走了”,他依依不舍。

“好的……”她的眼神示意。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

就像昨晚的亲吻一样温柔。

“我会尽早回来的”,他像许下诺言一样郑重。

她点点头,用轻轻的拥抱送给他一天都能贴身的温暖。

他离开了。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白天,认识他以前就是如此。她已经习惯了等待到傍晚甚至深夜。认识他以后,也多了寂寞相伴。

一清早洗好的床单已经晒在了阳台上。吹着微微的风,从头到脚都能感受到的阳光,她仿佛已经闻到了春天。

春天……她想起,她所感恩的阳光,也是另一个人的。

婷婷那封信里的字句,在她心里演了一场电影。男孩和女孩的回忆,终于拼凑起来,变得完整。

他没有告诉她全部,那段不想提起的伤痛。在明明还相爱的时候分开,被自己的倔强伤害。所以怀念了那么久,所以也悔恨过,所以,不敢对她说。

每个故事都有结局,不管对错。

她想说服自己不要太为别人着想,虽然那段感情的美好令她感动。

她想说服自己不要太为别人遗憾,虽然他们的错过也令她难过了。

可是……

“小爱……”

她喜欢他的呼唤。

他也在说服她。

闭上眼,昨夜太漫长。

“小爱……”

他呼唤着她。

被包围在他的臂弯里,她像被囚住的小鸟,却不想逃。他炽热的胸膛融化了她心底的冰山,被抱紧时传来的体温溶解了她的忧伤。

“我爱你……”和从他身上淌下来的汗水一起,渗进了她的心里,身体里,每一寸肌肤里。

“……”

她也想对他说……

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的风,将轻轻被掀起的床单吹到了她的肩膀上。

就好像他伸出手,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她睁开眼睛,用冰凉的手捂了捂微微发烫的脸。

“……”笑自己好傻。

不得不留下了她一个人。

自从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家”,他总是要先回到公寓再等公司的车来接。为了不被发现行踪,晚上回来的时候也要多走这一趟路。她是他种在悬崖上的花,小小的辛苦算不了什么,大大的冒险丰富着他的每一天。

这一路冬天的景色也许剩不下几天了,盼望快点过去。

“……今天的活动结束后会有半小时访问时间”,助理小慧认真地读着记事本,“记者会提的问题已经整理好了,等下化妆的时候有时间准备……”

将要面临的事情很麻烦,可是他的心情很轻松。只要有一个人相信他,其他的质疑都可以不在乎。他需要她的信任,他需要她。

“……Tina那边也安排好了,会在新专辑宣传会的时候……”

“我知道了”,他打断了她,“辛苦你了。反正还有的是时间,路上我想休息一下。”

他闭上眼睛。

“好……”小慧合上了本子。

他还没有睡醒。不想醒,舍不得醒。

“……”若不是她轻轻地推醒他。

“……”若不是她轻轻地吻醒她。

“小爱……”他在心里呼唤,这个他心爱的名字。

他想她,可惜夜太短。

她原本就是温顺的小猫咪,可是望着他的眼神越无助,他想欺负她的心情就越强烈。不是在反抗的挣扎,听不到声音的低吟,她微微皱眉的表情,是最温柔的挑衅。隐隐的月光让他着了魔,滴下来的汗水让他迷了眼。她抬起手,帮他擦去额头的汗珠。他俯下身,完完全全地将她搂住……

“我爱你……”

竟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突然的刹车声。手机掉落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司机的道歉。

“要紧吗?”小慧很紧张。

“没事”,他笑笑。

捡起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清晨站在阳台上的她的背影。

“一大早就洗衣服啊?”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跟着她走到阳台上。

“……”她没有理他。

“我来帮你……”他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

“……”她推开他。

“怎么啦?”他明知故问。

“……”她低着头。

雪白的床单被晾上了竹竿。

“小爱!”他从床单的后面钻出来,一把抱住她。

坏死了!她在心里“骂”他。

她的手打在他的身上,她的笑容绽放在他的眼前——羞涩的,安静的,令他着迷的——就像昨晚一样的。

可是渐渐的……怎么好像有了另一种情绪。

“要不要紧啊?”她问他。

“什么要不要紧?”他不明。

只见她的脸更红了。

“到底要不要紧呢……”她问。

他愣了一下。

他懂了。

他笑了,不怀好意。

“不要紧的,要有了就生下来了,有一个生一个,有两个生两个……”

他胡言乱语,她一个劲摇头。

“如果生两个的话,就叫谢天谢地!如果这次没有就再接再厉!”

他越来越起劲。

她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他也许只是无心,但他说得出口就是认真的。

而她,害怕把玩笑听成誓言。不敢太认真。

“快进去吃早餐,要来不及了……”她催他进去。

他望着她的背影,美过朝霞。

就是这样照片里的样子,他终于可以把她设置到桌面上,想念她的时候就能见到。

“小爱……”

想着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个名字出现了。

“怎么牛奶没有喝完呢?不乖呢……”是她收拾完桌子发来的消息。

若不是太想念他,她不会在他的工作时间“打扰”他。

他喜欢她的“打扰”,喜欢她的“突然出现”。

“晚上回家再吃‘甜点’好不好?”,一个鬼脸,一个吻。

他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模样。

最可爱的天使。

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他走下了车,哪怕知道将走进的是圈套,他也不在乎了。

也许就是他的宿命。

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她打开广播,让歌声给这个房间多一点声音。

『当天使懂得海豚的伤悲,当海豚疼惜天使的心碎,我们的相逢变得好可贵,我们在风中留下了喜悦的眼泪……』

也曾是她喜欢唱的歌。